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颂宁抓住萧靖川的胳膊，低声提醒道：“华神医和董大夫都叮嘱过，尽量不要运气……”
“嗯。”萧靖川回抓住慕颂宁的手。
掌心微凉，却握得极稳。
萧靖川眼皮微微抬起，看向北夏王。
“宫宴上人多，动刀动枪不算安全，万一不小心见了血，不吉利，比箭如何？”
“呵！当然可以！”
北夏王当即应下，“都知道，我们北夏人自小便练习骑马射箭，输了别说我欺负你们就行！”
萧靖川道：“请吧。”
很快，侍卫便准备好弓箭和箭靶。
北夏王先出手。
拉起弓，朝着箭靶方向一扫，压根没有瞄准的动作，箭便破空而出。
“嗖”的一声。
落在了靶子正中间圆心。
圆心正中间的箭刚停稳，忽得又一阵破空声响起。
又一支箭飞了出来。
将圆心正中间的箭劈成了两半。
这只箭，是萧靖川射出的。
他的脚步没挪动，只是懒懒散散站在一侧。
北夏王回眸，轻勾唇角，随即又拉弓射箭。
将萧靖川那支箭破成两半。
“嗖！”
“嗖！”
“嗖！”
“……”
一支箭连着一支箭。
北夏王刚破了萧靖川的箭，萧靖川的箭便跟了上来。
萧靖川的箭还没停稳，北夏王的箭又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地面上落了十来条箭羽碎屑。
北夏王放下箭，“没什么意思，这样比，比到天黑也比不出个所以然，不如换个比法。”
“你说。”萧靖川道。
北夏王弯起眸子，走向坐在一旁的慕颂宁。
“慕小姐，可否帮个忙呢？”
“我？什么忙？”慕颂宁眉心微微拧紧，谨慎地问道。
北夏王道：“很简单，桌上的这些瓜子，你可看到了，一会儿，你只需要将瓜子洒到空中，我们二人一起射箭，看谁射中的瓜子数量最多，谁就获胜。”
“……”
听起来，难度不是提高了一丁点儿。
慕颂宁只听说过射苹果、射桃子，还未曾经说过以瓜子作为靶子的。
还是被洒到空中的瓜子。
从瓜子升空到落地，可能都用不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她有些紧张地看向萧靖川。
北夏王捕捉到慕颂宁的视线，笑道：“看他干什么？你是怕他会输给我？”
慕颂宁道：“我没怎么看过他练射术，确实有些紧张，不光现在不紧张了，他相信自己能赢，我也相信他。”
萧靖川回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北夏王回头看向萧靖川，便看见萧靖川眸子中的笑意。
搓了搓胳膊。
“嘶……说话便说话，这么黏黏糊糊干什么？”
“自然因为心心相印。”萧靖川道。
这话一出，宫宴上其他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种肉麻的话，会是他们的杀神王爷萧靖川说出来的？
大家均是一脸笑意。
除了……
沈卓云。
沈卓云脸上黑雾笼罩，后槽牙几乎咬断，拳头紧紧握起，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夫君，看到靖西王舅舅和慕颂宁感情好，你似乎不高兴？”
长清郡主靠近，用力地拧了一把沈卓云胳膊上的肉。
沈卓云回神。
正撞上长清郡主阴郁的眼神。
他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我在想家中的事情，娘把院子抵押给好几个放贷的，这两日，已经好几波人上门要债，今早你不在家不知道，有人在门口扔臭鸡蛋，泼狗血，还有直接在太学门口堵我的……”
“婉儿，你手中应当有些，不如拿出来先帮娘垫垫窟窿，不然，我们一家老小，可能真的要被赶到大街上去了。”
“……”
“哦？你是惦记我的嫁妆？”长清郡主歪了歪头，眼神的阴郁没有化开多少。
沈卓云道：“你放心！等娘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你娘？怎么还？她是有地，还是有铺子啊？还是有别的不为人知的赚钱能力？”长清郡主不屑一顾。
沈卓云眸子微闪，“我也会努力挣钱，来还给你。”
“算了。”长清郡主道，“你家的这些事情，我不会管，若宅子被收回去了，我住会大长公主府就好，至于你，到底是我的夫君，跟我一起住进去便好。”
“那……我娘和礼儿他们呢？”
“关我屁事！”
沈卓云还想尝试劝说，便又提起了二人成婚之前的那些事情。
“婉儿，你真的不打算管了吗？明明，嫁给我之前，你连我弟弟腿残这种事，都能记在心上，帮忙找神医看腿……”
“什么神医？我说多少次了，神医不是我找的，那幅文寅大师的画，也和我无关，你们家的那些破事，与我何干？”
“……”
沈卓云彻底愣住。
他忽然意识到，长清郡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难不成，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么，给沈卓风请神医的是谁？
那幅画又是谁送的？
沈卓云不自觉想到了慕颂宁。
听王氏说，慕颂宁家中藏着两幅文寅大师的画。
还有赔给镇国公的那三幅画，加在一起，就五幅画了。
对别人而言，有钱都难买的文寅大师画作，慕颂宁得来似乎很简单。
那当时，很有可能是慕颂宁送的。
只是他还是没想通，好好一幅画，怎么就会变成假画？
难不成，是慕颂宁害他？
沈卓云又不自觉地否定了这个想法，文寅大师画作送到府上时，慕颂宁还未察觉到他们给慕颂宁喂药……
沈卓云此刻，特别想朝着慕颂宁的方向看一眼，却又不敢抬眸。
生怕长清郡主又发难。
另一侧。
萧靖川和北夏王的对决已经开始。
慕颂宁抓了一把瓜子。
用力地朝着天空抛洒出去。
“嗖！”
“嗖！”
只是抬眼的功夫，羽箭便已经落地。
北夏王一箭三发。
三支羽箭上，都扎着瓜子。
他刚想得意，便看见，侍卫举起来的另外一根红色羽箭上，穿这三颗瓜子。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瓜子这种东西，脆，稍微用力，便会破成几瓣，想扎在箭头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偏偏萧靖川还能一次扎三颗！
这等惊人的控制力，他自问，自己不一定能成功。
萧靖川道：“都是三颗，还继续比吗？”
北夏王闷声道：“你赢了！”
这场比试，看得在座之人都是热血沸腾。
忍不住鼓掌叫好。
小皇帝也没忍住鼓起掌，“皇叔厉害！北夏王也不错！好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