20XX年12月10日周五下午
再次被带进审讯室的牟美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又低着头坐在那个位置一言不发，跟当时在医院碰见时的状况一模一样。
周舟他们无法理解她这种突然指认自己是凶手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郭队，现在怎么办？”
小江叉着手看着站在他们几个对面的郭海，郭海皱着眉头，一会儿又舒展开：“证据链无法完成闭合没有办法治她的罪，她现在一副无所谓死命认罪的样子，反而不能让她舒坦了。跟李妍姝一样，先放了，叫小王找人跟着她。”
小江点了点头。
周舟看了一下郑朴丽的提供的证据照片和李妍姝的口供。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拿着李妍姝的照片再次折返回了审讯室，牟美龄像只没有骨架的风筝在椅子上瘫成一团。
“你们什么关系？”
周舟把李妍姝的照片放在了她跟前，牟美龄看了一眼，又低了下了头，脸上没有什么其他表情。
周舟又问了一遍：“你们是认识的，对吗？”
牟美龄始终一言不发。
“她是不是A小姐？”
周舟问完后，牟美龄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很奇怪，既有震惊又有疑惑，随后她又将双手捂着脸上，笑容从五指间溢了出来。
她说：“周警官，要讲证据的。我根本不是认识她。”
跟上次在医院一样，充满了挑衅。
不过周舟再次确定了她跟李妍姝一定认识的。她假设了两个人交换了目标，只是如果李妍姝和牟美龄两个人交换目标的话，既然都承认了自己是凶手，那为什么不直接承认李妍姝杀死了周天昌，牟美龄杀死了刘文波。
其中一定还有什么。
周舟望着坐在审讯椅的牟美龄，说：“我们等下会放你回去，但是牟女士，后期我们可能还需要你这边的配合。”
说完后她看到牟美龄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周舟想起了昨天的郑朴丽。
时间需要再倒转一次。
20XX年12月9日周四郑朴丽家
小江把车停在了丽晶府门口，郑朴丽下车后对着车里的小江和周舟挥了挥手。
“谢谢啊，江明警官，周警官。”
小江摇了摇头：“客气了郑记者，我俩也刚好有事提前下班了，正好顺路捎你一段。”
“你们一起的吗？”
郑朴丽摸了摸齐肩的短发，目光在她和小江师兄身上打量，这种眼神让周舟想起了第一次见刘舒的时候，虽然说不上讨厌，但这种眼神让她很不习惯，大家总是这种有意无意地开着两个单身年轻人的玩笑，几乎是种社会现象。不管被开的两个人是不是要朝着这方面发展，这种关系也不该是用玩笑的方式抬上桌面。
可能见着周舟的表情，郑朴丽补了一句：“我开玩笑呢，你俩别介意啊。”
周舟摇了摇头。
见着郑朴丽进了单元楼后，小江看了周舟一眼：“周舟师妹，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被人……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周舟挑着手指头在唇边作了噤声的动作。
小江正疑惑，周舟眼睛瞥了一眼后视镜。
小江看见从正门进来的李妍姝。
车里的俩人对视了一眼她默契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他们看见李妍姝也进了单元楼的大门。
周舟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丽晶府小区大门口，这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郑朴丽所在的8楼。
周舟在心里默着数，然后仰着头果然看着郑朴丽8楼的灯打开了。
俩人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心里默着数，看着上面9楼的灯。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着楼上的灯打开。
小江说：“这个李妍姝不会住在郑朴丽家里吧？那郑朴丽昨天的口供撒谎了啊。”
周舟想起第二次因为余小小的事情去过郑朴丽家，想起当时看见书架上那本67年出版的电影类鉴赏书籍，当时郑朴丽说过的话。
周舟说：“我想上去看一下。”
“用什么理由？”
周舟低着头从脚跟往上移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捂着肚子：“说肚子痛，借个厕所？”
下江哈哈笑了一下，朝她比了大拇指：“要我等你？”
周舟摆了摆手：“不用了，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给你们说的。”
小江看了她一眼，咧着嘴角不算笑的笑了一下，然后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周舟按响门铃时，隔了好一会儿里面的才打开。
俩人对视时，郑朴丽敛起笑容，惊讶道：“周警官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周舟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啊，郑小姐，估计是那会儿的餐食有点问题，我肚子有点痛，方便借个厕所吗？”
周舟见着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侧开身子又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让自己进了屋。
周舟道了声谢。
对方指着旁边说：“周警官，厕所就在那边。”
周舟进了卫生间，大体看了一下，面积适中。
进门口有个把壁柜，盥洗台在柜子下方，台面上很干净，漱口杯和牙刷都只有一套，旁边的毛巾也只像是一个人使用的。
刚刚进来也是，只见着郑朴丽一个人的身影，但是应该不是自己判断失误。
她悄悄地打开了上面壁柜的门，上面的壁柜嵌合处的螺丝似乎有点松动了，周舟作打开的动作时，发出“嘎啦”一声。
她立马停住，警惕地偏头看了一下玻璃的贴磨砂纸的浴室门。
空气似乎静止了几秒钟。
不过。
外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周舟转头一看，果然在里面壁柜里面发现了另一个漱口杯，里面还插着把牙刷。两只牙刷除了颜色不一样外，几乎完全一致，看新旧程度明显也是用过的。
显然这还是配套的。
周舟还在盥洗台上发现了一只口红，揭开看了一下，使用程度也很明显。周舟见过郑朴丽数次，包括她现场，她似乎都没有用过这个色号。
显然这个房间里有两个人。
周舟听着门口外传来脚步声，她赶紧坐了马桶上。
郑朴丽敲着门问：“周警官严重不，我家里有肠胃方面的药，要不要吃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