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孟诗尧拔腿就朝酒馆冲了进去。
谢晚凝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竟然不自觉浮现出谢知行的背影。
曾经,他也这样义无反顾地保护过原身。
七年前,原身作为南城代表,参与全国香薰大赛,并以五比零的绝对优势,过五关,斩六将,成功夺得了冠军。
当时这事轰动了全国,让她一战成名,并且获得代表国家前方F国参赛的资格。
然而,荣耀归途中,却暗藏危机。
她在回南城的路上,被莫名车辆拦截,并且强行将她带走了。
当时的谢知行,也就才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就那样单枪匹马,靠着一股冲劲以及保护妹妹的决心,拼死把她救了回来。
或许,他的确是一个好哥哥吧。
只是,现在那个被保护的不是原身,而是林挽音罢了。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原身当时会对他们下不去手了。
因为她的心中,至死都对他们抱有幻想。
不然当时,她也不会拼了命地也要往山腰跑。
她其实,是想找谢家人救命的。
只可惜,就那么被砸死在了半路。
又缓了一会儿,谢晚凝感觉脑袋不再晕眩后便下了车。
这家酒馆是一座三层的小阁楼,装修风格典雅别致,给人一种安静、雅致的感觉,让人的心情忍不住放松下来。
门口停放的,都是豪车。
能进这里的人,要么颜值过人,要么钱包鼓鼓。
谢晚凝正欲迈步向前,眼角却不经意间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轮廓。
在不远处的昏暗光影中,一位身形臃肿、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缓缓步入视线,他的臂弯紧紧环绕着一位装扮妖娆、身材火辣的女人。
两人搂在一起,举止亲昵,似乎都喝了不少酒,步伐中带着几分酒后的踉跄。
“宝贝儿,刚刚没过瘾,哥哥带你去世豪酒店再爽一把,怎么样?哈哈哈……”
“哎哟,刘总,您别急嘛……”
女子娇嗔着,轻轻拍开男子那双略显放肆的手,而那抹鲜艳的红唇,在不经意间或是刻意为之,轻轻掠过男子的脸颊,留下一抹暧昧的痕迹。
她本想无视二人的不堪入目的举动,径直进酒馆的,却在背道而驰时,无意间发现那两人额前有死气缠绕,此刻已是必死之局。
谢晚凝脚步微顿,目光不觉停留在二人面上。却意外发现那女人正是世豪酒店的迎宾,白月。
她记得白天时,那白月也只是额前发青,是将死之相。
她白天就已经提醒过,她插足他人命运,必遭横祸。她身上的死气,正是从那油腻男身上沾染的。
犹豫片刻,谢晚凝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回头,大声喊道,“喂!”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今日救她,并非她圣母心,而是身为玄门中人,见死不救,会遭天谴,而救人一命,可为自己积攒功德。
白月本不该死,全因自身贪念,才会被他身边的男人所累。
此时那男人双颊通红,眼神迷离,显然喝了不少酒。
听到谢晚凝的声音,他反应慢两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刚刚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白天使。
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既猥琐又泛着油光的邪笑,“小天使,跟哥哥回家啊?哥哥保证,会让你爽入云霄,哥哥答应,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看着刘洋,那几乎要留下哈喇子的模样,白月不觉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是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她还是强忍住恶心,整个人贴在刘洋身上,声色娇媚,带着几分嗔怪,“哎呀刘总,你不是已经有我了吗?怎么还惦记别的女人呢?”
她抬眸,满是怨毒的眼神这才向谢晚凝望去。
“是你?”
白月愕然发现,打搅了她好事的人,竟然是谢晚凝!
这贱人,害她丢了门前迎宾的工作,才沦为幕后接客的酒廊女的。
她警惕地盯着谢晚凝,眼底恨意,如熊熊烈火般,越来越旺盛。
“你这贱人,到底想做什么?”白月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面对白月的怒视,谢晚凝那张素来沉静如水的脸庞,此刻仿佛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冷漠。
她缓缓向前,步伐沉稳,直至站立在白月与另一人面前。随后,谢晚凝从袖中取出一张泛着淡淡光芒的避祸符,轻轻递向白月,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若是不想跟他一起死,就把这符纸贴身携带,关键时候可保你一命。”
“滚开!谁要你这贱人的破东西!”
白月怒不可遏,一把夺过谢晚凝手中的符纸,手指用力,瞬间将那符纸撕得粉碎,碎片随风飘散。
看着纷纷扬扬飘落在地的符纸。
谢晚凝抬头,看了看天。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可看到了啊,不是我不救她,而是她不要我救,你可别找我麻烦。
随即她转身,毅然决然进了酒馆。
既然她甘愿走入死局,那她又何必插足她的命运,将她强行拽出鬼门关呢?
进入酒馆后,她被守在门内的两名壮汉给拦住了。
那两人在看到谢晚凝容貌的那一瞬,眼底满是惊艳之色,随即二人心照不宣地放了行。
与此同时
酒馆的阁楼之上。
孟诗尧赶到时,阁楼上一片混乱,满是斗殴过的痕迹。
他暗道不妙,不觉一路前进,却被人酒馆的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先生,里面发生了斗殴事件,我们已经派安保人员在处理了,为了您的安全……哎!这位先生!”
那人话未说完,孟诗尧已经奋力冲了进去。
等他进入包厢时,隔着人群,他依稀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此刻正一拳拳地暴揍着地上已经失去还手之力的男人。
与此同时,一阵细碎而恐慌的啜泣声,清晰地传入孟诗尧的耳中。
他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分开人群,寻声而去,直至视线定格在包厢一角那蜷缩的身影上。
此刻陆时歆衣衫凌乱,仿佛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噩梦,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而她的双手还紧紧地抓着一个破碎的酒瓶,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孟诗尧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是本能地迈步向前,轻轻地在她身旁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