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娘和妹妹来买点年货。"李明杰看她提着好几个大包小包，"这是给学生们买礼物？"
"嗯，想给每个孩子都准备点糖果。"丁香轻声说，"过年嘛，总得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李明杰看她瘦弱的身子骨，哪能搬这么多东西。
"我帮你拿吧。"他接过她手里的包裹。
丁香连忙推辞："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大男人，哪能看着姑娘家搬这么重的东西。"
丁香低头笑了笑，眼里闪着温柔的光。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丁香突然说："你变了。"
"变了？"
"嗯，以前的你...不会这么会照顾人。"丁香小声说，"现在懂事多了，也顾家了。"
李明杰笑了笑："大概是长大了吧。"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还钱！你这老东西赶紧还钱！"
"兄弟们，这家伙说没钱，咱们帮他翻翻！"
几个大汉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李明杰定睛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被打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好"爹李大山。
"这是怎么回事？"丁香也看见了，担心地问。
"准是又赌钱输了。"李明杰冷笑，"活该！"
丁香犹豫了一下："你不管管？"
"管他做什么？"李明杰哼了一声，"这种人，就该吃点苦头。"
可他心里清楚，李大山这个人无赖得很。
要是还不上钱，没准会来找他们家的麻烦。
李大山被打得鼻青脸肿，看见李明杰在旁边，突然喊道："儿子！儿子救我啊！"
李明杰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丁香赶紧跟上："他们不会把人打死吧？"
"死不了，这种人命硬着呢。"
回村的路上，小翠高兴地含着糖，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哥，这糖真甜！"
李明杰看着妹妹天真的样子，心里一阵欣慰。
这么多年，总算让她也尝到点甜头。
赵春香抱着新棉袄，眼圈有些发红："儿子，你受苦了。"
"娘，您说啥呢。"李明杰笑道，"您和小翠过得好，我就不苦。"
回到家，赵春香张罗着要腌制一些猪肉。
这是王老板送的，说是感谢李明杰经常给他送猎物。
"娘，这腊肉可得多放点盐。"李明杰帮着翻腾猪肉，"这样能放得更久。"
赵春香叹了口气："早几年要是能过上这日子就好了。"
李明杰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这些年，要不是母亲撑着，他和妹妹怕是早就饿死了。
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明杰走出去一看，是王大壮。
"不好了！"王大壮气喘吁吁地说，"你爹在镇上赌场欠了高利贷，那帮人说要来村里要债！"
"欠了多少？"李明杰皱眉问道。
"听说有一百多块！"王大壮说，"那帮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得想办法啊！"
李明杰眼睛一眯。
这个祸害，终究还是来了！
王大壮的话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李明杰心上。
"这帮子放高利贷的都不是好东西，专门在赌场外头转悠，就等着那些赌红眼的人上钩。"王大壮压低声音说。
李明杰眉头紧锁："他们找上门来了？"
"可不是，就你家那块地的地契，他们全打听明白了。"王大壮一脸担忧，"那帮人有县里的关系，你得想个法子。"
"那地契早就给我娘了，他哪来的地契？"李明杰问。
王大壮叹了口气："他偷偷配了一张，这事我刚打听到。"
"王叔，这事您得帮我想个主意。"李明杰说。
"你先别着急。"王大壮想了想，"明儿个大年三十，你来我家一趟，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明杰就起来了。
他把剩下的半只狍子用草绳捆好，准备带去王大壮家。
"儿子，你这是要去哪？"赵春香从厨房里探出头。
"去王叔家一趟，有点事要商量。"
赵春香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是不是你爹那事？"
"娘，您别担心，我有分寸。"李明杰笑了笑。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娘，咱们家那块地契，您还收着呢吧？"
"收着呢，在箱子最底下压着呢。"赵春香说。
李明杰这才放心。
到了王大壮家，张氏正在和面。
"明杰来啦！"张氏笑着说，"快进屋坐。"
李明杰把狍子放在堂屋："婶子，这是我打来的野味，您尝尝。"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还带东西来。"
王大壮从里屋出来，看见狍子，笑道："好小子，这么大的狍子，够我和你婶子吃好几顿了。"
等张氏出去后，王大壮脸色一沉："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你爹是在县里赌场欠的债。"
"那帮人是干什么的？"
"就是县里有名的地痞，打着高利贷专门坑人。"王大壮说，"不过他们也怕事，毕竟这年头整天打打杀杀的也不像话。"
李明杰眼睛一亮："王叔，您的意思是？"
"咱们得让你爹吃点苦头。"王大壮压低声音，"这样，你去找张治保主任说说，就说你爹赌博闹事，让他管管。"
"张主任那边......"
"这你放心，我先去打好招呼。"王大壮说，"你爹要是再敢胡闹，就把他送到公社去。"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张氏在外面喊道："当家的，丁老师来了！"
丁香穿着一身蓝布棉袄，手里拿着几张大红纸，看起来格外清秀。
"这是要给学生们送春联？"王大壮问。
"嗯，每家都准备了一副。"丁香说着，偷偷瞄了李明杰一眼。
王大壮一看两个年轻人的样子，心里明白，笑着说："丁老师的字写得好，不如给明杰家也写一副？"
丁香低着头："我...我正有这个想法。"
"那就劳烦丁老师了。"李明杰笑道。
他看着丁香认真写字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姑娘，跟村里的大姑娘就是不一样。
写完春联，丁香说要去教小翠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