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可以!”
平远侯和许氏同时开口。
平远侯道:“她闹归她闹,你这几日不出房门,不跟她照面,有我和你娘顶着,她总不能冲进你的房间,将你绑走……”
慕颂宁道:“若是她以自身相逼呢?”
“……”
“……”
平远侯和许氏都不说话了。
他们都知道,许老夫人一切以娘家为先。
这种假设极有可能发生。
慕颂宁继续道:“若我不搬,她定要找沈卓云,我不想再和沈卓云牵扯上任何关系。”
“无论如何,假千金之事都会传出去。”
“与其让她叫来沈卓云,再纠缠争论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不如直接遂了她的意。”
“可……”平远侯眉头紧锁,“我们着实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出去……”
慕颂宁拉住平远侯和许氏的手,笑道:“爹娘,我就算搬出去,也是你们的女儿,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在后面那条街还有一间宅子,距离不远,往后我我随时都能回来。”
“……”
“……”
会客厅中。
许老夫人的茶已经凉了。
添了几次。
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侯夫人呢?找人把她叫来!”
找许氏的人刚出去,许氏便进了门。
“娘,我回来了。”
慕颂宁和平远侯也跟着踏进了房间。
“现在可以商量了?”许老夫人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似笑非笑地道。
许氏道:“商量好了,让宁儿搬出去,免得娘再拿宁儿不是我亲生的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威胁。”
“呵!我看你们是怕了!”许老夫人得意的道。
她未想到,这次竟这么顺利。
其实,她还有许多招数没使。
一哭二闹三上吊。
总有一样有用。
许老夫人来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若是他们这次还抵死不从,她就找根绳子,吊上一吊。
保准他们不敢再忤逆。
“流言伤人,传的多了,就成真的了!”许氏道,“这次如了娘的愿,还望娘莫要再为难宁儿。”
许老夫人追问道:“什么时候搬?”
“过两日收拾收拾东西,便搬。”许氏想尽量拖延,便没应承具体时间。
许老夫人却不依不饶,“你们养她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还想从侯府带出去东西不成?今晚就搬,侯府什么都不能带!那些嫁妆本就是侯府贴补,和离带了回来,自然也是侯府的。”
“不带你让她怎么活?”许氏气愤不已,“娘,莫要做得太过!”
“侯府的东西我不带,但我要将暮蝉带走。”慕颂宁道。
许老夫人斟酌了片刻,一个丫鬟而已,带走还要多一张嘴。
便应下了。
慕颂宁上前一步,“外祖母,离开之前,宁儿要跟您敬一杯茶,当作道别。”
“哼!倒是不必!”许老夫人道。
“外祖母一直不喜我,我也知道,喝了这杯茶,就当断了你我的祖孙情谊。”
慕颂宁端着茶,上前一步。
许老夫人接过茶,用力地摔在地上。
茶水四溅。
“你都不是侯府千金,和我哪来的祖孙情谊?”
“……”
慕颂宁敛眸。
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
她就是趁机触碰一下许老夫人的手,看一下许老夫人后续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触碰到许老夫人手的一瞬。
她还真的看到了预知画面。
画面中。
有人趁着夜色,翻进了她的家中……
当天晚上。
慕颂宁和暮蝉便离开了侯府。
为了防止慕颂宁带走东西,许老夫人亲眼看着两人离开的。
慕颂宁原本只带了一幅画,是她花十六万两从萧靖川那里买来的。
许老夫人见了,也非要让她留下。
“文寅大师的画,一幅价值几十万两,你这妮子,还挺聪明!”
慕颂宁解释道:“这是要给镇国公的赔礼。”
许老夫人冷声道:“侯府的东西不许带走!”
“……”
慕颂宁将画递给了平远侯。
“爹!您先代为保管,等回头寻个机会给镇国公。”
“好。”
平远侯道。
他的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
伸出手臂,抱住慕颂宁,拍了拍她肩膀,“常回来。”
许氏也哭得不成样子,走过来抱住慕颂宁。
三人抱在一起。
遮挡之下,许氏偷偷将一叠东西塞进了慕颂宁的袖子。
不远处的房顶上,一个瘦瘦的黑色影子一动不动。
慕颂宁离开之后,许老夫人又在侯府住了下来。
说要长住。
至于目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盯着侯府,不让慕颂宁回来……
慕颂宁置办的宅子,就在侯府后面那条街。
步行过去的时间,不超过一盏茶。
这是她未和离之时便提前准备好的。
当时,前路未知。
她不知平远侯府会不会再接受她。
她给自己准备了退路。
若是爹娘因她和离不接受她会侯府,她便搬出去,自立门户。
除去嫁妆,慕颂宁自己也挣了不少。
作为文寅大师,她的一幅画价值数万辆。
前些年也画了不少。
那些钱,她都存下了。
慕颂宁在一户门口停下,敲响房门。
很快,门内便传来脚步声。
门被打开,门内人看见是慕颂宁,惊讶不已,“小姐,您来了!”
开门的人,是陈大山。
王氏记仇。
他煽动找王氏要钱后,没多久,王氏便寻了个理由,把他给赶了出来。
慕颂宁便花钱请了他和他娘子,两个人一起帮忙照料宅子。
“嗯,以后我便住在这里了。”慕颂宁道。
陈大山连忙说:“快进来快进来!屋里寒,我去帮您生个炉子。”
“好。”慕颂宁道。
宅子中一应俱全。
陈大山和娘子定时打扫。
直接便可入住。
踏进房子前,慕颂宁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欢儿,来都来了,进来看看?”
慕颂欢是一路跟着慕颂宁过来的。
走的房顶。
慕颂宁在侯府门口,便看见了。
没戳破,任由她跟着。
黑影自屋檐上跳下,渐渐走近。
确实是一身黑衣的慕颂欢。
“你怎么知道是我?”
慕颂宁笑着道:“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