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也不著急，跟擺攤的兄弟倆打聲招呼就去了一中門外。
這邊的攤位已經排起了長龍，涼茶和綠豆湯都是兩分錢一碗，涼皮五毛。
這些家長是舍不得買的，隻有實在熱得不行了，才會花錢買碗涼茶喝。
荷葉煮的茶本身就清熱去火，這麽熱的天，一碗下去，煩躁的心都被撫平了。
很快，兩大桶涼茶就賣光了。
時間慢慢來到中午，考試的時間也接近尾聲。
楚陽看見李柔從學校門口走出來，神情自信又輕鬆，眉目如畫，心裏就大概有了數。
他轉頭對劉二剛說道，“給李柔弄碗涼皮吧。”
“哦，好！”
劉二剛立馬收回目光，臉蛋子酡紅。
楚陽有些狐疑，“你臉咋這麽紅？”
劉二剛若無其事地抬頭，“沒有啊。”
楚陽沒多想，邁步迎上去接李柔，周圍那些原本蠢蠢欲動，想跟她搭訕的人又收回了腳步。
“還順利嗎？”
“還好。”
李柔說得含蓄，但看她的神情，應該是考得不錯。
“先吃碗涼皮，歇會兒咱們再回去。”
“好。”李柔笑著接過筷子，端著拌好的涼皮站在樹蔭底下吃。
也正是這會兒，考試結束的學生大批量地出來了，早就餓了的他們一眼就能看見樹蔭下站著的李柔。
她的身材好，長相極美，在教室裏的時候就有很多男同學注意到她，看見她吃涼皮，也跟著咽了咽口水。
要不，也嚐嚐？
考試一上午，他們早就餓了。
一個十八九歲的男考生大聲說道，“老板，給我也來份涼皮！”
劉二剛應了一聲，掀起一張涼皮切成長條放進碗裏，再依次放入黃瓜絲，白醬，紅油，鹽，以及放在井裏鎮過的料汁。
這是靈魂。
一碗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的涼皮就好了。
有一就有二，這個小夥子買完後立馬就有第二個人買。
那些原本舍不得的家長也會咬咬牙，讓自家剛考試完的孩子吃上一碗涼絲絲的涼皮。
排隊的人漸漸多起來。
楚陽和李柔就沒急著走，而是留下幫忙。
四個人，八隻手，差點輪冒煙兒，最終，一百多張涼皮全部賣空，還是有很多人沒買到。
劉二剛隻能一邊保證下午還來，一邊收拾空的碗筷。
眾人全部去了楚陽的回收站，把李柔趕去屋裏休息。
其他人可顧不上休息，就在院子裏架起三口大鍋。
一口熬涼茶，一口煮綠豆湯，另一口蒸涼皮。
六個人累得汗嘩啦嘩啦地往下淌，誰也沒說一句話，全都興致高昂。
他們幾個都是第一次做小生意。
也是第一次知道，小生意竟然這麽好做！
錢原來這麽好掙！
楚陽在屋裏算賬，他們幾個做生意所有的本錢都是他先墊付的，回頭掙了錢，三隊再均攤本錢，還他。
這賬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一上午，光是賣涼皮就收入了七十多塊錢，再除去本錢，起碼能掙一半。
而涼茶和綠豆湯，本錢很少很少。
荷葉是白洋澱裏薅的，不要錢，綠豆是各家湊的，一次隻需要一小碗就能熬出一大鍋。
最掙錢的毋庸置疑，是涼皮。
但現在的情況夠嗆能做出來足夠的涼皮，他看了眼眾人興致高昂的樣子，忍了忍沒吭聲。
讓他們自己操心去吧，自己總不能事事替他們兜著。
忙活到中午一點多，下午要買的東西才準備好。
又急急忙忙趕緊帶上東西去擺攤。
楚陽同樣把李柔送進考場，這次沒等著，會回收站幹活去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再去接李柔回來。
晚上，大家夥兒一起在國營飯店吃的飯，一是慶祝大夥兒今日齊心協力掙錢，二是為李柔。
今天一共考了四科，她覺得問題都不大。
明天再把剩下的三科考完就好了。
吃完飯，大家還是回楚陽那裏，睡覺。
把唯一的房間讓給李柔休息。
他們幾個小夥子在另一間空房鋪上涼席打地鋪就行，這種天氣，連個被子都不用蓋。
第二天天不亮，楚陽就被劉二剛吵醒了。
他正在院子裏劈柴，抬頭看見楚陽，“陽哥，你怎麽起來了？”
“我睡不著了。”
“我也是。”
劉二剛一邊幹活一邊說道，“我從沒一天之中掙過這麽多錢，太興奮了！”
“陽哥，我想今天不熬涼茶了，多做點涼皮。”
“這事兒你們幾個商量就行。”
楚陽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這時，大力也醒了，先揉著眼睛衝進茅廁放水。
下一個緊隨其後，沒多久，所有人全都醒了。
怕吵李柔，他們誰也沒敢大聲說話。
幾個人圍在一起，小聲商量了一下，達成一致後就開始製作涼皮。
楚陽沒摻和，而是蹲在院子裏忙自己的事。
天色一點一點亮起來，院子裏被熱氣蒸騰得宛如仙境。一張張白而透明的涼皮躺在簸籮上。
六個人把涼皮一分，兩兩出發了。
李柔這會兒才起來床，打了水上屋裏洗漱。
楚陽也換了身衣服，“走吧，我帶你去吃早飯。”
他這兒這兩天亂糟糟的，沒辦法做飯。
兩人出了門，拐過一條街，那有個炸油條的小攤子，楚陽找了個位置坐下。
“大娘，來兩碗老豆腐，五根果子。”
“好來！”
他們這兒跟油條就叫果子。
沒多久。老豆腐和果子就端上來了，老大娘看見楚陽身旁的李柔眼睛一亮。
“這是你對象啊？”
楚陽常來她這兒吃完飯，她可喜歡這個有本事又懂事的小夥子了。
“不是，她是我姐。”
楚陽笑著回答，李柔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用笑容掩蓋下去。
“對，我是他姐姐。”
大娘眼睛更亮了，仿佛見了肉骨頭一樣，看向李柔。
“怪不得長得這樣好看，原來是一個媽生的啊，那你有對象不？我大孫子一直說要娶個頂漂亮的媳婦兒，我看你就合適。”
楚陽都無語了，但他沒解釋自己跟李柔的關係，這大娘的孫子他知道，長得是挺一般，但為人也算老實可靠，今年也參加了高考。
就是年紀上比李柔小了點。
或許李柔願意接觸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