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悠長的鍾聲響徹皇城,宣告著新一日的朝會拉開帷幕。
洛長風站在金鑾殿上,隻覺腦袋昏沉,眼皮沉重得仿佛灌鉛。
“這古代的上班時間,比996還狠啊!”
他心中暗自吐槽,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百官肅立,鴉雀無聲。
“陛下駕到——”
一聲尖細的嗓音劃破了金鑾殿的肅穆,打破了這凝固的氣氛。
洛長風打了個哈欠,眼角餘光瞥見洛天罡身著明黃色龍袍,在眾星捧月中步入大殿。
那龍袍上的金龍張牙舞爪,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仿佛要騰空而起。
洛天罡端坐在龍椅上,目光如炬,掃過下方的群臣。
他的眼神銳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劍,讓人不敢直視。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李公公的聲音再次響起,尖銳而刺耳。
“兒臣有本要奏。”
太子洛承乾率先出列,打破了沉寂。
他身著蟒袍,頭戴玉冠,一副器宇軒昂的樣子。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七弟在涼州之事,尚有諸多疑點。”
洛承乾頓了頓,繼續說道:“七弟以一己之力平定西戎進攻,固然是功勳卓著,但其中細節,卻不得不讓人深思。”
“七弟初到涼州,便能迅速收服人心,組建軍隊,這其中是否有人暗中相助?他所率領的軍隊,究竟是朝廷的兵馬,還是他私下招募的私兵?”
“這些問題,還望七弟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洛承乾一番話,可謂是字字誅心。
他表麵上是在質疑洛長風在涼州的功績,實際上卻是在暗指洛長風擁兵自重,圖謀不軌。
“這便宜大哥,一上來就給我扣這麽大一頂帽子?”
洛長風心中一驚,睡意瞬間消散無蹤。
這頂帽子要是扣實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陛下,兒臣附議。”
三皇子洛靖宇緊隨其後,一個箭步跨出隊列,洪亮的聲音回**在金鑾殿內。
他身著一襲絳紫色蟒袍,腰間束著一條鑲金嵌玉的腰帶,更襯得他身形魁梧,氣勢逼人。
“七弟雖有平定西戎之功,但其中疑點重重,不可不察。”
洛靖宇目光灼灼,直視著洛長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涼州地處偏遠,七弟如何能在短時間內籌集到足夠的糧草軍械?又如何能讓那些桀驁不馴的邊軍將領俯首聽命?”
“這些問題,還望七弟能夠一一解答,以正視聽。”
洛靖宇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插洛長風的心髒。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朝堂上的氣氛驟然一變。
原本還算平靜的金鑾殿,瞬間變得暗流湧動,殺機四伏。
與此同時,太子洛承乾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詫異。
他沒想到,一向與自己不和的三皇子洛靖宇竟然會在這時候選擇站在自己這邊。
洛承乾的目光在洛靖宇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又轉向洛長風。
“七弟,你可有什麽要解釋的?”
洛承乾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洛長風心中叫苦不迭。
他原本隻是想做個安靜的鹹魚王爺,怎麽就成了眾矢之的?
“回稟父皇,兒臣……”
洛長風剛一開口,便被一個溫潤的聲音打斷。
“父皇,兒臣以為,七弟功勳卓著,乃是我大乾的棟梁之才,太子與三弟的質疑,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說話之人,正是四皇子洛泰安。
他一襲月白色錦袍,腰間係著一枚羊脂玉佩,麵如冠玉,風度翩翩,宛若一位濁世佳公子。
洛泰安緩步走到大殿中央,向洛天罡躬身行禮。
“七弟在涼州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大乾的江山社稷,為了父皇的千秋偉業。”
“他以一己之力,平定西戎,穩定邊疆,此等功績,豈是幾句質疑就能抹殺的?”
洛泰安的聲音溫和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精心雕琢,既不顯得尖銳,又充滿了說服力。
他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仿佛真的是在為洛長風辯護。
但洛長風卻敏銳地察覺到,洛泰安的這番話,看似是在為自己說話,實則暗藏玄機。
他將自己與大乾的江山社稷、與皇帝洛天罡的千秋偉業綁在一起,無形之中抬高了自己的地位。
同時,也暗指太子與三皇子質疑自己,就是質疑大乾的江山社稷,質疑洛天罡的千秋偉業。
這招以退為進,不可謂不高明。
“這四哥他娘的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洛長風心中暗自感慨。
他原本以為,洛泰安隻是個溫文爾雅的皇子,沒想到竟然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
“四弟此言差矣。”
太子洛承乾自然不會坐視洛泰安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他上前一步,朗聲開口。
“七弟的功績,我們自然不會否認。”
“但正因為他功高蓋世,才更應該謹慎對待。”
“涼州之事,疑點重重,若是不能查明真相,恐怕會動搖國本。”
“我與三弟,也是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著想,還望父皇明察。”
洛承乾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將自己質疑洛長風的行為,上升到了維護國家穩定的高度。
一時間,朝堂之上,兩派勢力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以太子洛承乾、三皇子洛靖宇為首的一派,堅持要徹查涼州之事,質疑洛長風的功績。
而以四皇子洛泰安為首的另一派,則力挺洛長風,認為他的功績不容置疑。
雙方各執一詞,爭論不休,整個金鑾殿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洛長風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心中清楚,這場爭論的焦點,表麵上是涼州之事,實際上卻是皇子之間的權力鬥爭。
太子和三皇子聯手,是為了打壓自己的勢力,鞏固太子的地位。
而四皇子看似在為自己說話,實際上也是在利用自己,來對抗太子和三皇子。
自己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這皇宮裏的水,還真是深啊!”
洛長風麵對這劍拔弩張的局麵,心中叫苦不迭。
他本想開口解釋,自己真的隻是想當個鹹魚王爺,對皇位毫無興趣。
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說什麽都沒用。
在這些人眼裏,自己早已是那個心機深沉、圖謀不軌的七皇子。
解釋,隻會越描越黑。
“唉,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啊!”
洛長風心中無奈地歎息一聲,索性閉上了嘴巴,一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
朝堂上的官員們,看著洛長風這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心中暗自揣測。
他們覺得,洛長風這是以退為進,深不可測。
麵對太子和三皇子的質疑,他竟然能夠如此鎮定自若,這份氣度,這份城府,絕非一般人所能及。
看來,這位七皇子,絕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他或許真的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一時間,朝堂上的官員們,看向洛長風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
有敬畏,有忌憚,也有期待。
他們哪裏知道,洛長風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洛天罡高坐龍椅之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這些兒子們的心思,他豈能不知?
無非是借著涼州之事,互相攻訐,爭權奪利罷了。
“好了,都別吵了。”
洛天罡的聲音威嚴而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七皇子功勳卓著,朕心甚慰。”
“但涼州之事,確實需要查明真相。”
“朕會派人前往涼州,徹查此事。”
“在此期間,七皇子就留在京城,協助調查。”
洛天罡一番話,看似公正嚴明,實則暗藏玄機。
他既肯定了洛長風的功績,又表明了要徹查涼州之事的決心。
同時,也將洛長風留在京城,置於自己的眼皮底下,方便監視。
“兒臣遵旨。”
洛長風躬身領命,心中卻是一陣無奈。
朝會結束,百官陸續離開金鑾殿。
洛長風回到聽風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皇宮,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他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無奈。
“殿下,您沒事吧?”
貼身侍衛關切地問。
“沒事,就是有點累。”
洛長風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他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什麽都不想管。
可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殿下,四皇子府上來人了,說是四皇子殿下在府中設宴,邀請您前去赴宴。”
“四皇子?”
洛長風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自己和這位四皇兄,平日裏並無太多交集。
他突然設宴邀請自己,是何用意?
“剛出龍潭,又入虎穴啊!”
洛長風心中暗自吐槽。
這皇宮裏的宴會,可不是那麽好赴的。
一不小心,就會卷入皇子之間的爭鬥之中。
他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
自己已經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太子和三皇子,若是再拒絕四皇子的邀請,恐怕會更加孤立無援。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洛長風歎息一聲,從軟榻上起身。
“備轎,去四皇子府。”
他倒要看看,這場鴻門宴,究竟有何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