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宫殿里,檀香幽幽。
贤妃娘娘很冷静的听完宫娥的禀报,慢条斯理的将李元景后背的衣服放了下来,这才问道:“这么说来,现在太子被投毒的矛头悉数指向了元景和本宫是吗?”
宫娥低垂着头脑袋,轻应了一声,“回娘娘,似乎……是的。”
“望江楼是娘娘为殿下置办的,刘二也是娘娘安排的人,范将军又与宫中往来密切。只要大理寺和刑部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定然会查到娘娘的身上。”
贤妃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可是这件事本宫没有做,对吧?”
“是!”
“本宫没有做的事情,所有的矛头却全部指向了本宫。看来,这是有人想把本宫当软柿子捏了。”贤妃说着,捏了捏李元景的脸蛋。
李元景:……
娘,我的脸没多么软。
“刘二的确曾经是我死士,但现在他肯定与本宫无关,查查他的底细。”贤妃娘娘淡然说道。
“还有那个叶思远,此人据你调查,是个一根筋的匹夫,与同僚关系恶劣,从不吃托请,连你送去的女人都拒之门外了,可对?”
“回娘娘,正是!”
“如此一个鲁莽无知的匹夫,却非常谨慎的洞察了范泽的算计,你说这会不会是有人指点了他一下呢?”贤妃说道。
“此人或许没有归到哪一方派系,但是范泽利用他的时候,也有人想到了利用他。他这个老实人,一锤子抡下来,却正好砸死了一个金吾卫大将军,好算计。”
“利用他的人,一定是个善于拿捏时机的人。”
“给你们一天时间,给本宫将此事查清楚。谁要利用本宫,那本宫就把真相拍到他们的脸上,假的东西,终究是假的。”
宫娥低着头应了一声。
安排好这个事情,贤妃这才有空问及太子,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方才说太子抬着棺材去了太庙?他去太庙做什么,提前给自己选个位置吗?”
“一个废物太子,好像无法配享太庙吧?他是不是连这都没有弄清楚?”
宫娥摇头,“下人只是禀报了此事,也没有弄清楚太子究竟意欲何为。”
“那就盯着点,随时来报!”贤妃吩咐道。
“喏!”
待到这名贤妃的贴身宫娥离开后,李元景才有些担忧的问道:“母妃,我们现在是不是有些麻烦?”
“哪有什么麻烦?没有的事,小事而已,安心躺着吧。”贤妃温声说道,“还有,为娘告诉你很多次了,私下里称呼娘!”
“娘!”李元景乖巧的喊了一声。
贤妃顿时喜笑颜开,“告诉为娘,最近有没有跟女人做那事?”
李元景豁然正色,连连摇头。
“不是为娘心狠,只是你现在还尚小了些,做那种事对身体无益。待到明年,就可以为你纳妃了,为娘已经为你物色好了一个姑娘,改日你可以先见见。”贤妃温和笑道。
“娘,儿子现在对那种事挺一般的,真不着急。”李元景说道。
“是因为现在喜欢上了麻将?”贤妃问道。
李元景一怔,“这个……只是偶尔玩玩,也并没有那么喜爱,东西我都已经还给太子了。”
“无妨,为娘知道你近来辛苦了,可以偶尔玩玩。”贤妃招了招手,立刻有侍女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过来。
“太子那等脏手摸过的东西,确实不应该要,为娘为你打造了一副纯金的麻将,看看喜欢吗?”
李元景登时满脸喜色,忽的一下从床榻上翻了起来。
“娘,你说真的?”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
“自是真的!”贤妃笑道,“不止如此,为娘还打算陪你玩玩。听及下人的禀报,为娘觉得此物很有意思。”
“来,你教我一下这麻将该如何玩?”
……
李修文安安稳稳的躺在太庙外面。
他惊讶的发现,躺在棺材里面竟然还怪舒服的,安全感十足。
佘守疆站在棺材旁边宛若一尊铜铁铸就的雕塑,手中高举着一面大旗,上书:你们这些垃圾,孤便是死也是大魏太子!
暖风徐徐,把那旗帜吹的半死不活的飘扬着,上面的字一时能看见,一时近乎完全被遮掩。
李修文静静的盯着那旗帜瞅了一会儿,无语的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的列祖列宗好像也对我有点儿意见呢?旗帜都吹不出一点的气势来,外面那风呜呜的,可到了这儿却好像成了放屁蹦出来的力道。”
“诸位祖宗,稍微给点面子,要不然孤以后做了皇帝,可是会断了你们香火的。甚至于,我有可能会将一年三祭,给你们改成三年一祭,悠着点奥。”
他的狠话放了,可风力不见任何的起色。
佘守疆手中那面旗帜,依旧软乎乎的挂在旗杆上,时不时扬个角。
这跟李修文想象的场面,差了很多的气势。
一队人马从远处匆匆而来。
“殿下,罗常侍来了!”立在棺材边的卫同贤嘴皮子动了动。
李修文立马闭眼,“你去处理,孤先睡一觉。”
他拿出一包蒙汗药,非常小心的灌到了自己嘴巴里。
装睡是个很麻烦的事,容易露馅,索性还不如真睡。
卫同贤看着这一幕,嘴角狠狠一抽。
殿下这动作现在是越来越丝滑了。
他拿出手巾,轻轻擦去了李修文嘴角遗留的药粉,然后迎向了罗秉公。
“罗常侍!”
罗秉公一看是卫同贤,忙将都挺炸了的胸膛收了收,客气一礼,“原来是卫大人,不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太子殿下先前醒来了一次,恰逢梁王殿下前来,殿下觉得梁王这是故意来羞辱他,看看他到底死没死的。一时怒火沸盈,垂死病中起,将梁王暴揍了一顿,然后命我们扶棺来此。”卫同贤唏嘘长叹。
看了一眼棺材,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切说道:“殿下说了,哪怕他死也要死在堂堂正正,要在大魏列祖列宗的见证下去死!”
罗秉公神色一肃,低声问道:“殿下,此时已是清醒了?”
“不,打完梁王就再度昏死过去了。”卫同贤说道。
罗秉公将声音再度压低了几分,“殿下一时愤怒,卫大人怎能真的照办呢?陛下旨意,送殿下去濯龙园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