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无奈地点点头,说道:“行吧,那我一边等,一边再按照自己构想的方法琢磨琢磨。”
日子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吴岩始终没有闲着。一有时间,他就守在故障车旁,顶着烈日,对着液压泵反复观察、思考。
手中的纸笔不停地记录着各种数据和想法,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画满了草图。周围的工友来来往往,有的投来怀疑的目光,小声议论着:“这进口设备的问题,他真能解决?”吴岩却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终于,法国技术人员抵达了现场。只见这位法国专家身着笔挺的工作服,脚蹬锃亮的皮靴,脸上带着一丝傲慢。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迈着看似漫不经心的步伐,围绕着测井车缓缓踱步。在围着测井车简单转了一圈后,突然开口,一串流利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法语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现场的中方人员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迷茫。直到翻译赶忙上前,一边侧耳倾听,一边快速地将法语转化为中文,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他给出的结论是:这个问题,无法在现场解决。
他还强调,必须更换原装进口的零件,而且这套零件因为年代久远,比较老旧,法国公司那边还需要重新加工一段时间,短期内根本无法完成,最后还带着一丝不耐烦说道:“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吴岩一听这话,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他直直地看向法国技术人员,再次斩钉截铁地表示:“我想上手试试看,说不定能利用咱们现有的废旧材料,找到解决办法。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损失太大了。”
法国技术人员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不屑的神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紧接着从鼻腔中冷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傲慢:“这可是法国顶尖的技术,你们根本不可能修好。你们对这设备的核心技术一无所知,贸然动手只会让问题更糟。如果因为你拆开导致问题恶化,一切后果由中方企业承担。”
这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变得紧张起来。周围原本在各自忙碌的工友们,纷纷围了过来。有的工友眼神中满是担忧,时不时瞥一眼测井车,又看看吴岩;有的则凑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
吴岩在众人的目光中,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神有些急切地看向许贺新,等待着他拿主意。
许贺新清了清嗓子,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够修好?需要多少费用?”
法国技术人员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不紧不慢地说道:“需要半年的时间,费用最少也需要三百多万元。”
一听这里,许贺新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沉,别说是半年的时间,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对于眼下的项目进度来说,都是耽误不起的。
他站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吴岩,那眼中有着对吴岩能力的信任和期待;一会儿又看看法国技术人员,眼神中带着无奈与不甘。犹豫再三,他最终咬了咬牙,说道:“吴岩,那就让你试试吧。希望法方专家能在一旁进行指导,毕竟这设备至关重要。”
法国专家听闻,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嘴角的弧度里满是嘲讽。他双手抱在胸前,故意将身子扭向一边,扭过头去,根本不予理会。他小声用法语嘟囔了一句:“真是不自量力。”
吴岩却没有在意这些,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在心里默默说道:“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我们能行!”
确定故障部位后,吴岩马不停蹄地奔向公司废料仓库。突然,他眼前一亮,发现一个从旧液压设备上拆下的阀门,虽外表有磨损,但内部结构较为完整。
他拿起阀门,在手中掂量并仔细查看接口,口中念叨:“这个尺寸和损坏的阀门差不多,应该能改造一下用得上。”
他又在角落里翻出一段合适的液压油管,将二者抱在怀里,快步返回故障车旁。此时,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步伐也愈发轻快。
回到现场,吴岩坐在临时工作台,开始对找来的废旧阀门进行改造。他先用小刷子仔细清理阀门表面油污和灰尘,不放过任何一个缝隙,每一个动作都专注而认真,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的阀门。
清理完毕,拿起卡尺精准测量阀门各部位尺寸,并在本子上认真记录。发现阀芯直径比原装小一点后,他自语道:“得想办法加粗。”
随后,他从工具盒拿出锉刀,双手紧紧握住,有节奏地推动锉刀打磨阀芯,“沙沙”声中金属碎屑不断掉落。打磨好尺寸后,他找来废旧金属薄片,用剪刀裁剪成合适形状,再使用电焊机将其焊接在阀芯上增强强度。
施工现场,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吴岩站在测井车旁,全神贯注地准备焊接。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成功,不能让大家失望。”
焊接完成,吴岩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便着手更换损坏部件。他蹲下身子,拿起扳手,小心翼翼地拧下故障阀门的螺丝,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可千万别少了一颗。”
取下旧阀门后,吴岩双手稳稳地将改造好的阀门对准位置。他拿起螺丝刀,缓慢而精准地拧紧螺丝。过程中,他不时用手轻轻转动阀门,检查其灵活性。当感觉到阀门转动顺畅时,他满意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嗯,转动顺畅,应该没问题了。”
法国技术人员就站在不远处,每天都在看着吴岩的操作。从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麻木,他始终认为这台设备根本不可能被修好。对于吴岩后续的操作,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双手抱胸,时不时轻蔑地哼一声,转身走开,不再关心。
接下来连接液压油管,吴岩半跪在地上,将废旧油管的一端稳稳地套在阀门接口上,然后拿起管钳,使出浑身力气用力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