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扶桑三人回去后刚下画舫便见季如烟已在那等着了,“罢了,他们都说蓝玥摄政王不近女色,想来是接触的太少了,所以让男的抢了先。如今,我们重新接触,我一定治好你的毛病。”
季如烟一笑,将三人又领回了郡主府,“父王说了,你作为蓝玥摄政王,既来了長季,自然该去参加一次宫宴。正好是大殿下平安回到長季,陛下会在宫中举办宫宴。”
看来又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局。
夜扶桑轻吸了一口气,她回了房间后,看着手腕上的蓝月亮微微发愣,往生花……乔顺用命护下的东西怎能让她拿去随意交易了?
夜扶桑轻轻握拳,可是厌离……总归是她对不住厌离,不该拿别人的东西去换,太多人都需要这往生花了。
罢了……再等等。
夜扶桑抬手揉了揉额心,“咳咳……”
她轻嘲一笑,自己如今还不是一个废材身体。
几人相安无事地呆到了宫宴前夕,楚曳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也去。”季如烟看向夜扶桑冷声道。
夜扶桑也算是发现了,这几日季如烟格外看自己不顺眼。
此次倒是顺利,直接一行人到了芳华殿入座,長季的陛下不过四五十岁,鬓发却有些斑白了。
陪着他来的不是皇后,反倒是贵妃薛常青。
皇帝落座后便是一番歌舞升平,“我儿能平安回来,这还得多谢蓝玥将士的多番保护。”
“朕听说蓝玥的摄政王也来了我長季做客。”
楚曳站起身来,一身素白长衣却透着无形的冷气,他微微躬手道:“蓝玥摄政王楚曳拜见長季陛下。”
“好,不必客气!多听闻摄政王骁勇善战,运筹帷幄,如今一看也果真是气度斐然。”
“朕听说烟儿喜欢你,便做个主,给你们赐婚吧。”
“陛下!——我是蓝玥之人。”楚曳抬眸,桃花眸中透出几分清肃锋芒之色,“我的赐婚也该由蓝玥天子赐婚。”
“这楚曳好大的胆子!”
“他在蓝玥使唤着那傀儡小天子习惯了,如今在我们陛下面前竟如此无礼。”
“如果今日这婚,朕非赐不可呢?”皇帝双眼微眯,明黄的龙袍上张牙舞爪的绣纹透出天子威压。
夜扶桑心下微紧,这季渊摆明是要将楚曳留在長季,什么赐婚不过是名头好听些。
众人都心知肚明,只要蓝玥没了楚曳便是一头拔了牙的老虎。
如今接下赐婚还有转圜余地,如若不然,恐怕季渊今日便不会留楚曳了。
夜扶桑忽站了起来,“陛下,我家王爷就是口是心非,不好意思罢了。”
楚曳看向夜扶桑,袖中的手微紧。
“好!既然如此,朕便派人去蓝玥告知这个好消息。”季渊心中大悦。
季如烟虽也看出了楚曳的不情愿,但还是高兴,日久生情,她相信楚曳不是没有心的人。
夜扶桑见楚曳低眉没说话,知晓他是生气了,她低声道:“王爷,权宜之计啊。你快想办法如何脱身才是大事。”
其实要脱身也有很多办法,不过有损道义。夜扶桑轻叹了一声。
季扬钧与季渊虽是两兄弟,但总归功高震主,如今与楚曳结亲,颠覆了这个長季自立为王也是可以的。
帝王猜忌才是招招致命。
倘若这季扬钧是个小人,她倒是做得出来。可他……不是,她那般做又与楚泱陷害忠良将赵家军全部入狱有什么区别?
宴至后场,有不少人都出殿散酒气去了。
“啊……奴婢该死……”忽然上酒的奴婢一个打滑便将酒水打湿在夜扶桑衣裳上了,“奴婢该死……”
季如烟眸中划过一丝晦暗,她微微蹙眉,“怎么这般笨手笨脚,还不拉下去。我带她下去换件衣裳。”
楚曳看了一眼两人,有几分担忧。
夜扶桑微微摇头,跟着她离开了。
季如烟走到一半将夜扶桑交给了一个宫婢,“你跟她去吧,她对宫中熟悉。”
夜扶桑淡淡看了眼季如烟的背影,她想害自己。但背后定然是有人挑唆的,夜扶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恐怕又是夜家两姐妹。
夜扶桑凑近了那宫女两分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奇香,她赶紧闭气,这该死的夜绾轻该不会又想故技重施吧。
到一个偏殿后宫女侯在外面,“公子进去换吧。”
夜扶桑不动声色地吃了一颗药丸,后打晕了那宫女将她拖了进去,后便假装晕倒了。
果不其然,很快一个人影也走了进来,他身上有些酒气,“哼,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人,怪不得楚曳说自己喜欢男人!”
是季长期的嗓音。
他抬手扒上了夜扶桑的肩头,夜扶桑起身便给了他一个后空翻,季长期快速爬起来后一怒,上前来抓住了夜扶桑。她如今伤势未愈,不能久战。
夜扶桑刚准备速战速决,便感觉心中忽然揪痛起来,如同剜心挖肉,该死,竟然这个时候旧疾复发了。她死死咬牙,抬手便打晕了季长期。
刚要跑出去,忽然一把长剑落在她面前,那人蒙着面,不过只看眼睛夜扶桑便认出了那是夜绾轻,“夜扶桑,上一次没杀死你,这一次本想留你一命,没想到你却找死!”
夜绾轻提剑上来,夜扶桑却无力抵挡。她抬手抓住了那剑刃,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庞却痛得有些扭曲,她脖颈上青筋暴露,冷汗低落,“嗯……”
夜绾轻快意地看着夜扶桑痛苦的神色,自从她从长公主府回来后,她还真是从未露出这副模样了,夜绾轻轻笑起来,“你就这样,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我身下,你不如求求我……我或许能饶了你。”
夜扶桑撇开剑,瞬间翻滚过去,抬手封住了自己几个穴位,身上的美人厌运起,抬脚将地上的木椅踢向夜绾轻后便扑窗跑了。夜扶桑全身都如针扎一般,根本跑不动,她一跃跳进了荷花池中。
方才的动静太大了,夜绾轻一时半会追不上自己,便一定会留在那收拾残局。
夜扶桑刚爬上岸,刚看见月下一个熟悉的人影,便两眼一黑晕倒了过去。
夜扶桑只有最后一点意识了,只觉得一道温润而泽的嗓音轻轻响在她耳边,他的手似乎也抚过了自己的肩头,“当真是……可怜,同我那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