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川看着姜佑,脸上显出厌恶之色,质问道:“世子,作为常胜将军的子孙,你怎能堕了老将军威名,行欺世盗名之事,把姜侯的阵法说成是你创的?”
姜佑真想给他一耳光,欺世盗名,我用得着吗。
无视就是最大的鄙视,姜佑直接转过身看士兵操练,不屑于争辩,不跟他计较。
见姜佑吃瘪,穆鸢心情大好,捂嘴轻笑。
穆申见状,怕二人闹僵,忙道:“姜兄有经天纬地之才,定然不会把姜侯的战阵据为己有,令狐将军莫要误会于他!”
令狐川摇头道:“殿下,创造战阵并非易事,非常年领兵作战者不能为。战阵凝聚了指挥人员的智慧和心血,必须有身经百战的作战经历方能创出,姜世子连战场都没上过,怎能创出如此精妙的战阵!”
穆申正要为姜佑辩解,姜佑转身道:“那只能说你孤陋寡闻!谁说一定要上过战场才能创出阵法?你规定的?可笑!”
看着姜佑那双鄙视的眼睛,令狐川一股无名火起,大声道:“要末将相信此阵法是世子创的也成,除非世子再创出一个相当水平的阵法!”
姜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我为什么要你相信,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
令狐川被姜佑的话怼得无言以对,脸有愠色。
这是**裸的蔑视,连一旁的穆鸢都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道:“狂妄!嚣张!无耻!”
姜佑看着令狐川英挺的身材,俊朗的面容,突然心中一动,道:“令狐将军,要不我们打个赌?”
令狐川狐疑道:“赌什么?”
姜佑道:“若本世子再创出一个相当的阵法,你做姜家的护卫队长如何?”
这是员猛将,若搞到手里,不,拉拢过来,可以把老爷子即将给他的几百护卫交给他负责。
令狐川面露迟疑,自己可是虎威大将军手下的得力干将,前程似锦,去姜家当护卫?
“若世子输了呢?”令狐川想先看看姜佑的赌注。
“你想要本世子输给你什么?”姜佑盯着他道。
令狐川脱口而出:“请世子做末将的副官,随末将一起去北关抗敌!”
说罢,他一脸笑意地看着姜佑,似乎要看着他放弃赌约。
“我同意!”姜佑快速答道,生怕令狐川反悔。
令狐川沉声道:“世子可要考虑清楚,若世子输了,侯爷可不会放你去边关!”
这也是他敢赌的原因,姜佑是姜家独苗,老爷子不可能放他出京都。常胜将军的孙子做自己的副官,他的名声一定如日中天,将有更多机会立功。
姜佑道:“这个你放心,本世子最讲信誉,姜家也不会食言!”
穆申道:“本宫可以作保,无论是哪一方输,本宫都会督促完成赌约!”
他对姜佑有绝对的信心,也清楚姜佑的目的,若真能把令狐川争取过来,必将是一大助力。
“一群赌鬼!”穆鸢无语,连二哥也跟着瞎闹。
姜佑朝穆鸢喊道:“小鸢子,找些小石头来!”
穆鸢气极,眉毛一掀,就要开骂。穆申忙道:“快按姜世子吩咐,找些小石头来!”
穆鸢握紧拳头,见令狐川奇怪地看着自己,又赶紧松开了,咬牙切齿地去捡石头,路过姜佑身旁,出手如电,在姜佑腰上拧了一下。
“咝……”姜佑但觉香风扑鼻,而后腰上传来一阵剧痛,不禁龇牙咧嘴。
公主,你的矜持呢,总是动手动脚的。
姜佑亲自收集了一些树枝和树叶,开始摆弄着面前的石头,以石头当士兵,把亚历山大大帝改良过的马其顿方阵摆出来,而后又不断移动石头的位置,讲解阵法的变化。
“令狐将军,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讲完后,姜佑一脸笑意地看令狐川。
令狐川早已呆住,这个阵法虽然变化不多,但组织严密,布局紧凑,适合大规模战役,特别是应对骑兵的冲击毫无压力,是对付骑兵的一大利器,若以此阵对抗北狄铁骑,定然让对方无隙可乘。
“世子大才,末将输了!”令狐川看着姜佑,眼中有崇敬之色,“但能否给世子当护卫,末将还需请示虎威大将军!”
姜佑道:“不急,虎威大将军那里本世子亲自去汇报。这次比试就交给将军了!”
令狐川看了一眼场上正在训练的队伍,眼中迸发出两道精光,“请殿下和世子放心,有此阵法,末将有八成把握赢得比试!”
姜佑把戚冲和陈振交过来交代一番后,就跟穆申回城了,训练这种事还是交给将军的好。
“哎哟,公主,轻点!轻点!肉都熟了!”
离开军营,穆鸢便靠近姜佑,一把拧在他的手臂上,姜佑倒吸一口冷气。
穆鸢手下用力,口中叱道:“小鸢子?很好听吗?再叫一声来听听!”
姜佑苦着脸道:“公主,这也不是我先叫的呀,你怎么不去找二殿下的麻烦!”
“哼!你们都该打!”穆鸢放开姜佑的手臂,又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拍拍手,上马车去了。
留下姜佑在原地独自舔舐伤口。
穆申上前拍了拍姜佑的肩膀,笑道:“姜兄可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小妹从小就被宠坏了!”
然后又意味深长地道:“小妹从未如此跟男子这般亲密,姜兄多多包涵。”
说罢也上车走了。
姜佑无语,经常挨揍也算亲密?老子又不是受虐狂!
“靳松,回府练武去!”
得把武功练好,天天挨揍算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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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南营某处。
“啊!啊!啊!”
训练场上不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一个士兵脱了盔甲,穿着单薄的内衫躺在长木凳上,正在接受军棍的惩罚。
他全身已被汗水湿透,臀部的裤子已被打得绽开,浸透鲜血,触目惊心。
随着军棍的落下,被打的士兵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微不可闻。
不远处,躺着两具士兵的尸体,裤子上鲜血淋淋。
场上的士兵既怒又惧,死死看着前方。
穆朔站在长凳旁,肩上扛着一杆长槊,一脸戾气。他一挥长槊,指着正在挨军棍的士兵,厉声道:“不听号令,这就是下场!”
“告诉你们,本宫现在是你们的最高长官,一切听从本宫指挥,不听者,懈怠者,军棍伺候!”
“若明天的比试你们敢不用力,以违抗军令罪论处,全部流放边疆!”
“下面开始操练,两队分开!对抗!”
下面的士兵立即从中间分成两队,然后冲撞在一起,捉对厮杀,拳拳到肉,仿佛是畏惧军棍,又像是发泄心中愤懑,不一会便鼻青脸肿,没有一个士兵是完好的。
穆朔目露凶光,很是满意,大声道:“军人就要有血性,有兽性,明日就这样打!好了,停!”
一些士兵听到命令,立即停了下来,但有一部分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两两抱在一起,不停搏杀,直到其他士兵上前强行分开。
“殿下!”
司冥来到穆朔身旁。
“说!”
“两边都在秘密训练,无法探测!”
“可有动静?”
“二皇子那边烟尘冲天,应是在操练阵法!”
“崔石那边呢?”
“吼声如雷,不知作何训练!”
穆朔冷哼一声,道:“在敢死队面前,一切都是土鸡瓦狗!”
“给他们疗伤,吃顿好的,准备明日的战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