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人群,又纷纷赶来这边凑热闹。
远远地,大家都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扬手就给谢知行一记耳光,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为首的裴瑾钰凑上前,看到谢知行脸颊上的伤,连忙惊叫出声,“呀!瞧瞧,我们的大明星,脸都被打花了。这要是毁了容,以后接不了戏可怎么办?”
跟着裴瑾钰身后的一个富家千金魏雨菲,疑惑地出声,“耶?是谢晚凝?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另外一个富家女,陈葭也立即跟着嘲讽道,“哟?这不是我们南城赫赫有名的假千金吗?你不会是听说陆晏辞醒了,便想要甩掉你那老公,来找陆大少吧?”
这二人,深知裴瑾钰这么多年来,一直深爱着陆宴辞,因此而恨透了谢晚凝。
所以她们俩,先前明里暗里都给谢晚凝使过不少绊子,所以最是知道谢晚凝的痛处在哪里。
今天人多,最好叫她无地自容到一头撞死了去才好。
听到她们两个人对谢晚凝的冷嘲热讽,裴瑾钰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高昂着头颅,如一只站在云端的白天鹅,俯视着在泥泞里挣扎的丑小鸭。
看着眼前一袭白裙,外面套了一件土到掉渣的长款针织衫的谢晚凝,裴瑾钰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甚至用手在鼻尖扇了扇,仿佛空气中散发着某种难闻的穷酸味。
魏雨菲很是会察言观色,她看出了裴瑾钰的心中所想,所以立即对着谢晚凝嗤笑道,“真是丑小鸭插上了白毛,也想愣充白天鹅?真是不知所谓。谢晚凝,你那穷酸老公,给你买不起件像样的衣服吗?”
听到魏雨菲这么说,一旁的陈葭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对谢晚凝道,“谢晚凝,看在往日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你要是实在不起,我那儿倒是有几件不喜欢的,我不介意拿来,‘捐’给你穿?”
“哈哈哈,”魏雨菲笑得前仰后翻,指着谢晚凝笑道,“哎呀葭葭,你还是别浪费你的衣服了。这那些名牌衣服穿在她身上啊,也不可能让她这只山鸡,变成凤凰的。”
魏雨菲这话,惹得众人忍不住都跟着笑出了声。
看着谢晚凝儿时的玩伴,对她冷嘲热讽的,谢知行却无动于衷。他反而在隐隐期待着,能够在谢晚凝的脸上,看到无助、无地自容的羞愧感。
然而这一次,他却失望了。
眼前的谢晚凝,脊梁挺得笔直,眼尾上扬,眼神是冷漠、高傲与不屑。
她这眼神,让谢知行看着十分的不爽。
是她偷了音音十八年了人生,是他们谢家养育了她整整十八年,她不感恩戴德便罢了,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审视着他?
“谢晚凝,你给我滚回家去!”
谢知行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谢晚凝,企图用无形的威压,逼迫谢晚凝跪地求原谅。
然而,谢晚凝却没有一丝反应,她那双眸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犹如看跳梁小丑一般。
见谢晚凝不知悔改,魏雨菲当即贬低道,“谢晚凝你一个乡下的山鸡,竟敢瞧不起我们?”
听着这些话,谢晚凝脸眼帘都懒得抬。
她们的这些话,听到原身耳朵里,那都是剜她心割她肉的利剑。
而听到她耳朵里,她只觉得聒噪异常。
她对着魏雨菲,只说了一句,“你是哪座山下来的猴子,如此聒噪”,就让对方瞬间破防!
魏雨菲瞳孔震惊:“她刚刚说什么?”
孟诗意在一旁憋笑:“她在骂你。”
陈葭附和地点了点头:“对,她骂你是峨眉山的马喽。”
闻言,谢知行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晚凝,“谢晚凝,你居然敢反嘴?你以为你还是昔日的谢家大小姐,陆家的未婚妻吗?你,现在,立刻给她们道歉!”
谢晚凝轻笑一声,像是看傻子一样,直直地看向谢知行,语气中满是戏谑,“你没有嘴巴吗?听不得别人说话?”
“你刚刚对她们出言不逊,我让你道歉,你听到没有?”
“谢大少那么喜欢道歉,不如这歉,你去道?”
“我凭什么要替你道?”
谢晚凝冷笑一声,“那你凭什么要我道?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谢晚凝!”谢知行怒不可遏,几乎是怒吼出声,“就凭你还姓谢,我是你哥!”
“我哥?”谢晚凝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一字一句满是讥讽,“就凭你,也配?”
这男人,原身每每被人欺辱、打骂,他都会在远处冷冷地看着,最后再以“哥哥”的身份,逼迫原身去向那些欺辱自己的人道歉。
仿佛只有原身承受这些身体上的、心理上的侮辱和折磨,就能抵消林挽音替她在乡下受的那些苦一般。
看着一反常态的谢晚凝,谢知行扬手就又想给她一巴掌,“谢晚凝,你当真是翅膀硬了!你想重新傍上陆家,也不看你现在什么样,你以为陆大少还会看得上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谢知行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忍不住一阵唏嘘。
孟诗意本是退到一边,默默地看着谢晚凝被针锋相对,此刻听到谢知行的话,她差点就忍不住附和一句,“说得对”。
就在这时,傅凌洲从人群中走了进来。
他上前,满眼温柔的伸手就去拉谢晚凝的手,“阿凝,跟我回家。你已经嫁给我了,陆大少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你这个有夫之妇呢?”
看着眼前的男人,谢晚凝猛地一个后撤,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这男人手上沾了鲜血,她嫌脏。
魏雨菲惊呼出声:“什么,这么温柔帅气的男人,竟然是谢晚凝那便宜老公?”
陈葭:“真可惜了这副皮囊,做个小白脸倒是挺不错的,倒有些便宜谢晚凝这个贱人了!”
谢晚凝视线落在陈葭身上,皮笑肉不笑道,“可惜?那这‘福气’,送你要不要?”
接着,她上前一步,看着傅凌洲,“你这么会演,应该叫谢知行把影帝的位置让给你才是。”
傅凌洲眼神受伤地望着谢晚凝,俨然一个被妻子抛弃的男人,“阿凝,你又在说什么疯话?我对你的爱,怎么会是演的呢?我为了你,放弃了一切,帮你还债,甚至顶着得罪陆家的风险也要娶你,这些你都忘了吗?”
“帮我还债?那寿礼价值一百万,你不过是一个从山沟出来的穷小子,拿什么替我还的?你不过是拿着我调制的香水和服装设计赚的钱,去外面欺世盗名罢了。”
谢家的服装、化妆品、护肤品、香水、鞋包一类的产业,遍布全国,直销海外。
而原身自小被谢韵锦教养长大,常出入国内外的各种服装走秀以及调香大赛,所以对于这些东西的设计天赋异于常人。
自她被赶出谢家后,谢家的生意下滑得厉害。谢韵锦便暗中求着她,继续给集团出设计稿和调制最新香水。
原身也因此赚了不少钱。
傅凌洲便是靠原身的钱,开了一家电子科技公司,因此才发了家。
听到谢晚凝这话,傅凌洲的眼底瞬间凝结起一层薄霜,他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危险。
阿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失踪的这些天,是不是忘记吃精神抗压药了?你看,你病都加重了。走,跟我回家去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