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几乎是一路飞奔回的靖西王府。
好在今日抓药慕颂宁没选太远的药铺。
回到王府之后,慕颂宁立即吩咐。
“送来卧房几桶热水,要快!”
如影连忙去办。
手忙脚乱一通,卧室的浴桶中添了满满的水。
慕颂宁将一个木柱子放进浴桶中。
隔着屏风看,就像是有人坐在浴桶中。
做完这些,慕颂宁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是回落了一些。
刚得到一点喘息,便听到如影来敲门回禀,“王爷,大长公主来看您了。”
慕颂宁打开房门。
手上还沾着水,身上也湿了一些。
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额角也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见过大长公主。”
“嗯。”
大长公主淡淡应了一声,便抬腿要跨进房间。
慕颂宁连忙伸手拦住,“大长公主请留步。”
“你要拦我?”大长公主压迫感十足。
慕颂宁回道:“王爷在房间泡药浴,身上不着寸缕,大长公主不方便进去。”
“药浴?那你这是……”大长公主轻嗅,确实闻到淡淡的药香味。
再看慕颂宁额角沁出的汗珠。
她便明白了过来。
慕颂宁低声道:“王爷已经开始感觉骨头缝隐隐作痛,府医为了缓解王爷的这种情况,专程开了药,给王爷药浴,希望药的温热之气能温养身体,减轻王爷的疼痛。泡药浴时,要按摩经络,我不放心让府上其他人来,便亲自动手了……”
“……”
“大长公主,您若是有事找王爷,还烦请您稍微等上些时辰,王爷身体虚弱,药浴的热气一熏,便睡着了。”
“就是来看看他的身体如何了。”大长公主道。
慕颂宁道:“回大长公主的话,王爷身体愈发不好了,府医开的药,也只是能缓解疼痛,可喝了药之后,人整日昏昏沉沉的,睡得多,醒得少。”
她说这些时,想起千里之外的萧靖川,心中也是担忧。
不知道这么久,萧靖川的毒清得如何了,身体怎么样,走到哪里了……
眸子中忍不住露出忧色。
大长公主不动声色注视着慕颂宁,暗自判断她话语中的真假。
“听说有个华神医,医术了得,可请来看过?”
慕颂宁摇头,“还没有,之前还在盛京中见过华神医,可不知为何,最近他不见踪影,遍寻不到,若大长公主愿意帮忙寻人,慕颂宁感激不尽。”
“嗯。”
大长公主淡淡应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慕颂宁微微躬身,“大长公主慢走。”
看着大长公主离开,慕颂宁长呼一口气。
十几日了。
大长公主怎么忽然想起来看萧靖川了?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会心血**再过来。
这样的办法,她最多只能用两次。
多了,根本躲不过。
甚至可能……两次也用不了……
慕颂宁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坐在浴桶前,手掌时不时拨动两下桶中水。
中间,还让人添过两次热水。
整整泡足了一个时辰。
无论如何,不能有任何露馅的地方。
又过了几日。
关于武器不合格的事情,传回了盛京城。
当日,平远侯府便被层层围住。
慕颂宁赶到的时候,平远侯已经被抓走。
许氏哭得不成样子。
“宁儿,你爹被抓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你爹不会因此送命吧?”
慕颂宁安慰许氏,“娘,没事的,这件事要调查起来,应该还需要一阵时间,我会找机会去牢中看看爹。”
“好,好,牢中饭食不好,你到时候告诉我,我让厨房给他准备些爱吃的。”
“嗯。”
“呜呜呜呜……”
许氏还在不停地哭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您别太伤心了,我扶您去房间休息。”
慕颂宁扶着许氏回房间。
房间中,只有慕颂宁和许氏两个人。
许氏偷偷将一叠东西拿给慕颂宁。
“这些东西,是你爹让我交给你的。”
慕颂宁翻开看了一眼,眼睛眯了起来。
平远侯真的找到了证据。
军器监副监正倒卖精铁的证据。
还有当时其中一个批次的签名留底。
上面签着平远侯慕崇山的名字,但慕颂宁能认出,字迹虽然相像,却也有不同之处。
慕崇山之前写“崇”字,老是忘记中间的点。
这个毛病早就已经改过来了。
至少有一两年,都不会忘记那个点。
但签的名字上,没有点,仍旧是错别字。
有人偷偷仿了慕崇山的字迹,用的还是至少两年前的字。
至于慕崇山拿到证据,为什么没第一时间交出来,慕颂宁也有猜测。
恐怕是查出了更要紧的线索。
知道,就算是交出了证据,这证据也不一定能递到小皇帝跟前。
索性,就先将证据交给慕颂宁。
“宁儿,你快将证据交给靖西王,救你爹出来。”许氏道。
慕颂宁这才道:“娘,萧靖川他现在帮不上忙,他不在盛京。”
“什么?这可怎么办啊!”许氏这一次,是真的慌了。
慕颂宁安抚许氏,“娘,您别着急,明日我先去牢中看爹,我不会让爹遇见危险。”
次日。
慕颂宁便拿着萧靖川的令牌,进了刑部大牢。
这是萧靖川临走之前交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
慕颂宁塞给牢头些银子。
牢头喜笑颜开,对慕颂宁的态度,也恭敬不少。
“慕小姐,我帮您拿吧,侯爷关在最里面,且有一段路程要走。”
慕颂宁将手中食盒递给
“您跟我往这边来,牢中条件不好,还请您小心脚下。”
大牢中光线昏暗,散发着阵阵腐臭。
每一间牢室都很狭窄。
慕颂宁跟着牢头一路往里面走,终于,在牢房最深处看见了平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