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卷着黄沙拍打在京城高耸的城墙上,旌旗猎猎作响。
城门缓缓打开,一队身着异族服饰的骑兵缓缓入城,为首一人,身披黑色貂裘,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城墙上的守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是北离国格根王子,此次出使大启的领队。
“哼,这大启的城墙也不过如此。”格根用北离语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他身旁一位身形魁梧的将领连忙附和:“王子殿下说的是,跟我们北离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格根翻身下马,抚摸着腰间的弯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此番前来,我定要让大启皇帝好好看看,我们北离的勇士可不是好惹的!”
一行人浩浩****地穿过街道,百姓们纷纷避让,窃窃私语。
“这就是北离人?看着真凶悍!”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北城军打的妈都不认识!”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
“就得让他们听见才好,瞧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厉害呢!”
“什么趾高气昂,我看啊,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跟逃难的似的!”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对着身旁的老者说道。
老者眯着眼,吐出一口烟圈:“可不是就是逃难的嘛!听说那一仗,咱们北城军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这格根王子怕是连裤子都差点输掉喽!”
“就是!我那个在北城军营当伙夫的侄子写信回来,说那格根王子被咱们飞霜将军打得屁滚尿流,要不是跑得快,早被抓来当俘虏了!”一个大娘插嘴道,语气里满是自豪。
“可惜啊!”抽烟的老者叹了口气,“两位宋将军都走了。北城军后继无人喽!”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但人们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那支队伍,充满好奇和审视。
一行人浩浩****,在百姓们的注视中,终于抵达了驿馆。
驿馆内,早已备好了酒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大启的繁华与气派。
陆洺身着紫色锦袍,腰间玉带束缚着劲瘦的腰身,姿态优雅地坐在主位,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身旁坐着一身玄色衣袍的陆濯,神情冷峻,沉默不语。
格根踏入驿馆,环视一周,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被不屑取代。
“这就是你们大启的待客之道?也不过如此。”他粗声粗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挑衅。
陆洺闻言,轻笑一声,并未动怒,反而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扳指。
“格根王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还请入座。”
格根冷哼一声,大马金刀地坐在陆洺对面,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少废话,大启皇帝呢?为何不亲自来迎接本王。”
陆洺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王子殿下说笑了,您只是北离的王子,并非北离国君,陛下日理万机,岂能事事亲力亲为?我与三弟奉命在此接待,已是陛下隆恩。”
格根脸色一沉,正要发作,他身旁的魁梧将领连忙拉住他,低声劝道:“王子殿下息怒,莫要坏了大事。”
格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陆濯:“你不是太子吗,怎么变皇子了!”
陆濯语气冷淡:“此乃我大启家事,无可奉告。”
格根冷哼一声:“没了北城军宋家,你们大启朝什么也不是。”
陆濯瞥他一眼,冷冷道:“王子是想试试我们大启的深浅吗?”
“听闻三皇子殿下文武双全,本王子今日想讨教一二。”格根眼中闪过一丝战意。
陆洺轻笑一声,抢在陆濯开口之前说道:“王子殿下说笑了,我大启乃礼仪之邦,岂能随意动武?更何况,王子殿下远道而来,想必也疲惫不堪,还是先用些酒菜,休息一番吧。”
格根冷哼一声:“怎么?三皇子是怕了不成?”
陆濯抬眸,目光如炬,直视格根:“王子若是想比试,本王随时奉陪。不过,本王更希望王子能将精力放在正事上,莫要辜负了贵国国君的期望。”
格根不服气:“我们北离人,从不怕与人比试,倒是你们大启,扭扭捏捏的,哼。”
陆濯微微一笑,开口道:“我要是没记错,北离国最骁勇善战的德吉王子,曾败在我手下,后来也死于大启人刀下,你连德吉都比不过,有什么资格同我比试。”
“你!”格根一时语塞,强词夺理道,“那是你们大启人狡诈!”
“战场之上,兵不厌诈,王子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格根被陆濯的气势所摄,没有接话。
陆洺见状,再次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子殿下,请吧。”
他伸手示意格根入座。
格根只得坐下,心中却充满了不甘。
北离虽然战败了,但他也知道,北城军主帅都死了,大启再无人可以抵御北离铁骑。
要不是那一战损失惨重,北离无法短时间里卷土重来,断不可能来大启求和。
但如果,大启此时内乱,或者是,发生别的什么事……那北离踏破墨阳城,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格根环顾四周,看着驿馆内的奢华陈设,内心已经在暗自思忖将此收入囊中了。
陆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陆洺端起酒杯,轻声道:“王子殿下,请。”
格根也端起酒杯,与陆洺碰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格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二皇子殿下,不知贵国皇帝何时接见我等?”
陆洺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说道:“王子不必着急,陛下自会安排。”
“哼,希望如此。”格根冷哼一声,心中却充满了焦虑。
陆洺看着格根焦躁不安的样子,心中冷笑:北离蛮夷,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