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是个直肠子。
萧靖川说什么,便做什么。
下手一点不来虚的,又重又狠。
一脚下去,王氏怀中的花盆便碎了,王氏也被力道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噗”得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王氏一下子慌了,连忙求饶。
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又挨了几脚。
“我……我不敢了!我知错了!”
“求求放过我!”
“……”
王氏又挨了几下之后,萧靖川才道:“行了,留口气。”
“是。”如影这才停了脚,站到了一边。
萧靖川居高临下看着她,“方才你说阿宁什么?再说一遍?”
“咳咳咳……”
王氏咳嗽几声,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我错了!我乱说的!”
“东西留下,滚!别再让我看见你欺负阿宁!”
“……”
王氏艰难爬起来,丢下东西,一瘸一拐往外走。
要债之人慌了。
他们自然知道,靖西王不能惹。
从院子中搜罗出来的东西,他们一样也带不出去了!
领头的连忙道:“我们也是被那王氏骗了!我们也不带走了!”
说着,连忙将手上搜罗来的东西全部放下。
萧靖川扫了一眼,“这就是全部了?”
“是是是!肯定是!我们不敢骗您!”
“如影如行!你们去,将所有人都检查一遍,一根针都不能让他们带出去!”
“是。”
慕颂宁补充道:“他们还打伤了我的人!得赔!”
她说着,将陈大山和陈家娘子往前一推。
要债之人指着陈家娘子道:“她脸上的伤不是我们抓的!”
“我不管,你们是和王氏一起来的,也是假着你们的势,才能这么容易冲进来,诊费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自然都需要你们出,至于你们和王氏怎么分配责任,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
“……”
要债之人有苦难言。
慕颂宁和萧靖川离开后,他们被堵在院子中,脱光了衣服,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连被缝在衣服里面的应急钱,也被翻了出来。
一文钱都不剩。
这还不算,他们还又回去取了三千一百两银票。
三千两砸碎梅花的赔偿。
余下的一百两给了陈大山夫妇作为诊费。
陈大山夫妇二人,拿着一百两银票,手都是抖的。
这么多钱,他们夫妇二人加在一起,得挣两年……
马车上。
慕颂宁对萧靖川再三感谢。
“多谢王爷专程赶来替我做主!”
萧靖川似笑非笑,“你我二人心心相印,自然看不得你受欺负。”
慕颂宁的脸倏地红起来,比她身上的粉衣还要红上好几分。
“我……我方才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应付王氏,还请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
萧靖川的唇瞬间变压了下去。
他太想放在心上了!
他听到那句话时,心里都乐开花了!
沉默良久,萧靖川才闷闷地道:“我放不放在心上,先不说,你得放在心上,我的人不能被人欺负,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尽管找人去叫我。”
“好。”
慕颂宁点头应声。
心中却多了几分疑惑。
明明萧靖川的话在关心她,怎么听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偷偷看了萧靖川一眼,道:“王爷说的话,我都会放在心上。上次您帮忙救了我爹之事,还没来得及谢您,我娘说,想请您回家里吃个便饭,不知您可有时间?”
“有。”
慕颂宁的话音刚落,萧靖川就给了回答。
“有时间。”
速度之快,让慕颂宁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慕颂宁想了想,问道:“明日……还是什么时候?”
“就明日吧。”萧靖川道。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郊外河边。
青山绿水,还有一整片的桃林。
太阳不刺眼也不晒人,偶尔有微风拂面,惬意极了。
慕颂宁坐在地上,望向太阳的方向。
将来之前的不快全部抛到了脑后。
她将许是给她准备的食盒拿了出来,将里面的点心分给萧靖川。
“王爷,不知您喜不喜甜食,望京楼的这个桃花糕,只有春天才有,您要不要尝尝?”
“嗯。”萧靖川点头。
慕颂宁拿出一块桃花糕,递了过去。
萧靖川低头看了一眼,没用手接,反而低下头,张开嘴从慕颂宁手中叼走。
“……”
慕颂宁微微发愣,甚至忘了收回自己的手。
就那样,在半空中举着,看着萧靖川被风吹动的发丝,从自己的指缝间一点点划过。
痒痒的。
有点发麻。
那股麻意,一直从指尖传到了心口处。
心口也酥酥麻麻。
“怎么了?”萧靖川将唇间的桃花糕咬了一小口,随即换手拿着。
“没事。”
慕颂宁避开萧靖川的视线,“味道如何?”
“不错。”萧靖川说着,又咬了一大口,身子微微往前倾斜,歪着头,去找慕颂宁的眼睛。
忽如其来突破距离,慕颂宁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仰了些。
“王爷,您……有别的事吗?”
萧靖川道:“有。”
“什么?”慕颂宁问。
“为什么不敢看我?你还在怕我?”萧靖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慕颂宁的眼睛。
“……”
慕颂宁这才缓缓抬眸,视线相撞,慕颂宁的心头又开始泛起细细密密的麻。
“不是……只是……还没习惯……”
慕颂宁找了个理由。
萧靖川索性整个身子转向慕颂宁的方向,“那就先习惯习惯。”
“……”
慕颂宁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迎着萧靖川的视线看了过去。
微风拂过,有桃花花瓣从眼前飘落,慕颂宁只是眨了眨眼睛。
这么近距离地看,更觉得萧靖川丰神俊朗。
特别是那双眼睛。
这张脸,不输给任何一届探花郎。
慕颂宁意识到,自己的脸似乎有些发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
便见萧靖川别开了脑袋,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口鲜血吐完。
萧靖川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慕颂宁有些慌神,“王爷!”
萧靖川脑袋有气无力地垂着,但还是用力地扬了下唇,“我没事,就是有些累。”
慕颂宁顾不得许多,双手扶住萧靖川的脑袋。
但萧靖川的脑袋太沉了。
她两只手都有些托不动。
慕颂宁明显感觉到,这次吐血,比前几次更虚弱了几分。
她连忙向远处求救。
“如影!”
“如行!”
“暮蝉!”
“快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