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温柔地笑着点头道:“外祖父也很想快点见你,我会尽快安排。”
宋昭与裴言澈又继续喝茶闲聊,不多时,两人的谈话被打断,楼下传来一阵骚乱,夹杂着女子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
“怎么回事?”宋昭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只见街上人群纷纷避让,一群身着异域服饰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横冲直撞,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正挥舞着马鞭,肆意抽打着躲闪不及的路人。
“是北离使团的人!”老柯脸色一变,低声道。
宋昭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魁梧的男子,正是北离王子格根。
“这蛮子!竟敢在大启京城如此放肆!”宋昭怒火中烧,握紧了拳头。
裴言澈也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混乱,眉头紧锁:“看来,这北离使团来者不善。”
“光天化日之下,欺凌我大启百姓,简直畜生!”宋昭气愤不已,“我去看看!”
说罢,她转身就要下楼。
“昭儿,等等!”裴言澈一把拉住她,“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去凑热闹,万一……”
“表哥放心,我有分寸。”宋昭挣脱了他的手,快步走出了雅间。
裴言澈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老柯说道:“跟上去,保护好大小姐。”
“是!”老柯连忙跟了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昭皱眉,问店门口的小二。
店小二已经在门口看了许久,神色不悦道:“是北离使团,要走这过,正清道呢。”
“他们一直是如此?”宋昭问道。
店小二点头道:“自昨日进京就是如此,他们王子要走便会遣人在前开路,不让我们的百姓走哩!”
宋昭正疑惑着,只见人群中几个北离士兵正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一个士兵蛮横地抢过老汉的糖葫芦,全都扔在地上,狠狠踩碎。
“你们这些蛮夷!凭什么抢我的糖葫芦!”老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那北离士兵却哈哈大笑,用蹩脚的汉话说道:“老东西,你的糖葫芦挡我路了!”
说罢,他又一脚踹翻老汉的摊子,糖葫芦散落一地,沾满了尘土。
“你们……”老汉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
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远远地围观,议论纷纷。
那士兵见老汉还不服气,扬起马鞭又要挥下,宋昭快步走到那北离士兵面前,厉声喝道:“住手!”
那北离士兵转头看向宋昭,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邪的光芒:“哟,还是个俊俏的小姑娘!怎么,想替这老东西出头?”
宋昭冷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如此欺凌百姓,还有王法吗?
“王法?”那北离士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天大笑,“我们王子就是王法!”
说罢,他伸手就要去抓宋昭,宋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北离士兵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马鞭掉落在地。
其他几个北离士兵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拔出弯刀,指着宋昭。
“什么人!敢对我们王子无礼!”士兵们吼道。
宋昭不理会这些士兵,只看着格根。
格根勒住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宋昭,眼中充满了轻蔑:“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敢管本王子的事?”
“大启的土地,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放肆!”宋昭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你身为使臣,不思维护两国邦交,反而欺凌我国百姓,成何体统!”
格根闻言哈哈大笑,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小丫头,你懂什么?在本王子眼里,你们大庆的百姓,如同蝼蚁一般,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宋昭眼神冰冷,握紧双拳,脑海中在不停翻涌着思绪。
前世,宋朝在战场上同格根交过几次手,他虽然武功不算高,但却力大无穷,每每在战场上相遇,格根都对她更加了解一点。
要说现在谁最能看出宋昭的真实身份,除了贺沂,那就是格根。
沙场征战多年,格根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可如今是大启京都……她现在是宋府小姐宋昭,一个乡下长大的小姑娘。
宋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血液里叫嚣着,要将面前这个蛮横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可她怕暴露身份,一旦格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将非常危险。
格根见宋昭不说话,以为她怕了,更加嚣张起来,指着宋昭道:“小丫头,识相的就赶紧滚,别挡着本王子的路!”
宋昭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面上却不动声色:“王子殿下,大启的地界,郎朗乾坤,您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引起两国纷争吗?”
格根不屑地冷哼一声:“两国纷争?笑话!没了北城军,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本王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们!”
他说着,猛地一挥马鞭,狠狠地抽向宋昭身旁的一个小女孩。
“啊!”小女孩吓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宋昭猛地向前一步,一把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抬脚踢飞了格根的马鞭。
格根脸色一变,怒视着宋昭:“你找死!”
宋昭将小女孩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与他对视:“我大启子民,岂容你随意欺凌!”
围观的百姓见状,纷纷叫好。
“好样的!”
“这蛮子太嚣张了!”
“打他!”
格根被宋昭的举动激怒,猛地从马上跳了下来,举着马鞭就要挥过来:“死丫头,你活腻了!”
灵雁从人群中飞身而出,抬脚就踢开格根的手臂,格根吃痛地退后两步,捂着胳膊怒吼:“贱婢!你敢打我!”
灵雁身姿轻盈地落在宋昭身旁,冷笑道:“王子殿下,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如此欺凌百姓,还有王法吗?”她故意学着宋昭先前的话,语气里满是嘲讽。
格根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宋昭和灵雁,对身后的士兵吼道:“给我拿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