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楓,可不要不識抬舉!北桓王深明大義,不願大動幹戈,我大炎苦於戰亂多年,如今想要化幹戈為玉帛,與之重修舊好,有何不可?”
“你不是自詡清高,心懷天下嗎?那眼下大炎有難,你不應該付出點什麽?”
“更何況,你不是天天鬧著要父皇罷黜你的太子之位嗎?去了北桓,諸位使臣大人好吃好喝伺候著你,還不用為了政事發愁,這不正合你意?”
寧勝聽聞寧楓的譏諷,同樣沒有生氣,反而還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對寧楓笑道。
“三皇子所言甚是!太子苦於政事,之前累得吐血,現在整個人都變得不似之前那般儒雅隨和了!也是時候享享清福了!”
“太子文能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現在若是甘願為了百姓而隻身入北桓為質,定然能成為千古佳話,流傳萬世啊!”
“太子,三皇子可是為了你好,你怎能如此不識好歹呢?”
寧勝一派的大臣們,也都趕緊對寧楓規勸起來。
嘴上一口一個稱讚,心裏卻是盼著趕緊把寧楓送走。
現在把話說得好聽一點,等寧楓真入了北桓,北桓還能放過他?
等時間一長,他們便推舉寧勝為太子,寧勝便能穩坐皇位,他們這些追隨者,也都能跟著沾光啊!
“一群蠢貨,難道看不出來,北桓不想太子留在大炎,成為他們覆滅大炎的阻力嗎?居然還在為了黨爭而攻擊太子,你們是真不怕被北桓滅國,背上萬世罵名嗎!”
蘇淩月聞言氣急,當著寧勝的麵,便怒不可遏的大罵道。
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跟這些人講理是行不通的。
隻有學會寧楓那樣,才能徹底擊垮他們。
“哈哈哈!蘇將軍莫不是以為,僅憑太子一己之力,就能讓我大炎立於不敗之地?莫不是想要讓人笑掉大牙?”
“我等怎不知道太子如此厲害,竟然能一人當一國?”
“蘇將軍這麽說的話,我可想起來了,您可是陛下欽點的太子妃啊!太子為質,太子妃怎能不跟隨?那就把太子妃也一並送去北桓吧!”
寧勝一黨聞言紛紛失聲大笑,甚至還忍不住對蘇淩月的身份調侃了幾句。
“你們……你們……”
蘇淩月氣得徹底說不出話來。
看這些一臉得意的嘴臉,哪裏有半點要割城讓地,戰敗受辱的模樣?
就好似那些被侵占和割讓的城池,不是大炎的城池一般!
有著如此一群不知羞恥的東西執掌朝堂,炎國怎麽可能不亡?
“啪!”
這時,一道響亮的耳光聲響起,讓蘇淩月立馬從憤怒中清醒過來,循聲看去。
寧楓已然站在趙堂禮麵前,摩挲著手掌,似乎是用力過猛,把手給打疼了。
“太子,為何打下官?”
趙堂禮捂著臉,不敢過多言語。
他可不止一次在寧楓手底下吃過虧了,知道跟寧楓掰扯也是白搭,所以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
“打你又如何?連太子妃都敢頂撞,本宮打你是輕的!”
“若是本宮去了北桓,北桓當真好吃好喝的伺候本宮,那本宮就將手中的鑄劍術傳授給北桓工匠,讓北桓的兵馬都用上這上乘的兵器!”
“屆時等父皇退位,福王上位,本宮就帶著北桓兵馬大舉南下,以太子之名伐逆匡正,占領整個大炎,到時候殺了你,殺了福王,殺了這滿朝文武,讓大炎改朝換代又有何妨?”
寧楓聞言輕笑,當著皇帝的麵,便說出了一堆大逆不道的話來。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話。
當著皇帝的麵說要殺了他的大臣,殺了他最寵愛的皇子,奪走傳給皇子的皇位,還要整個大炎改朝換代?
若是換作普通人說出這些話,隻怕是九族都要跟著遭殃。
哪怕寧楓是太子,至少也會落得個被廢除太子,發配邊疆的下場啊!
他是真的嫌命太長,活得不自在了嗎?
“這太子,一直都如此勇猛嗎?”
北桓使臣也都目瞪口呆,隻覺得大開眼界。
不過他們心中更多的卻是好奇。
因為寧楓竟然將他們心中所想一點不差地說了出來,難道寧楓也是如此想的?
若寧楓真有意助北桓滅炎,那可就太好了!
“什麽?太子你竟然想要謀朝篡位?陛下!您聽到了嗎?太子竟然當著您的麵,便敢如此言語,簡直是大逆不道啊!”
趙堂禮哪怕隻是聽到那些話,都被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跪倒在地,跟皇帝告狀。
“當著陛下的麵便敢如此大逆不道,要是背著陛下,那得多大膽我都不敢想啊!”
“太子口口聲聲說北桓狼子野心,依我看,他才是最狼子野心的那個才是!”
“難怪福王一直瞧不上太子,原來是早就看穿了太子沒安好心!”
寧勝一黨也都心中大喜,故意大聲議論給皇帝聽。
在帝王麵前,寧楓所說的這些,可都是足以掉腦袋的話!
就不信皇帝聽了會不動怒!
“寧楓,你在說什麽胡話!”
蘇淩月也是驚詫不已。
哪怕是她也覺得這滿朝文武該死,可卻也從未敢如此妄想。
寧楓不僅想了,而且還當著皇帝的麵說出來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陛下,太子八成是又犯糊塗了!還請陛下莫要怪罪太子!”
“陛下,太子還得去往北桓為質,就暫且放過他吧!”
“還請陛下三思!”
清流大臣也都嚇得不輕,趕緊跟皇帝求起情來。
“寧楓,你好大的膽子!”
皇帝也是怒不可遏。
他知道寧楓不把他放在眼裏,可卻從來沒想過,寧楓居然會如此大膽。
當著文武百官和北桓使臣的麵便敢如此,真當他死了不成?
“父皇,除了想弄死這群酒囊飯袋之外,兒臣說的可都是北桓使臣的心裏話啊,這怎麽就是大膽了?”
“如果這話算是大膽的話,那父皇也應該責問北桓使臣才是,怎麽就問起兒臣的罪來了?”
寧楓不緊不慢,拱著手,才把真實的意圖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