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显带着威胁的语气简直让段宏楦不可置信,“你想如何?”
“那几日我给难民们治病的诊金一分不差地给我。
至于宅子和地,你最好不要打它们的主意。
我对当官儿没兴趣,可你非要上赶着找死,我也不介意抢了你这宣慰府当个土皇帝,懂?”
段宏楦简直要被气疯了,又是跺脚又是甩手的下令,“上,都给我上,杀了她!
把姓秦的那个小白脸儿带过来,我要他们死!”
什么观音庙、粮食她都不要了,她只想让谢知微去死!
谢知微啧了一声,“我不想脏了手的,怎么就非得逼我呢?”
一把半自动步枪架在怀里,毫不留情地对准一个人突突一阵。
那人连倒下的机会都没有,只等谢知微停手,那人才像个破麻袋一样倒了下去。
宣慰府的官差们也是见过世面的,却从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可以流出那么多血。
被押着跪在院子里的谢家人都吓疯了,“疯了,这就是个疯子,疯子!”
谢知微调整枪口环视一周,“还有谁要杀我吗?”
那些官差们直接丢了武器跪在了地上。
谢知微笑着把枪口对准了段宏楦,“段大人,还想杀我吗?”
段宏楦疯狂摇头,“对不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我没有真的想杀你的,朝中有人命逼元嘉难民造反,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朝廷有朝廷的安排,可一旦燕州元嘉难民造反,我段氏一族就得第一个祭旗啊!”
谢知微举着枪的姿势没有改变,“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但你敢拦我的路,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段宏楦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立刻将你的诊金拿给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动你和秦公子的宅子和地。”
谢知微冷冷地补充,“少说了一件。”
段宏楦不解,“还、还有什么?”
“我要脱籍。”
谢知微斜睨了一眼吓得瘫软在地上的谢家人,“我是因为谢必安乱写史书才被贬为贱民的。
如今我已经与谢必安断亲,他的罪名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脱籍对你而言只是写一道文书的事情。
你只要助我脱籍,我可以替你解了粮食之困。”
段宏楦吓得直点头,“好,好,我回头就将你的籍契交上去,但户部能不能答应放籍,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谢知微继续笑着,“我理解,但是,我能不能脱籍,你决定不了。
那下一颗炮弹会落在哪里,也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哦!
你说说,这要是万一落在关宁铁骑,或者中原某个地方,再一查,这炮弹是从你府上发射出去的,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段宏楦肩膀一塌,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我一定助你尽快脱籍。”
“这就对了嘛!
别耍花招哦,你知道的,我有观音大神的天眼,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话落,随即调转枪口,“这些人,听了不该听的,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一群人连连磕头求饶,“谢姑娘,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冯若怡和谢家大夫人也不敢再骂,哭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段宏楦只怕她杀红了眼停不下来,忙不迭开口,“不用了。
我料他们也不敢胡说的,如果有人胡说,我亲自料理。”
彼时段官差也按着一袋银子走了过来,“谢姑娘,这是那三日你该得的诊金。”
谢知微看都没看,接过来掂了掂,看着段宏楦,“我说过,我会替你解了粮食之困,你不会拦着我的,对吧?”
段宏楦如今还敢说什么?
“当然,谢姑娘请便。”
谢知微这才理了理衣服,步履潇洒地出了宣慰府。
出了门就看到一辆类似于老上海时期的三轮自行车停在宣慰府门前,她愕然一愣,坐在上面的车夫利索地跳下来,“谢姑娘,小人是秦公子为您请的车夫。
秦公子说他还有事要忙,让小人接您回观音庙。”
谢知微了然一笑,登上三轮车,直奔观音庙。
一路上浑身紧绷,随时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却不想,一颗炮弹加一把冲锋枪突突了一梭子,根本没人再敢试图偷袭她。
才到观音庙外,就看到秦烈一身狼狈地从远处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她下了三轮车便原地站定,看着秦烈走过来,才挑眉打趣道:“什么情况,播个种的功夫还有这等艳福啊?”
谢知微虽在打趣秦烈,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女人。
无他,只是那女人实在是太扎眼了。
长得漂亮,身材窈窕都是其次,最令人挪不开眼的却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纯正的女人味。
谢知微前世今生都是个颜狗,愿意将不甚了解的秦烈留在身边,除了秦烈总是在关键时刻保护她,还因为秦烈长得好看。
而这个女人,不但长得很好看,还很对她的胃口。
秦烈无语,“她是百花岛岛主的大弟子紫魅,最恨男人。”
艳是有够艳,可这福却不见得谁都有命享。
“这就是我那小师妹吧?”
紫魅袅袅婷婷地上前,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谢知微的脸蛋儿,“老东西的眼光可真好,瞧这小脸儿嫩的,连塞北的风沙都吹不皱,的确有当我小师妹的天赋!”
谢知微平日里其实还挺有距离感的,忽然被人摸了脸,意外地并没有感到不适。
不顾紫魅的手还在她脸上抹来拧去,抬手就抓住了紫魅胸前的丰满,奇怪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挼了两下,对上紫魅震惊的眼神,她亦语出惊人,“这身材可真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您是个七尺男儿,果真有当我师兄的天赋!”
秦烈在一旁被二人的惊人之语震得目瞪口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将谢知微拽到了自己身后。
一双眼睛扫描仪似的盯着紫魅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表情有些扭曲,“你……是男人?”
紫魅特地挺了挺胸前的傲然,“怎么,你有意见啊?”
秦烈嘴角抽搐得犹如中了风,“你为何不早说?”
但凡知道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人味的家伙是个男人,他是绝不会允许这家伙对谢知微上下其手的。
紫魅嗤了一声,“你自己眼瞎怪谁啊?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到别人自报家门是应该,但你见过谁上来就跟人说我是男人,我是女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