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戰大敗,烏力罕率領殘部一路向北撤退,最終退守至黑風口要塞。
黑風口,北狄語意為“死亡之穀”,是野牛部落的最後一道防線。那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自古以來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兵家必爭之地。
黑風口兩側,是高聳入雲的峭壁,寸草不生,如刀削斧劈般陡峭。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蜿蜒曲折,最窄處僅能容兩馬並行。
烏力罕在黑風口經營多年,早已將這裏打造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峭壁之上,箭塔林立,投石車、滾木礌石等防禦器械一應俱全。
緊隨其後的長風軍不出數日便來到了黑風口,將此地包圍。
洛長風立馬於山坡之上,望著遠處的要塞。
“這地方,還真是個烏龜殼。”
他忍不住吐槽。
沈墨塵在旁輕搖折扇:“陛下,此處易守難攻,強攻恐損失慘重。”
洛長風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強攻的後果。
烏力罕困獸猶鬥,必然會死守黑風口,長風軍雖然士氣高昂,但麵對這種易守難攻的地形,也難免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烏力罕!”
洛長風運足內力,聲音如同滾滾驚雷,在山穀間回**。
“你已是窮途末路,還不速速投降!”
他的聲音在黑風口內回**,傳入了烏力罕的耳中。
峭壁之上,烏力罕的身影出現,他俯視著下方的長風軍,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洛長風,你休要猖狂!我烏力罕就算死,也不會向你屈服!”
“王岩已經伏誅,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烏力罕緊握雙拳,指節發白。
“呸!要我投降?做夢!”
他咆哮著,聲音嘶啞。
“我烏力罕,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不見棺材不落淚。
洛長風冷哼一聲,他已經給過烏力罕機會了,既然他執意找死,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弓箭手,準備!”
洛長風大手一揮,下令道。
長風軍的弓箭手立刻上前,彎弓搭箭,瞄準了峭壁上的守軍。
“放箭!”
隨著洛長風一聲令下,箭雨如同蝗蟲般飛向黑風口要塞。
“防禦!”
烏力罕也下令道,野牛部落的士兵紛紛舉起盾牌,或者躲在掩體後麵。箭矢射在盾牌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有的箭矢則射入了峭壁上的泥土中,激起一陣塵土。
長風軍的箭雨雖然密集,但對黑風口的守軍造成的傷害卻有限。
“陛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沈墨塵聲音低沉。
“我知道。”洛長風沉聲應道,“讓投石車和火炮營上前!”
令旗揮動,長風軍陣中,巨大的投石車緩緩向前推進,發出沉悶的“嘎吱”聲。
士兵們將巨大的石塊裝入投石車的彈袋中,絞盤轉動,拉緊了投石車的拋臂。
與此同時,火炮營的士兵也開始忙碌起來,他們將黑火藥和鐵彈裝入炮膛,調整著火炮的射角。
“放!”
隨著一聲令下,投石車拋臂猛然彈起,巨大的石塊呼嘯著飛向黑風口要塞。
火炮也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鐵彈如同流星般砸向峭壁。
一時間,山穀中回**著巨石撞擊峭壁和火炮轟鳴的聲音,煙塵彌漫,碎石飛濺。
峭壁之上,烏力罕看著飛來的巨石和鐵彈,臉上露出獰笑。
“洛長風,你就這點本事嗎?”
“開炮!還擊!”
他咆哮著下令。
黑風口要塞的城牆上,同樣架設著火炮和投石車。
這些都是太子秘密支援給烏力罕的,威力巨大,數量眾多。
野牛部落的士兵立刻開始反擊,炮彈和石塊如同雨點般砸向長風軍的陣地。
長風軍的投石車和火炮雖然威力巨大,但黑風口要塞的地勢實在太過險要。大部分石塊和炮彈都砸在了峭壁上,隻有少數能夠命中目標。
反觀野牛部落的還擊,卻給長風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投石車被砸毀,火炮被炸翻,士兵們死傷慘重。
“陛下,敵軍火力凶猛,我軍強攻傷亡太大,不如暫且退兵,再做計議。”
沈墨塵勸道。
洛長風緊咬牙關,看著戰場上不斷倒下的士兵,心中滴血。
“撤!”
他終於下令。
長風軍的士兵開始撤退,但野牛部落的追兵卻如同跗骨之蛆般緊追不舍。
他們借助要塞的地理優勢,使用弓箭與火槍向城下撤退的長風軍部隊射擊。
士兵們便撤便躲,疲憊不堪,傷亡也在不斷增加。
第一次攻城,以長風軍的失利告終。
夜幕降臨,長風軍大營。
篝火燃燒,發出“劈啪”的聲響。
洛長風坐在帥帳中,臉色陰沉。
“傷亡如何?”
他問。
“陣亡三千餘人,受傷者不計其數……”
趙武聲音低沉。
洛長風揉了揉眉心,強打起精神。
“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應對敵軍用火器守城的優勢。”
“陛下,臣有一計。”
沈墨塵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哦?快說來聽聽。”
“敵軍的火器雖然威力巨大,但也有其弱點。”
沈墨塵走到地圖前,指著黑風口要塞說道。
“其一,射程有限,我軍若能擁有射程更遠的火器,便可占據優勢,或可破其防。”
“其二,數量有限,黑風口的火器,皆由洛承乾提供。若能斷其來源,則野牛部落無異於斷了爪牙的困獸!”
洛長風聞言,搖了搖頭,麵露難色。
“墨塵,這火炮射程的提升,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陛下,火炮射程提升確實非一日之功。”
洛長風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鍾離策便開口了。
“但是,我們未必需要提升射程。”
“哦?”
洛長風和沈墨塵同時看向他,露出詢問的神色。
“射程不易增加,但我們可以讓火炮……近距離開火!”
鍾離策微微一笑,自信地說道。
“近距離開火?”
洛長風一愣。
“沒錯。”鍾離策點頭,“黑風口要塞地勢險要,我軍火炮難以命中。”
“但若能將火炮運至要塞之下,則威力與準度,皆可大幅提升!”
“可敵軍火力凶猛,如何將火炮運至要塞之下?”
沈墨塵提出了疑問。
“這就要靠機關術了。”
鍾離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我天機門精研機關術數百年,其中機關獸一項,可負重,可攀爬,可攻可守。”
“若將火器與機關獸結合,讓其攜帶火炮至要塞之下,出其不意地發動攻擊,定能讓敵軍措手不及!”
洛長風聽完,眼睛一亮。
“好一個火炮機關獸!此計若成,黑風口可破!”
他當即下令。
“鍾離策聽令!朕命你即刻著手研製火炮機關獸,所需材料、人手,一應滿足!”
“臣,遵旨!”
鍾離策躬身領命,眼中滿是激動。
能為陛下效力,能讓機關術在戰場上大放異彩,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日,整個長風軍大營都忙碌起來。
鍾離策帶領特勤局中的天機門弟子,夜以繼日地趕製火炮機關獸。
他們將火炮與特製的機關獸相結合,不斷調試,力求完美。
這機關獸以精鋼為骨,堅木為軀,內設複雜機關,可由士兵操控,行動自如。
更重要的是,它能承受一定的攻擊,保護火炮的安全。
與此同時,經過幾日的探查,太子支援野牛部落的火器生產工坊的位置,終於被長風軍的斥候查明。
在遠在數十裏之外的一處秘密營地,緊張的氣氛幾乎凝固。
慕容雪一身夜行衣,如同一隻矯健的黑貓,數十名同樣裝束的特勤局精銳緊隨其後。
“噓……”
慕容雪突然停下腳步,豎起一根手指,示意眾人噤聲。
“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摧毀火器工坊,切斷敵人的補給線!行動要迅速,撤退要果斷,絕不能戀戰!”
慕容雪點點頭,眼神銳利如鷹隼。
“是!”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慕容雪一揮手,率先衝了出去。
秘密營地外圍,幾名巡邏的士兵正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
“你說,這大晚上的,咱們在這兒巡邏個啥勁兒?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一個士兵抱怨道。
“誰知道呢?上頭的命令,咱們照做就是了。”
另一個士兵聳聳肩。
“唉,真想回營裏睡個好覺……”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
“噗!”
鮮血飛濺,兩個士兵的喉嚨被割斷,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慕容雪的身影顯現出來,她手中的劍還在滴血。
“解決崗哨,繼續前進!”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穿過營地外圍,向著火器工坊摸去。
營地深處,火器工坊燈火通明。
工匠們正在緊張地忙碌著,打造著一件件殺人利器。
“快點!再快點!前線催得緊!”
一個工頭模樣的人大聲吆喝著。
“頭兒,咱們這都連軸轉好幾天了,兄弟們實在撐不住了……”
“撐不住也得撐!誰讓咱們攤上這麽個差事呢?”
工頭歎了口氣。
“等這批火器造完,我請大家喝酒!”
“好嘞!”
工匠們頓時來了精神,幹活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火器工坊的大門被炸飛,碎石四濺。
“敵襲!”
工頭驚恐地大喊,聲音都變了調。
慕容雪一馬當先,衝進工坊,長劍揮舞,如入無人之境。
特勤局的精銳們也紛紛亮出兵器,與守衛工坊的士兵展開激戰。
“殺!”
喊殺聲震天,火光衝天。
工坊內的工匠們嚇得四處逃竄,場麵一片混亂。
“點火!”
慕容雪一聲令下,幾名隊員將早已準備好的火油潑灑在工坊各處。
火苗竄起,瞬間吞噬了整個工坊。
熊熊烈焰映紅了夜空,也照亮了慕容雪冷峻的臉龐。
“撤!”
完成任務,慕容雪毫不猶豫地下令撤退。
特勤局的精銳們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幾日後,當烏力罕派出的後勤運輸隊過來接收新一批的火器時,隻看到一片狼藉的廢墟和滿地的屍體。
火器工坊被徹底摧毀,野牛部落的火器來源被徹底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