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国这两天忙着种地,没时间玩手机,每日拿手机最多就是看时间。
张秀芳和杜老太也都在忙着种豆子,打药水,每日灰头土脸,看起来和村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村里人都在感慨,母女俩这是开窍了!
许老爷子这两年身体愈发不好,深秋时节,咳疾又犯了。
许哲远这次不管老爷子怎么说,一定要把他接到城里,专门请了一天假,和妻子开车回来接两个老人。
行李拿上车,许老爷子还在念叨:“我和你妈都走了,地就荒了,哎呀,小远,我要不不去了吧......”
许哲远脸一黑:“你身体重要还是地重要?你要是高兴种,大不了身体养好了,我和秀儿再送你回来。”
后面的话明显是哄老人家说的,许老爷子和妻子今年已经七十六了,再过两年也干不动了。
苏大国吃完中午饭,出门打算下地干活,正巧听到父子俩的对话,脸上洋溢着憨厚老实的笑容。
“许叔,你就别犟了,你要是信任我,那两分地,我帮你种,刨去种子药水钱,回来卖了豆子钱还给你!”
许老爷子拉着苏大国的手,“大国啊,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就是怕地荒着,给你种我就放心了!我不要你的钱,这些年小远离得远,多亏你照顾着我和小远他妈!”
许哲远听到这话心里愈发愧疚,想到前两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忍不住开口问。
“大国,叶子回来和你联系了没,前两天我看网上一群人说她,挺难听的,好像因为她带了个孩子回来。”
这话在村里不好说,万一哪个大嘴巴的听去,败坏苏叶名声,看到来往的村民,许哲远刻意压低声音。
苏大国一愣,“我这两天没看手机,地里活多。”
杜老太和张秀芳虽然回来了,地里活大半还是苏大国干,杜老太年纪大了,干不动,苏木上学,张秀芳得做早中午三顿饭。
回来了?
苏大国鼻头发酸,有三年没听到女儿的消息,他每日晚上做噩梦,生怕她被拐卖,或者过的不好。
多亏厉司年的疏导,第一年厉司年常来,见到苏大国两鬓白发,厉司年于心不忍,加之他认为这事多少和他有关系。
“苏伯父,小叶她一定没事,她很聪明,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处境。对不起,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离开,但是我直觉和我有关系。害得你们父女相离,不是我本意。
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和我发泄。我不会还手。对不起。”
厉司年说这话时,神色很平静,看不出一丝伤心难过。那天距离苏叶失踪已经一年零三个月,苏大国压抑了一年多的情绪绷不住,大哭了起来,拳头招呼到厉司年身上,很用力。
厉司年没有还手,也没有躲,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被人打,没有丝毫羞辱愤怒的情绪。
苏大国回过神也有些后悔,替他擦拭了身上的伤,一个劲道歉。
照哲远说,小叶不是吵架分开,而是怀孕了?
怀孕了为什么要藏起来?还等着他结婚时带着孩子来?
难道小叶还喜欢厉司年?
许哲远一眼看出苏大国的想法,眼神怪异,剩下的话他没说。
无论苏叶做什么,总有她的道理,她不是个坏孩子,这就够了。
至于外人的评判,他们不听不看就好了。
...
...
鱼香米香农家乐。
厉司年把一份合同推到对面。
苏铭丞在不远处喂鸡鸭鹅,半大的孩子,蹲起来和大鹅差不多高。
农家乐附近风景极好,四面环水,庭院中间放置假山,深秋时节,树上虫鸣声如同美妙的奏乐。
苏叶拿过合同,都到这时候,再扭捏就有些膈应人了。
“自愿赠予苏叶、苏铭丞华南集团百分之十股份,苏铭丞股份未成年之前尤其监护人代为掌管。”
苏叶眼眸闪过惊愕,抬头对上厉司年的视线。
“你为什么给我股份?”
苏叶是苏铭丞法律上的监护人,这份合同意味着,她将拥有华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比厉司年还多百分之二。
合同上明确写明厉司年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在其去世之后,也由苏铭丞继承,他所有的财富,丞丞都是唯一的继承人。
厉司年眼底藏着深深眷恋,避开视线。
“给你的补偿,丞丞也是我的孩子,这三年,你代替我照顾他。”语气淡淡,听不出其他情绪。
苏叶心中转瞬而逝的异样,瞬间消失,看来她想多了。
厉司年只是有钱而已,这些钱对她来说或许很多,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
抑或是他真的很在乎丞丞。
...
...
另一边。陆淮安这一年来一直注意上官柔的举动,昨晚看到她把邬钰琪带回来,他一直在装睡,实则偷听两人的对话。
在听到两人要对小小的丞丞出手,他心中最后一次怜悯彻底消失。
发消息给厉司年,他本想让丞丞当诱饵,借机引出后面的大鱼。
厉司年一口回绝!
他不能允许丞丞和苏叶有出现任何事情的可能!
陆淮安惊讶,厉司年这些天的情绪一直不对,以为他是被苏叶气的,爱之深恨之切,这三年厉司年的痛苦他看在眼里。
他还以为厉司年接下来,肯定要让苏叶后悔,当初对他的玩弄,至少小小的报复一下。
“抱歉,是我唐突了,丞丞太小了,幸亏你提醒,不像我这条烂命没人在乎。”陆淮安语气嘲讽。
厉司年沉默半响,回复。
【厉司年:你不是什么都没有,陆爷爷在乎,陆伯父陆伯母也在乎。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小就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家庭,转学那段日子,他们缺少对你的关怀,这些年一直在尝试弥补。】
【厉司年:你的痛苦从来不止一个人记得,只是你从来不愿意回头去看一看。】
陆淮安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厉司年那句“你的痛苦从来不止一个人记得,只是你从来不愿意回头去看一看”。
晚上睡觉时,梦里他一个人躺在卧室,看着天花板不言不语,陆母眼眶通红守在床边,陆父急匆匆来看一眼,叹气,又无奈地转身回书房。
那段时间,陆家珠宝生意遭受国外彩宝冲击,许多家店铺倒闭,工人失业,陆父不忍心,极力调整工位,争取给大部分人一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