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杰继续微笑。
厢竹看起来有点恼了，不耐烦地说道：“你就算不助我，我也自有办法，你别将这些事情说出去就好。”
她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长姐就这么走了？”欧阳修杰轻笑，“我可没有答应，不说出去。”
厢竹豁然转身，怒视着欧阳修杰：“你到底要做什么？”
“长姐，家和万事兴，只要你不再故意针对母亲，我不会乱说，还会给你助力，在你觉得合适的时机，送你离开侯府。”
欧阳修杰温柔一笑，说出的话，却令厢竹想磨牙。
“还有……”
厢竹冷冷地看着欧阳修杰：“还有什么，劳烦世子别再卖关子了。”
“每日抽出来两个时辰来水榭居，陪我下棋。”
欧阳修杰本来想说半日的，想到厢竹最近在学医，便将时间缩短了不少。
厢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下棋？”
她没听错吧？
欧阳修杰竟是这么个性子，因为下棋没有尽兴还被她摆了一道，便嫉恨至此，想要她每日都来受折磨？
“我拒绝。”厢竹面无表情，“我要学医术，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没有太多的时间下棋。”
下棋这种东西，她学不学也无所谓的，她会这一点点就够用了。
欧阳修杰皱眉：“那每三日你抽出两个时辰来同我下棋。”
不等厢竹再拒绝，欧阳修杰接着说道：“不然，我现在就告诉母亲和琬儿，你并不打算入皇子府，而是想离开侯府。”
“幼稚！”厢竹都被气笑了，“世子，你随便去说，依着母亲的脾气，她应该很高兴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甚至会主动帮助我离开侯府。”
欧阳修杰并没有因为厢竹这么说而慌乱：“你大可一试，看看母亲到底会帮你，还是阻止你。”
厢竹沉默。
许含雁是聪明人，她既然知道这个皇后娘娘的意思，就算是用迷药将她迷晕，也要将她塞进四皇子府。
只要入了四皇子府的后院，在欧阳琰琬的眼皮子底下，许含雁还是有办法让厢竹消失的。
就算有四皇子护着又怎么样？就算她怀了身孕被四皇子独宠又如何？
许含雁有无数的招数能让一个怀着孩子的女子，出现意外身亡，再不济，就等她生产的时候再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欧阳修杰也不打扰厢竹思考，继续帮她倒茶。
厢竹看着欧阳修杰：“好，我答应了，但我心情很不爽，流苏与流沙必须受到惩治，当然了，竹桃的惩治也很重要，我要母亲亲自动手。”
“好，欺负了长姐的人，我自然会出手帮长姐教训她们的。”
“希望世子说到做到。”
厢竹转身就走，门外等着的秋月看见厢竹出来，本来是想行礼的，结果发现厢竹的气息与神情不对，吓得匆匆向着水榭的方向行了一礼，连忙跟上。
沈白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等厢竹都走出去很远了，他才敢走进来同欧阳修杰说话。
“世子，大小姐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那眼神，属下与她对视的时候，总觉得脖子发凉。”
欧阳修杰失笑：“被我惹到了，又想到因为你的关系，让她的人受到了欺负，自然想砍了你的脑袋。”
“嘶，”沈白抽了口凉气，“世子别看属下的笑话了，这件事要如何做，还希望世子指条明路。”
竹桃可是夫人的人，他总不能跑到夫人的院子里，把竹桃拉出来打一顿吧。
欧阳修杰看着沈白笑。
沈白被笑的头皮发麻，试探着开口：“世子，该不会大小姐的意思，真的是希望……”
“是，她希望拂慈院打起来。”
欧阳修杰困扰的揉了揉额角，补充道：“我答应了。”
“嘶……”
这下换沈白苦恼了。
要怎么将竹桃做的事情，不动声色地透露给夫人知道呢？
厢竹一路都疾步而行，抿着唇板着脸，路过的丫鬟小厮都不敢直视她，低着头行礼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厢竹一脸怒容地从水榭居出来的消息，飞遍了侯府的每一个角落。
“和世子吵架了？”许含雁奇怪不已。
竹桃面露喜色：“具体不知道，夫人也知道，水榭居那儿的事情，世子不想旁人知道的，那是什么信儿都透不出来。”
“湘绮院倒是可以打听，但院中的人都是大小姐新买的，奴婢安排的人与她们都不熟，说不上几句话的。”
许含雁来了些兴趣：“她院子里的人，都很忠心么？”
竹桃迟疑：“这，据奴婢观察，是的。”
湘绮院外洒扫的丫鬟说，如今的湘绮院瞧着特别牢固，院子里的人进出也不频繁，出来就是做事，做完匆匆回去。
她尝试着与冬雪唠嗑，也就打听了名字和年纪什么的，自己知道的侯府的事情都被冬雪套走了，她都没能从冬雪口中，听见湘绮院的一丁半点事儿。
这些小丫头自然不敢同竹桃说，她怕竹桃嫌弃她没有用，将她调去别的地方。
虽然是在花园打扫的，但活不重也不是很辛苦，她很喜欢。
竹桃并不是只依赖一个人，从湘绮院往花园，绕溪亭，或者膳房，都是有奴仆的，只要有人能探听到湘绮院的消息，她都会奖赏他们。
可这些人都没有办法带来有用的消息，所以竹桃才会认为，湘绮院新来的这几个丫鬟，对厢竹很忠心。
“有意思，”许含雁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可打听到了，秋水到底是什么情况？”
提及秋水，竹桃有点紧张：“不知道大小姐让她出府做了什么事情，许是带了什么东西引起了地痞流氓的注意？好像是受了些外伤，只要是惊吓过度。”
许含雁拿起来团扇在身前晃了晃：“这样……”
竹桃没有再说话。
“也不对，秋水是咱们侯府的丫鬟，不管她带什么东西出府，外面人瞧着她的穿着也不敢对她对手，我瞧着，竟像是得罪了什么人。”
竹桃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故意岔开话：“或许吧，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夫人，可要奴婢去打听打听秋水出府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