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颂欢听见笑着打趣道：“去官府会被关起来？小孩，你犯什么事了？”
小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眼泪鼻涕横流。
“婶婶！婶婶！我不想走！不要送我走！”
“不然叔叔回来找不到我！”
“……”
听到小童提起“莫问声”。
慕颂宁轻叹一口气。
第一杀手，确实不好惹。
“嗯，不送你去官府。”
“真哒？”小包子仰起头，哭声立马收住了。
慕颂宁道：“真的。”
她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婶婶可以叫我小圆。”
“小yuan？那个yuan？”
“额……方圆的圆。”小圆道，“婶婶，我有些饿了，可以吃东西吗？”
“你想吃什么？”慕颂宁问。
小圆立即道：“听说街市小摊很多东西都好吃，婶婶能带我去吗？”
“……”
慕颂宁没弄清楚小圆的身份，不敢随意带出门。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得罪了第一杀手，反倒是给自己惹上麻烦。
她毫不犹豫拒绝，“不行，你想吃什么，可以让家里厨娘给你做。”
“呜呜……”小圆撅起嘴。
从衣服里面翻呀翻，翻出来一串珍珠。
“小圆有钱，不白吃……”
“……”
慕颂宁眼睛瞪得溜圆。
“这是你自己带出来的？”
“嗯！”小圆重重点头，“出门当然要带上钱啦！要不然会饿肚子哒！”
说着，他将那串珍珠塞到慕颂宁手中。
“婶婶，这些都给你！他们说珍珠可以换钱！”
“……”
慕颂宁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珍珠。
个个又大又圆，品质上乘。
如此品相，至少一颗价值几千两。
只是吃顿饭而已，不至于要小孩这么多钱。
但一个五岁小童，随身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难免危险。
慕颂宁想了想，道：“我先帮你保管着。等……你叔叔来了，再还给你。”
“给你啦！”
小圆眼睛亮晶晶的。
“本来可以带出来更多，但……”
说了一半，他又闭上了嘴巴。
垂着脑袋叹了一口气，“婶婶，可以出去吃了嘛？我想吃油糕，想吃冷元子，还想吃热乎乎的馄饨……”
慕颂宁依旧摇头，“不行，可以让人给你买回来，但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小圆小脸皱巴成一团，眼睛中又氤氲出水汽。
慕颂宁道：“不怕官府抓你了？”
“……”
小圆垂下了脑袋，不情不愿地应道：“好吧……”
慕颂宁让陈家娘子做了馄饨。
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小圆吃了十几个。
他吃东西极其斯文，慢吞吞的。
一看便是受过良好的教养。
慕颂宁原本回来是要收拾东西，搬回侯府的。
事情临时有变。
她也改变了想法。
小圆身份不明，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侯府年底免不得会有应酬。
人来人往。
总归是不安全。
她对慕颂欢道：“欢儿，先不收拾了，你跟爹娘说，我先不回去住。”
慕颂欢将消息带回去。
不出一刻钟，平远侯便赶来了。
“宁儿？你不回去了？听说你捡了个小孩？到底怎么回事？”
慕颂宁道：“嗯，我这院子离侯府不远，若有什么事，随时都能回去，其实和住在侯府差不多……”
“跟住在侯府怎么能一样？”平远侯道，“侯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孩，你让他住在侯府，又能怎么样？马上就过年了，怎能在外面过年？一家人搞得跟两家人一样……”
“……”
慕颂宁叹气，“爹，不是养不养得起，侯府人多，怕小孩害怕……”
她不敢告诉平远侯小孩的具体来历。
平远侯双手插着腰，急得直转圈。
转了几圈，他道：“你把他叫出来，我来跟他说……”
慕颂宁无奈，只能进屋子将小圆叫了出来。
小圆抓着慕颂宁的衣服，藏在她的身后，压根不敢露头。
“小圆，这是我爹，你叫爷爷就行。”
“爷爷……”小圆小声叫道。
“小圆，爷爷家里比这大得多，有好吃的好玩的，你要跟爷爷回去吗？”平远侯弯着腰，跟小圆说道。
“不想……”
小圆摇摇头，只将后脑勺给平远侯看。
“你转过脸，听我跟你说……”
平远侯去扯小圆的胳膊，想让他转过来。
小圆死犟着不动。
开始大声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
“爷爷好凶！”
“我害怕……”
“婶婶！呜呜呜……”
“……”
慕颂宁道：“爹，你看，这孩子实在胆小，过年家中宾客众多，看到家中多个小孩，再惹些闲言碎语，确实不方便带回去。”
“……”
听着小孩的哭声。
平远侯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
心烦意乱。
他只能挥挥手，作罢。
“行行行！别哭了！我先走了！你别忘了时常回去！”
“是。”
慕颂宁微微福身，看着平远侯离去的背影。
反手揉了揉小圆的脑袋。
“好了，人已经走了，别哭了。”
小圆用袖子将脸上的眼泪一擦，露出了个笑脸，“婶婶，我厉害吧！”
“厉害……”慕颂宁无奈地笑笑。
终于没有人干扰。
慕颂宁将小圆拉到书房，只有他们二人。
她问小圆：“你既然住在这里，能告诉我你是谁家孩子吗？”
“我不会说的……不然，你就要找到他们，他们就会将我关起来……”小圆眨眨眼睛，眼圈又红了。
“……”
果然没问出来什么。
慕颂宁又转而求其次。
问道：“今日带你来之人，你知道是谁吗？真不是他绑的你？”
小圆一言一行，都不像是被拐的孩子。
反倒有许多自主意识。
更像是在府里被关久了，自己跑出来的。
小圆道：“不是叔叔绑的，是……是小圆找叔叔帮忙……”
“……”
慕颂宁眉头轻蹙。
有些不解。
这种事情，对于天下第一杀手莫问声来说，能算任务？
绑一个小孩，用得着了久？
她当时雇佣莫问声，都是多出了钱的。
除非……
这个小孩身份不一般。
或者是，小孩关系到莫问声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