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前面传来人声。
是王大海的儿子王二狗带着人来找父亲了。
"爹！"王二狗一看老人摔伤了，吓得不轻，"您这是咋弄的？"
"没事没事，要不是明杰，你爹这条命可就交代在山上了。"王大海摆摆手。
李明杰把老人交给儿子，准备告辞。
"等会！"王二狗拦住他，"家里炖了只野鸡，您得去尝尝。"
李明杰推辞不过，只好跟着去了王家。
王家的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
墙上挂着几张兽皮，还有些打猎用的工具。
"这些都是我爹的宝贝。"王二狗指着墙上的工具，"您瞧这个套子，用竹子做的，轻便还结实。"
"那是，你爹打猎的本事可不是盖的！"旁边几个邻居也跟着夸道。
等田大夫给王大海看完伤，天已经不早了。
"明杰啊。"王大海叫住准备离开的李明杰，"你小子有这个天赋，改天来，我教你几手。"
李明杰大喜："真的？那太好了！"
"嗯，不过得答应我一件事。"王大海压低声音，"这打猎可不兴贪心，该打的打，不该打的可不能碰。"
李明杰点点头："您放心，我懂。"
回家的路上，他心里美滋滋的。
有了王大海这个老师，以后打猎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李明杰才从王大海家回来没多久，就听见院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奇怪，这大半夜的……"他正要去瞧瞧，就见小翠从炕上爬起来。
"哥，你也听见了？"小翠压低声音问。
李明杰点点头："你先别动，让我去看看。"
柴油灯的灯芯有些短了，火苗忽明忽暗的。
李明杰摸黑找了根火把，刚要往外走，又听见"吱吱"的叫声。
"这声音……"他心里一动。
小翠一下子来了精神："是不是大胖回来了？"
"嘘，小点声。"李明杰把火把往灶膛里一点，火光"噌"地亮起来。
院子里月光朦胧，隐约能看见几个黑影在墙根下晃动。
小翠一看就要往外冲。
"慢着！"李明杰拉住她，"谁知道是不是别的野物钻进来了。"
他提着火把，慢慢往院子里走。
火光照亮了墙角，就见大胖正扒拉着一堆柴火。
"真是大胖！"小翠高兴得直蹦。
这一嗓子把赵春香也惊醒了："咋了咋了？"
"娘，您快来看，大胖回来了！"小翠拉着母亲就往外跑。
李明杰举着火把往前凑了凑，这一看可不得了。
大胖身后还跟着三只小獾崽，圆滚滚的像三个毛球。
见了火光，三个小家伙吓得往大胖身后躲。
"快把火把灭了！"赵春香说，"别吓着孩子。"
李明杰赶紧把火把插在地上。
借着月光，就见那三个小獾崽又探出头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小翠看得眼睛都直了："哥，它们可真可爱！"
大胖听见小翠的声音，竟然"吱"地叫了一声，好像在回应。
这时隔壁的王大壮也听见动静，翻墙过来了。
"可不得了，这就下崽了！"王大壮手里还拿着个破瓦罐，里头装着些剩饭。
他蹲下仔细打量着那三只小獾："看这毛色，是两公一母。"
"王叔，您咋看出来的？"小翠好奇地问。
王大壮拿起火把照着小獾的尾巴："你瞧，这两只尾巴长的是公的，那只尾巴短的是母的。"
"再看这毛色，"王大壮指着说，"公獾尾尖发黑，母獾尾尖泛白。"
一说到獾子的事，王大壮可就来了劲。
"公獾长大了能有二十多斤，母獾小点，也有十五六斤。"
"你们看它们走路，一摇一摆的，跟大胖一模一样。"
李明杰也蹲下来瞧："还真是，连走路都一样。"
"那是！"王大壮说，"生产队去年发的《科学养殖》小册子上就写着，獾子的习性最容易遗传。"
说着从瓦罐里掏出剩饭："得给它们弄点吃的，这一路上肯定饿坏了。"
小翠也跑进屋，掰了块红薯："这个成不？"
"成啊！"王大壮接过来掰成小块，"獾子最爱吃这个，《科学养殖》上说，红薯含的淀粉多，适合小獾。"
赵春香看他忙前忙后的，笑着说："大壮，你懂得可真多。"
"嗐，都是公社办培训的时候学的。"王大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会我还考了个结业证书呢。"
"这还用考试？"小翠睁大眼睛。
"可不是！"王大壮说，"那会公社要搞野生动物驯养，专门请了省里的技术员来教。"
"光养殖知识就考了好几道题，什么饲料配比啊，**期啊，疾病防治啊，可难了。"
说着话，王大壮又指挥李明杰找来干草，在柴房角落铺了个窝。
"草得垫厚实点，小獾怕冷。"他一边铺一边说，"最好再找点棉絮垫上。"
赵春香找出几块破棉被："这个行不？"
"正好！"王大壮把棉被铺在草上，"这下可算有个温暖窝了。"
大胖在一旁看着，似乎很满意这个新窝。
它叼着一只小獾往里钻，其他两只也跟着爬进去。
三个小家伙挤在一起，只露出圆乎乎的屁股。
"哎呦，真像三个肉包子！"赵春香笑着说。
"明天得去弄点肉来。"王大壮说，"小獾光吃素可不行，得荤素搭配。"
"公社技术员说了，獾子是杂食动物，光吃一样长不好。"
这时候院外传来说话声。
"诶，李明杰家是不是獾子下崽了？"
"好像是，我看见火光了。"
原来是几个邻居听见动静，都过来看热闹。
"快进来瞧瞧！"王大壮招呼道。
邻居们挤进院子，都围着柴房看。
"哎呦，这小獾可真俊啊！"
"这要是养大了，能值不少钱呢！"
一说到钱，大伙都来了精神。
"明杰，要不咱们合伙养？"王大壮突然说。
"养獾？"李明杰愣了一下。
"对啊！"王大壮说，"县里不是提倡发展副业嘛，养獾子可是个好营生！"
"獾子肉能卖钱，皮也值钱，胆还能入药。"
旁边几个猎户也跟着起哄。
"我家后院空着，可以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