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鱼郑重点头,拿着这张纸退出了房间,一跃踏上屋顶,离开了六皇子府。
九点时分,京城各处,突然有一张张纸从天而降,落在了民众身上。
许多民众拿起一看,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全都,出现了变化。
一家酒楼里。
一名把剑放在桌上的青年,正在淡定的饮酒,突然听到酒馆二楼传来了喧闹声。
“好词啊,好词,真乃千古绝句!”
“这是六皇子所写的词吗,没想到他昨天还遭遇了刺杀,难道是匈奴人对他动手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六皇子已经彻底得罪了匈奴,据说每个匈奴人都恨不得杀了他。”
“唉,也难怪六皇子会在绝境之下,写出这样的词啊,这词中大有绝笔之意,只怕他……唉!”
青年闻言,右手轻轻一拍,放在左手边的剑骤然**起,他左手握剑,转瞬便消失在了一楼。
“给我看看!”
青年来到二楼,抢过了其他客人正在谈论的诗。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目光顿时出现了变化,望向了——
六皇子府邸的方向!
……
天威将军府内。
正坐在院子里休息的徐凯,同样拿到了这首诗词。
他的面色出现了变化,却未发一言。
他的孙女,正在府邸里练剑的徐轻舞,在看到诗词之后……
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
与此同时,大皇子府邸!
正在秘密特训黑玄卫的始皇帝,也看到了这首词。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李轩啊李轩,你若不是皇子,朕,是真会留你一命的。”
……
“好词啊,好词!好一个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四皇子府邸,同样在特训一批势力的李世民,在看到诗词后,更是毫不掩饰地夸赞了起来!
“此子若在大唐,若非皇子,当为国之栋梁!”
“只是可惜,他和朕同为皇子,那便只有……
死路一条!”
……
“陛下,今日京城上空,出现了六殿下写的词。”
暗卫统领,很快拿着一张纸,在御书房里找到了云帝。
“老六又写词了?”
正在看奏折的云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已经认定了李轩是在藏拙,而对这样一个皇子,他是绝不能留的。
“是的,而且已经在京城引起了轰动,现在许多百姓,都自发到了六殿下府邸,扬言要保护六殿下的安全。”
“什么词,竟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云帝放下奏折,伸手接过了暗卫递来的词。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那纸上写道:
“昨夜,吾初写满江红,便遭逢暗杀。
然吾于道出此词时,便已有舍身报国之意。
吾之一生,虽出身皇室,却奈何生母无势,以至于夹缝求存,然吾之所愿,仍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吾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惟作诗一首,以此明志——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李轩。
大夏历十一月初七,云帝第六子,李轩有感而记。”
云帝握着纸张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难道……难道真的是朕,太过苛待老六了吗?”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老六明知自己必死无疑,却还想着希望看到国家一统,却还忧国忧民!
这样的孩子,朕难道真的要逼死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云帝的脑海不断浮现。
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能看向暗卫统领:“你怎么看?”
“陛下,暗卫从不干涉朝政,这是您当年定下的规矩。”
暗卫统领面无表情道。
“朕让你说,你就必须说!”
云帝知道,现在只有暗卫统领,才有可能说句公道话!
暗卫统领想了好一会后,说道:
“陛下,属下认为,六皇子虽然一直在藏拙,但这可能是因为他生母出生不好的缘故。
一个母家没有权势的皇子,要在朝堂之上生存,必然需要小心翼翼,因此藏拙,并不是错误,而是为了自保。”
“继续说下去!”
云帝脸色越发严肃。
统领继续道:
“从六殿下在匈奴使臣入京之后,所做的各种事情,以及各种诗词来看,他都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反而处处体现着他忧国忧民,想为陛下分忧的思想。
单就这一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若是没有对陛下的绝对忠诚,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统领点到为止,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而云帝的目光,也始终盯在了那句话上。
其他话,他都可以忽略。
可自己这些年来,都这么冷落李轩了,他却还是想着‘忧其君’,可见他对自己这个父亲的爱护!
一个孩子,想要为自己的父亲分忧有什么错?
现在想想,老六哪次不都是被赶鸭子上架之后,才会显露出锋芒?
哪次又不是在国家彻底束手无策之时,建言献策?
云帝足足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看向暗卫统领:
“让暗卫终止行动,既不杀李轩,也不必保护和监视他。
他这次若是能够在匈奴人,和他一众兄弟的暗杀中活过来,朕就不追究他藏拙的事情了。
若是活不下来,那也是他该有的命。”
“诺!”
暗卫统领接下命令之后,正要退出御书房,却被云帝叫住:
“慢!”
“还是继续监视他,必要时帮那些杀手对付叶容鱼!”
云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暗卫统领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再次接令之后,迅速离开了书房!
……
六皇子府邸!
李轩在后院开始了练剑,叶容鱼负责对他进行特训。
可惜李轩没有半点剑术和轻功的基础,因此叶容鱼只能教他一些特殊的杀人技,这样虽然追不上敌人,但可以勉强自保,甚至出其不意反杀对方。
在练习了一个小时后,李轩和叶容鱼坐在了亭子里。
叶容鱼问道:“你觉得,能行么?”
“事在人为,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就算最后战死,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轩已经彻底接受,自己置身于风暴正中间的事实。
叶容鱼注视着这样的李轩,好几次,欲言又止。
夜,再次悄无声息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