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了,快说。”颜臻佯装生气,追着楚卿逼问。
府里发生的一切,瞒不过楚卿。
他想知道真相,楚卿心里苦啊,屋里这么多人,偏来追问她,哪句说错还不找骂。
再加上连心月剜她的眼神,更让她想逃避。
连心月使坏,拉着楚卿往外推,“楚卿,你回柴房去吧,不许多嘴。”
“回来。”颜臻皱眉把人拉回来,按坐在桌前,和他面对着面。
他发了脾气,谁也不敢拦,连心月也被唬住,瘪着嘴不敢吱声。
“你这次中的不是毒,而是蛊。方子叙去到苗疆去给你请蛊师,蛊师半路被人杀了。后来圣上说他那里有解蛊的灵药可以救你,是沈司言入宫帮你带回了药。”
楚卿把颜臻知道的事,又复述一遍。
颜臻装晕这几天,没少跟他聊天,府里大小事对方都知道。
颜臻听完,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听了半天都是废话,这些他都知道。
“不说实话吗,府里这么多人,我不信你能堵住所有人的嘴。”颜臻扫视周围,发现所有人都避着不敢看他。
楚卿不想当这个坏人,也学着沈念慈的样子避开颜臻的目光。
连心月见无人帮她,哭着扑到颜臻怀里,“义兄别生气,你昏迷后我真的很听话,就连我最讨厌的楚卿,都没动他一下。”
“好,那你现在告诉我,他给我解药的条件是什么?”
“他……”
“说实话!”
“他说想让我入宫几日。”连心月刚说完,又忍不住哭起来,鼻子和眼睛都红了。
颜臻摸着她的头,由衷劝她,“傻丫头,你不必为我牺牲什么,只要我在,不会让你进宫。”
连心月哭着摇头,“我如果不去,你中毒的事可能还会有下一次,只要义兄手握重权,我在宫里就不会出事。你们互相牵制也好,这样大家都有命在,我委屈点儿什么不要紧。”
颜臻眸光闪烁,才几日连心月变懂事了。
他有些后悔。
当时他就该狠一点心把连心月给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反正他们都以为自己金屋藏娇,在府里面有一个娇养的金丝雀。
“别哭了,我不会让你入宫,我们一起想办法!”颜臻站起身,走到沈念慈跟前,解药既然是沈念慈拿回来的,李暄肯定交代了她什么。
“没有办法,我们想活着,就不能在一起,我去当这个人质!”连心月也明白让她入宫的意思,为让颜臻活着,她愿意入宫。
颜臻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留了楚卿和沈念慈在这间屋子。
别的不说,护着连心月的本事还是有的。
罗家拖着还未交权,禁宫那边是他一句话的事,实在不行就逼宫谋反。
连家遗孤,他一定要护着。
“两位找地方坐吧。”颜臻还算客气。
楚卿猜到颜臻要说什么,坐在一旁静静等着。
沈念慈没坐,拿钳子给炉里添了炭,又给颜臻倒了杯热茶过来,“相爷,喝杯热茶吧,有什么想问问的,属下定知无不言。”
楚卿打着哈欠,困得不行,“颜相,你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说吧,你昏迷这几天,连姑娘搅扰的旁人也睡不着,你若再不醒,这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颜臻抬眸看着二人,“解药是沈姑娘从宫里带回来的,圣上可同你说过些什么?”
“圣上说让相爷放心,连姑娘入了宫,就像到自己府里,绝对不会屈着她一点。”沈念慈据实相告,一字不落。
“还有呢?”
沈念慈认真想了想,不知道颜臻什么意思,她入宫去的急回的也急,圣上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肯定记得,旁的也没说什么。
好像还问了楚卿,不过沈念慈不想提这个名字。
“沈姑娘是不是觉得我在不方便,那我就出去了,你们慢慢聊着。”楚卿作势要走。
颜臻拉住楚卿的胳膊,“楚大人留下,沈司言可以出去了。”
沈念慈不情愿出门,嫉妒的看了楚卿以一眼。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楚卿避无可避,端坐了身子,她猜测颜臻肯定是为连心月这事喊他商议。
李暄害怕颜臻寻到证据颠覆大靖,所以才弄了个护身符在身旁。
若是连心月不肯入宫,以后他会不择手段侵害颜臻,除非他放弃替连家军翻案。
被盯着看了一会儿,也不见颜臻张口,她撑不住身子,趴在桌上休息。
最近孕吐减少,困倦的不行。
“颜相,有事儿就说吧,你老盯着下官看也破不了这死局。”楚卿唉声叹气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药给我。”颜臻冲她伸出手。
楚卿把藏起的药丸递过去,歪坐在一个矮背的黄花梨椅子上。
相处得久,脸皮也厚了。
她不惧颜臻的打量和审视,我行我素,反正自己藏的那点事,颜臻也知道得差不多。
除了女扮男装和腹中之子这事,旁的她没有怕的。
颜臻盯着她看了两眼,嫌弃地把楚卿拉起来,“站起来。”
楚卿不等颜臻抬手拽她,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好意思,颜相说过到了相府就当到自己家,下官这才入乡随俗。”
“你还真不客气,跟我说说你有什么主意?”颜臻把楚卿赶起来,坐在尚有余温的椅子上。
这上面还有她的气味。
淡淡的香,更像是女儿家身上独有。
“沈念慈聪慧多谋,相爷怎么不让她帮忙出个主意?”楚卿故意问他。
“让心月入宫就是她的主意吧,否则那位哪知道心月在相府。”颜臻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想过相信沈念慈,可对方欺骗了他。
楚卿不住点点头,“所言不差。”
沈念慈的目标是相府主母位置。
颜臻一不哄着她,二也没把柄威胁,怎么可能让沈念慈就范。
如今的沈念慈,嘴上口口声声说不想让颜臻死,愿为他付出一切。
真到了颜臻被扳倒的时候,她躲还来不及啊。
认真一想,她和沈念慈一样,都想从死局中挣脱出来。
颜臻突然张口,“楚卿,帮帮我。”
“别,这事下官可帮不了,下官是无用的弃子,哪有连姑娘在您心里重要……”她刚说一半,身子被颜臻猛拽到跟前。
这么近的距离,连他鼻尖的细汗也看得清,让楚卿心儿**漾,无法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