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今天挨的这一顿揍还是很疼,但比昨天好了很多,无需别人搀扶,可自由行动,身体也变得轻灵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像是体内有些经脉被打通了一般。
在黄郦的服侍下吃完早饭,冼云生便过来汇报作坊的筹建情况。
冼云生这几天每顿都有好酒好肉,身体养起来了,面色不错,“世子,四个作坊的建设工作都在紧锣密鼓中进行,因为是改造,比预计时间缩短很多。”
“匠作、工人、材料全部就位,今天正式动工!”
姜佑很是满意,这速度,比当初改革开放的深圳速度不遑多让啊,冼云生打鸡血了?
“在确保速度的同时,盯紧质量,不要出现偷工减料的事,效率是生命,质量、安全更是生命!”
冼云生点头道:“世子放心,我们组建了一个专门的工程监督队伍,时刻在现场盯着!”
姜佑又做了一些交代,本想把与穆申下县的事告诉冼云生,但想了想,再观察他一段时间。
来到姜望的院子,见老爷子正在慢慢舒缓身子。
“爷爷,你不问我昨天跟二皇子谈了些什么?”
姜望双手前后左右伸展几遍,慢吞吞地道:“还用问?不就是些立大志表忠心的事?”
这天没法聊了,争夺皇位这样惊心动魄的事,在老爷子眼里怎么感觉像过家家一样。
似乎看到姜佑脸上无趣的表情,姜望沉声道:“既然相互认可了就好好干!这天下已经烂透了,等你走出京都,就知道大启的病重到什么程度!”
“我收到消息,几个灾情严重的县有灾民聚集冲击官府,老百姓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晋府出现一股强大的匪徒,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劫掠朝廷银粮,啸聚山林,投靠的人越来越多,势力不断增长,地方官府奈何不得,就连剿匪军都灭不干净!”
姜佑点头道:“天灾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的原因,还有官府的不作为和无情的压榨,导致老百姓看不到希望。”
“必须尽快施行新政,缓解官民矛盾,给民众一线生机,这必死的棋局才能盘活!”
姜望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道:“三个月是极限,若三个月再没有改变,这天下必将遍地烽火!”
姜佑一惊,三个月?看来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三个月不是老皇帝的大限,而是这大启王朝的大限!
“爷爷,二皇子让我跟他去嵩县,您是什么意见?”
姜佑沉声道:“去!助他一臂之力,若一个小小的县你们都治理不好,何谈治天下!”
“安全不用怕,到时候我给你派三百护卫,可挡三千精兵!”
老爷子果然有存货!
现在天下将乱,盗匪横行,离开京都最大的问题是安全。姜家护卫的战斗力姜佑已经见识过了,极为强悍,武功高强的死士都能阻挡,更不要说一般的流寇。
“爷爷,北狄什么情况?听说他们聚集三十万大军准备大举进攻,边军能挡住吗?”
姜望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姜佑,道:“你打扮得人模狗样,不是要去锐凌府吗,自己问大将军去!”
不是,我梳洗干净点就一定要去锐凌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去见你孙媳妇?
“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姜望冷笑一声道:“若不是去见锐凌家那丫头,你会搞得怎么周正?”
行吧,被你看出来了,今天我确实要去找媳妇干大事去的。
顺便跟媳妇的爹探讨探讨北狄之事。
姜望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昨晚刺客的事可查出来了?”
“未曾,死的都是死士,带头那人轻功极好,不知所踪。”姜佑沉吟道:“我怀疑是孔家请的人!”
“孔肇隆不至于这么蠢!”姜望若有所思,而后脸上露出嘲讽之色,“应该是谢氏的主意!”
“谢氏?”
“孔肇隆的妻子是岚贵妃的堂姐,此女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你将他儿子打成猪头,明着有孔肇隆阻拦,但暗地里谢氏一定会报复!”
“皇家亲戚?”姜佑有些为难地道:“那我以后遇到孔旷还打吗?”
姜望霸气地道:“打!他不是打赌输了吗,该打照打,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这,老爷子到底是啥人啊,皇亲国戚都不怕。
姜望又道:“敢派人刺杀,胆子不小!去禀告大将军,请他给京兆府和兵马司施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姜佑很快乘马车来到锐凌府,这次没有波折。
“世子,请进!”
锐凌府的管家周元先一脸热情,根据锐凌峰交代,姜佑可随时入府,不得阻拦。
姜佑指着马车道:“周管家,我给大将军和小姐带了些礼物,麻烦帮忙搬一下!”
周元先愣了一下,世子变了,上门竟然带礼物,以前上门都是来要钱。
他立即叫来两个家丁,拉开车门,发现里面放了两个黑色的箱子,一个家丁抱一箱,送进府里去了。
“将军在书房,老奴去通报一声,请世子稍等!”
五分钟后,周元先返回,请姜佑进去。
锐凌峰见姜佑进屋,冷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身上锐利如出鞘利剑般的气势稍减。
“世伯!”
姜佑一板一眼地行礼。
锐凌峰点头道:“可见着照儿?”
“还未去见,小侄有事找世伯汇报!”
“坐!”锐凌峰指了指姜佑身后的椅子,“听说你昨天去二皇子府,可是因为这事?”
“世伯料事如神!”姜佑先拍了一记马屁,接道:“我观二皇子此人有帝王之相,应是明主,小侄准备跟着他混,不是,是助他中兴大启!”
锐凌峰并不在意姜佑说的秃噜话,沉声道:“你跟侯爷说的治国之策,我都知道了,虽然只是一个大概的思路,但极为新颖,确实是治国良策!”
“关键是要有一明主来推动改革,经过我跟侯爷多年观察,二皇子穆申堪当大任!”
锐凌峰盯着姜佑,道:“考题只是一种表面形式,真正的角逐在暗处!”
姜佑心中一动,看来皇位的竞争不是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