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以为颜臻中了类似苏依香的药,后来见他全身发抖,缩在角落撞头的样子,把楚卿吓得不轻。
她怕颜臻把头撞破,把他抱在怀里护着,又冲赶车的方子叙喊。
“方子叙,你家相爷出事了,赶紧去药堂。”
颜臻很是痛苦,去抓她的衣领,不小心扯开袍子,看到一层层白色的棉布环在她胸前。
视线模糊,他的目光汇聚在一处,“这是何物……”
“颜相,你看花眼了。”楚卿后退着躲开,急忙把袍子拢起来遮住。
颜臻盯着束胸问,“你是男人,为何有这种东西?”
楚卿把头垂向别处,手忙脚乱地整理袍子。
颜臻傻眼,现在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吞噬。
“你是女的?”
“我不是。”楚卿哪敢说自己就是那个女人,而且,腹里还有了他的孩子,
他用大掌握着楚卿的胳膊,生生把人拽到跟前,“楚卿,你到底是不是千香楼那个女人?”
马车里这么大动静,方子叙也听到了。
他急忙挑开帘子,捏着一粒药丸递给楚卿。
“楚大人,麻烦把解毒丹给相爷吃下。”
楚卿不敢耽搁,急忙捏着药去喂他。颜臻因为中毒的原因力气减少不少,被楚卿压着喂药,脸憋得通红。
解毒丸喂下去,颜臻像被定住一样,身子软软的倒在旁边,像睡着一样。
楚卿松了口气,急忙的衣袍穿整齐。
也不知道他等会醒了是何反应。
“楚大人别怕,相爷不会对您怎么样,他若再碰您,大声喊我就行!”方子叙见颜臻的呼吸逐渐平稳,又是把手里的药瓶子递给楚卿。
楚卿接过来,看到里面是几粒薄荷味黑色药丸,闻着里面有几味解酒的药。
颜臻一再闹腾,想必这药治标不治本。
“这解毒丹是连姑娘给的,能治百毒,兴许有点用,麻烦楚大人留意着我家相爷。”方子叙说完快马加鞭往丞相府赶。
他没选择去药堂,是因为颜臻中的可能是毒,论毒没人能比连心月厉害。
楚卿心里说不出感觉,如果这解毒丹没用,颜臻就死了。
为什么要救自己,仅仅是为了连家军翻案吗?
吃了解毒丹的颜臻也不安分,一直动来动去。
他的脸被热意烧得像红烙铁一样,还不断扯身上的官袍,鞋子也踢掉扔去一边。
她刚伸手过去推他,颜臻突然张口,咬在她手指上。
楚卿知道颜臻酒品不好,喝醉了就喜欢耍无赖,这会只怕真的没把他当成女人,勾着脖子,全身也压在她身上。
她挣扎不过,对着颜臻踢了一脚。
颜臻吃痛,睁开眼醒过来,“谁踢我?”
“做梦了吧,哪有人敢动鼎鼎大名的颜相。”楚卿怕被识破,转过头讽刺他。
颜臻认真想想,觉得头昏脑涨,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在我马车上?”他凑近了瞧,身子没提防撞到她身上,唇正好落在她的耳垂上。
热意袭来,楚卿忍不住想骂他。
这才一会就忘记刚才的混账话,装什么装!
颜臻才问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楚卿,你是不是私下在骂我,你们这些御史一点儿用都没有,就只会弹劾别人,揪别人的小辫子不放。”
楚卿不依了,和他争辩起来,“若不弹劾纠察,那些百官之间互相勾结,贪污受贿,慢慢就会成为大靖的蛀虫,身为侍御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误入歧途不管。”
她为官至今,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掌管的锦雀卫查出多少贪官。
这样的事在颜臻嘴里,就成了揪人把柄的小人。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应该上半身是男的,下半身是女的,雌雄同体,才让那位喜欢得紧。”颜臻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楚卿的肚子,想着自己猜测的有几分真。
朝堂之上旁人不敢诟病二人,但在西京的街市中,有不少话本子,都是关于他们两人的。
往日不屑提,现在趁着醉意,他胡乱言了几句。
楚卿定睛看着颜臻,他怎么不对劲,把刚才的事都忘了,方才她的束胸被扒开,颜臻明明认出她是女人。
这是什么毒,居然能让人失忆。
颜臻又开始絮叨,和往日的冷傲大不相同。
楚卿若不听,他就无赖地掰过她的脸,那些话怎么也得让她听到。
楚卿忍无可忍,直接扑过去捂上颜臻的嘴。
“肤浅小人,连坊间的话本子也信,我若真是那种人,又岂会只当一个六品的侍御史,早就当上中宫的皇后!”
颜臻因为中毒的原因,身子无力,只能任由她捂着。
呼吸间都是少女身上的甜香。
没有脂粉味,很是好闻。
“楚卿,你一个男的怎么当皇后?”他盯着楚卿秋水一般的眸子,整颗心不受控的狂跳。
那夜在千香楼,这是这样一双眸,勾着他缠着他。
“我认出来了,你就是她……”颜臻拦着她的细腰,下一刻摘了楚卿的官帽。
青丝覆身,楚卿心里慌得不行。
颜臻刚要提她的名字,腹中一阵疼痛,脑海的记忆也凌乱起来。
“喂,你又怎么了?”楚卿急忙从他身上起来。
想到方子叙所给的药,她拿出一粒往颜臻口中塞去。
他不肯吃,楚卿就含在自己嘴里,抱着他的头吻了上去,将口中的药过渡给他。
颜臻本就无力挣扎,只能被她亲上。
解药入了喉,灼热和不适全都消散,同时消散的,还有他混沌不清的记忆。
“楚卿,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清醒过来,发现楚卿在他身上趴着,全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楚卿很是无语,把解毒丸的瓶子递他跟前,“你中毒了,方子叙给的解毒丹,让我来喂你,你不肯吃,我只能采取一点手段。”
颜臻哦了一声,认真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你亲我了?”颜臻摸着唇问。
不知怎么,他的记忆像被一点点抽取,很多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车外的寒气被风吹进来,颜臻全身像被冰窟里捞出的一样。
刚才燥热难忍,现在又冰得吓人。
他很难受,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