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虎愣了一下，手里的笔差点掉了，
“针……针灸科？由我负责？”
“咋，怂了？你不是学针灸还挺来劲么？”
“大哥，这、这也太看得起我了！针灸科这么大的事儿，你真就放心给我？”
“我为啥不放心？一来你手艺过得去，二来这库房的事你干得漂漂亮亮，说明你有能力担起责任。”
张大山抿了抿嘴角，似笑非笑。
“别又像上次似的，刚听见个‘负责’就傻了吧唧地发愣，这事儿你干得了也得干，干不了也得干。”
张二虎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
“不是大哥，我不是害怕，就是……就是这么大的事情交给我，我怕搞砸了碍你的事。”
“搞砸了我兜着，你能砸多大个窟窿？”
张大山语气懒散，但眼神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针灸这门手艺，咱不能埋没了，我是看你行才交给你，别给我整出啥幺蛾子就成。”
张二虎一拍胸脯，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对张大山下了重要的承诺，
“大哥，你放心！这事我张二虎接了，说啥也不能砸了牌子！”
张大山点点头，看着张二虎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他拍了拍张二虎的肩膀，却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
“你先把计划列出来，一周内拿给我过目。”
张二虎靠在药架旁，还没从这个“重大任命”中缓过神来。
他嘴角慢慢扬起，心里暗暗较劲，
“张二虎，这次要是真搞好了，看哪个不服气的再敢在背后埋汰你！”
然而，还没等张二虎彻底沉浸在自信里，赵小梅突然从诊室旁冲了出来，满脸焦急，声音压低却掩饰不住慌乱，
“张大夫，不好了！有个产妇突然难产，刚被送到门口！”
张大山眉头一皱，立马起身往外走，
“二虎，针灸室的分配先等等，和我一起接应去！”
张二虎一听也不含糊，扯了扯袖子迅速跟上。
张大山和张二虎冲到门口，二话不说，和众人一起把产妇抬进了手术室。
刘大夫和林晓婉也闻讯赶来，手术室里顿时挤满了人。
“羊水已破，宫口未开，胎儿头部卡住……”
林晓婉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迅速判断出产妇的情况，
“情况危急，得马上进行剖腹产！不然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林晓婉迅速指挥众人准备手术器械和药品，消毒、铺单，
张大山对张二虎说，
“二虎，用你学的针灸，给产妇止痛，缓解压力。”
张二虎一听，立马紧张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施展针灸，手心里全是汗。他按照张大山的指示，颤颤巍巍地将银针扎入产妇的穴位。
产妇的呻吟声稍微小了一些，张大山在一旁不断指导，
“对，就是这里，手法再稳一点……轻一点。
林晓婉手持手术刀，眼神坚定，一刀划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胎儿心跳减弱！”
林晓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加大输氧量！二虎，扎至阴穴！”
张二虎不敢怠慢，屏住呼吸，精准地将银针扎入穴位。
手术室里静得可怕，只有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仿佛在倒计时。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沉寂。
“生了！是个男孩！”
林晓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刘大夫也长舒一口气，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
张大山走到张二虎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
“干得不错，二虎。”
手术室外，产妇的丈夫焦急地等待着。
当他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时，激动地跪在地上，朝着手术室的方向磕头，
“谢谢大夫！谢谢济世堂！”
手术结束后，张大山和林晓婉一起将婴儿抱到产妇丈夫面前。
男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着孩子的小脸，泪流满面。
“是个健康的男孩。”
林晓婉笑着说。
男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张大山摘下口罩，吐出一口浊气，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他双眼扫过在外头焦急等待的产妇家属，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说，
“产妇和孩子暂时都平稳了。不过接下来这几天必须有人细心照料，尤其是产妇，要注意休息和营养。”
“孩子也得小心不能受凉。别太早抱出去炫耀，知道吗？”
“知道，知道！大夫，太感谢了！”
产妇的丈夫连连点头，脸上激动得都快挤出花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已被捂得微微发潮的粗纸烟，硬是要塞到张大山手里。
“大夫，咱也没啥好东西孝敬，这烟留您解解乏。”
张大山轻轻一推，
“烟就算了吧，再说这活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后头还有一大堆事儿呢，先去照顾你媳妇和孩子吧。”
说完，他抬步准备回手术室，门口的张小福还愣在原地，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产妇丈夫手里那包烟。
张大山见状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
“小福，想啥呢？还不赶紧干活去？”
张小福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小跑着踢踏着一双发旧的解放鞋跑向前厅，
“我这就去叫小芳姐和赵小梅姐！”
没多久，小芳和赵小梅便被小福拽了过来。
赵小梅挽起袖子，干练地说，
“分工吧，动作快点，待会儿还有别的病人需要用手术室！”
小福扫了一眼手术室，狠狠擦了把额头的汗，拿起拖把就开始挪动脚下的积血污渍。
不料刚碰到拖把，他裤脚还沾了一片干掉的血块，低头看了一眼，心里一阵恶寒。
他一边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拖地，一边忍不住嘀咕，
“这当医生的，也忒心里强大……”
小芳已经开始整理手术台，把一堆沾着血的器械稳稳放进不锈钢托盘，压着声音念叨，
“真神了，二虎哥那手针灸练得还真成了。”
与此同时，张大山已经回到了前厅。
王三和李二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张大山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大山哥，刚才那手术真惊险啊！林大夫真是厉害，一刀下去，母子平安！”
王三一脸崇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