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靖西王求娶慕颂宁之事，便在盛京城中传开。
就连京中小报都写了。
萧靖川的婚事，一直被许多人关注着。
他早到了娶亲的年纪，但因为人在边疆，便一直被耽搁着。
身边更是没听说有哪个女人。
故而，当听说另外一方是刚和离不久的慕颂宁时，大多人都是不可置信和惊讶。
“听说了嘛？杀神靖西王，要娶平远侯府的嫡长女。”
“六年前嫁给探花郎，前段日子刚和离那个慕颂宁？开什么玩笑？靖西王怎么会娶一个和离妇？那可是杀神靖西王！”
“有什么不可能的？不是说大长公主不同意，还专程去了平远侯府施压？”
“大长公主施压？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她女儿不就嫁给了慕颂宁的前夫，那个探花郎沈卓云？自己女儿嫁给和离之人她都没阻止，怎么可能为了靖西王专程阻止？”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
“有何不同？”
“……”
“……”
关于真假，许多人争论不休。
不少人觉得肯定是假的。
正如他们说的，那可是杀神靖西王。
杀神靖西王的传言，不止慕颂宁听说过，盛京城中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
他们对萧靖川的印象，和慕颂宁刚开始是一样的。
冷血无情，又杀伐强大。
这样的人，怎会主动求娶别人？他们甚至想不到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萧靖川。
六年前的慕颂宁或许可以，有才有貌。
但如今，她只是个和离妇……
不止一人如此想。
宫宴，慕颂宁受邀参加，有两个人站在一起小声议论，甚至没有避讳她。
“你说，她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怎么不相信靖西王能看上她呢？”
“嘘，这次宫宴她能参加，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以前她的身份，哪里有资格参加这次宫宴？听说这次宫宴，可是为了过几日接待外邦使臣准备的预演。”
“呵，谁知道使了什么办法混进来的，上次镇国公寿辰，她不就和平远侯一起进去的？还弄坏了镇国公的画，可谓是出尽了洋相，听说答应赔镇国公三幅画，镇国公才肯罢休呢！”
“听说沈卓云也来了……”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如此，她才费这么大力气去攀靖西王，为的是压沈卓云一头？”
“……”
“说起来也怪可笑的，以前这两夫妻压根没资格出席宫宴，如今摇身一变，一个娶了郡主，一个攀了皇叔，倒都能参加了，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夫妻两个商量好的？啧啧啧啧，好计谋……一人抓住了朝堂的半边天，合起来，可就是一整块了……”
“……”
“……”
慕颂宁来参加宫宴，本无意与人发生冲突。
但这二人当着她的面，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让人火大。
还又将她和沈卓云牵扯到了一块，说她和沈卓云合起伙来对皇家人下手，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颂宁着实是听不下去了。
“舌头这么长，不如去地狱做黑白无常！”
“你说谁？”
说话之人猛地回头，愤怒瞪着慕颂宁。
慕颂宁缓缓道：“你都已经对号入座了，自然说的是你。”
“慕颂宁，你别以为攀上靖川哥哥，就能高枕无忧，他只不过是看你新鲜，和你玩几天而已，别当真。”
“……”
慕颂宁眼睛眯了眯，“曹元梦，你又是什么身份？还有，论辈分，你该给萧靖川叫叔叔吧？莫不是，你心悦于他？难怪你脑门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妒字。”
曹元梦下意识要去摸自己的额头，反应过来，又连忙放下了手。
方才，说得最难听的就是她。
她是小皇帝生母哥哥的女儿，也就是小皇帝的表姐。
慕颂宁素来和她没有交集。
今日忽然说这么难听，还故意当着她的面，慕颂宁便该猜到，曹元梦心悦萧靖川。
曹元梦被慕颂宁拆穿后，脸色一瞬间变红，像是个煮熟的虾子。
“就算是又怎么样，你和离了，还生过孩子，本就配不上靖川哥哥！”
慕颂宁道：“配不配得上是他说了算，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有这个时间，还是好好在地上捡一捡你的舌头，别踩到了。”
“……”
曹元梦目光在慕颂宁身后停留一瞬之后，很快，眼圈开始发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和方才的盛气凌人判若两人。
慕颂宁没回头，就知道萧靖川来了。
“怎么了？”萧靖川站在慕颂宁身边。低头问道。
不等慕颂宁回答，曹元梦就先道：“靖川哥哥，你长久不在京中，可得擦亮眼睛，慕颂宁不光和离过，还是个嘴毒心黑的，我什么都没说呢，她就先骂我，让我去地狱……”
曹元梦说着，眼泪断了线一样，不停地往下落。
慕颂宁也学着曹元梦柔弱的模样，捏起嗓子，双手抓住萧靖川的胳膊，“靖川哥哥，我真的像她说的那么不堪，配不上你吗？”
萧靖川知道慕颂宁在故意学曹元梦，听到“靖川哥哥”四个字，心脏还是像被小猫抓过一样，从心口麻到指尖。
他轻轻勾了勾指尖，将慕颂宁的手握在手中，郑重回答，“你是世上最好的人，除了你，我的眼中盛不进其他人。”
萧靖川转而看向曹元梦，眼中杀意涌动。
“我的人你也敢欺负？”
曹元梦一怔，被那眼神吓得连哭都忘了。
“靖……靖川哥哥……我没有……明明……”
“你觉得我信她，还是信你？”萧靖川用力磨了磨后槽牙，“你叫什么？我会记住你！”
“……”
曹元梦不敢说话。
她多少次想让萧靖川记住他，可如今，萧靖川主动问起她的名字，却让她忍不住想打哆嗦。
“我叫曹元梦，是小皇帝的表姐。”
“那你叫我哥哥什么意思，拉低我的辈分？源儿该叫我什么？”
“……”
曹元梦只得立刻改了口，“叔叔……”
“还有呢？她是谁？”
曹元梦咬了咬唇，“婶……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