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拿着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桌椅，赵小梅则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的算珠声清脆悦耳。
王三和李二凑在一起，对着几株草药指指点点，低声讨论着药性。
“这黄芪补气升阳，党参健脾益肺，要是再加点白术……”
王三摸着下巴，一副老中医的架势。
李二挠了挠头，
“那会不会太燥热了？现在这天气，病人本来就虚，再补过头了，上火咋办？”
两人正争论得面红耳赤，张大山走了过来，笑骂道，
“你俩搁这儿斗蛐蛐呢？没事干了？赶紧把药柜整理好，待会儿刘大夫要查！”
两人一听，立马作鸟兽散，乖乖去干活了。
张大山把刘大夫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
“刘大夫，我觉得咱们这熬药的家伙事儿太落后了，得更新换代才行啊。”
刘大夫眉头紧锁，
“大山啊，你这想法是好的，可这置办新设备，不得花钱吗？咱们这济世堂，现在也才刚有点起色……”
张大山胸有成竹地笑笑，
“钱的事儿您不用操心，我有办法。不过，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在村里推广一些新疗法，您看怎么样？”
刘大夫最终点了点头，
“也罢，只要对病人好，怎么着都行。”
张大山心中暗喜。
济世堂后院，几张简陋的木桌拼凑在一起，成了张大山临时的讲台。
他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人体骨骼图，
旁边坐着刘大夫、王三、李二和张二虎，四个学生神情各异。
“咱们今天从最基础的讲起，”
张大山指着地上的“骨头架子”，“这就是人体的骨架，支撑着咱们的血肉皮囊，明白？”
王三和李二似懂非懂地点头，刘大夫扶了扶老花镜，眉头紧锁，
似乎在努力消化这新鲜的知识。
张二虎却一脸轻松，因为他看过。
“大山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人体解剖图我都看过！”
他昂首挺胸的说着，
张大山瞪了他眼，
“你懂个屁！看过就真懂了？待会儿要是答不上来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张大山开始了他“深入浅出”的医学讲座。
他指着图上画的像树杈一样的血管，
“这叫血管，负责把血液送到全身各处，就跟咱们村里那条小河一样，负责灌溉庄稼。要是这河道堵了，庄稼就长不好，人也就生病了。”
“先来说说这个，心脏，大伙知道是干嘛的吗？”
“还用说？当然是跳着命人活啊！”李二信心满满地抢答。
张大山忍不住笑出声，
“对了一半。心脏确实是跳着的，但它更像个泵，专门负责把血液送到全身。问题来了，这血液里有什么？”
“氧气和营养！”
张二虎不等别人开口，果断回答，一脸得意，
“这可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刘大夫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
“心要送血，这血还带东西？倒也说得过去。”
张大山挑了挑眉，
“不错，咱平常治病开药，比如补气、活血，就是让这血流得好，带点‘料’。”
“但这次我要说的，是一些更麻烦的‘客人’，像细菌、病毒。”
“细菌？病毒？”
王三和李二一脸迷茫，对这些陌生的概念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比说，有个地痞流氓进了城，伺机搞破坏，就得有人去铲除它，是吧？”
张大山耐心解释，
“这时候，咱中医有办法，针灸也行，草药也行，但西医呢？直接来点儿抗生素，那玩意儿像刀枪，见着流氓剁了就完。”
“那不得出人命啊！”
刘大夫皱着眉，一脸担忧。
张大山失笑，
“不是针对咱人，而是流氓，别紧张，这枪炮可挑得精。”
王三眨了眨眼，突然举手问，
“那要是大群流氓呢？抗生素够用不？”
张大山正要答，张二虎插嘴笑，
“你就是脑袋短路。没抗生素还能用啥？神算子教你写封信吧，求个神仙来帮忙！”
众人哄堂大笑，而刘大夫却依旧深思着，似乎还没彻底消化刚刚的内容。
张大山看了看刘大夫，继续说，
“不急，细菌和病毒咱一点点学。今天先这么着，明儿再讲些新的。”
他见天色已晚，转身准备收拾，
张大山把树枝往墙角一扔，拍了拍手上的土，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都回去消化消化，明天继续。”
刘大夫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慢吞吞地起身，嘴里还念叨着
“细菌病毒、刀枪流氓……”
王三和李二也跟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王三揉了揉肚子，
“师傅，这学医比种地还费脑子啊，肚子都饿瘪了。”
“饿瘪了就赶紧回家吃饭！”
张大山笑骂道，
“就知道吃，也不看看你那点出息！”
张二虎却凑到张大山跟前，一脸讨好，
“大山哥，我今天表现不错吧？明天还讲啥新鲜玩意儿？”
张大山斜了他一眼，
“明天再说，赶紧回去抱你媳妇儿去，别在这儿碍眼。”
张二虎嘿嘿一笑，一溜烟跑了。
张大山收拾好东西，走出济世堂。
夕阳西下，他往家走。
快到家门口时，他看到李秀兰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手里牵着蹦蹦跳跳的小花。
李秀兰看到张大山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忙迎上前去，
“大山，回来了！累坏了吧？”
一家三口走进屋，
李秀兰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询问张大山今天在济世堂的情况。
“今天给他们上了第一课，讲了些基础的医学知识。”
张大山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
“这几个人，除了刘大夫，其他的资质参差不齐，教起来还真费劲。”
“慢慢来，总能教会的。”
李秀兰安慰道，
“你可是神医，这点小事难不倒你。”
“神医？我可不敢当。”
“中医和西医各有千秋，我现在也是在不断学习，互相借鉴，取长补短。”
他简单地讲述了今天给徒弟们上课的内容，从人体骨骼到血管，再到细菌病毒，听得李秀兰和小花一愣一愣的。
“爸爸，细菌是什么？病毒又是什么？是不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