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援朝听了,立即加快脚步,来到5号院的门前。
这时,于素秋和紫涵也都从房间里出来。母女二人各拎着一个包袱,很显然,她们是想暂时躲避的。
高红卫看到于素秋母女,顿时狞笑起来:“你们是不是想走?哈哈,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然,还得费事到处找你们!”
于素秋见高红卫身边还有两个公安,立即大声说道:“公安同志,高红卫多次骚扰我女儿,我要报案!”
那两个公安显然是跟高红卫穿一条裤子,他们心不在焉地说:“高红卫骚扰你女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报警?我们现在是处理你女儿伙同他人殴打高红卫的案子,暂时管不了别的!”
有两个公安撑腰,高红卫胆气更壮:“楚紫涵,打我的那个小子呢?你们把他藏哪儿去了?快给我交出来!”
紫涵吓得步步后退:“我不认识他!他已经离开京城了!”
“我不相信,”高红卫目前揪着紫涵的衣领,“你们一定是把他藏起来了,如果不把他交出来,我就把你带回派出所!”
“放开我的女儿!”于素秋冲上来。
高红卫找不到打他的陈援朝,就把怒火发到于素秋身上,他一巴掌抽过去,立即在于素秋的脸上留下四个指印。
紫涵也急了,大哭:“不要打我的妈妈!”
她双手挥舞,向着高红卫的脸上抓去。
“啊!”高红卫一时手忙脚乱,脸上被紫涵抓出几道血痕。
高红卫也是火大,索性不管不顾,向着于素秋母女大打出手。
弄到如此场面,那两个公安就站在旁边,并没有出言制止。
更远处的多个角落里,站着这个院子的很多邻居,他们也都是一声不吭。
陈援朝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什么他妈邻居?没有一点守望相助的基本素质!”
别人能看下去,他却不能。
他从院门口就开始小跑,而且越跑越快,在离着高红卫还有几米的地方,他就跳了起来,双脚飞踹对方后背。
“扑通!”高红卫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在地上翻滚一圈,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动手打他的陈援朝。
“公安同志,刚才就是他打我的!”高红卫大叫。
而于素秋和紫涵母女也是大声说道:“援朝(援朝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走!”
“哪儿也别想去!”两个公安一左一右向陈援朝包抄过来。
陈援朝的眼里却只有高红卫,他抬起脚来,照着高红卫的裤裆、小腹等部分一阵猛踢。
就在高红卫被踢得连声惨叫的时候,陈援朝的双臂也被两个公安抓住。
陈援朝清醒得很,他可以打任何人,就是不能跟公安动手。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被公安擒住。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我们的面,也敢打人!”一个公安拿出手铐,给陈援朝戴上。
于素秋和紫涵都跑过来:“公安同志,高红卫打我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管?”
另一个公安轻描淡写地说:“我们现在办的是高红卫被打的案子,当务之急是把殴打高红卫的人抓住,其他的事我们管不了!”
于素秋当场落泪:“援朝,是我们娘俩连累了你!”
陈援朝笑道:“师母,你先别哭!你现在就去崇文区公安局,找一个叫杨金龙的人,就是说我被公安抓了,让他来救我!”
陈援朝这句话,其实是说给两个公安听的,希望他们对自己客气点。
哪知道,他这句话根本不起作用。
刚才给陈援朝上手铐的那一个冷笑道:“小子,你在崇文分局还有关系啊!可惜,这里属于宣武分局,他崇文分局的管不到我们!”
陈援朝听了,也有点无奈。
他没想到这个豆芽胡同已经出了崇文区的辖区。
即便如此,他还是催促于素秋:“师娘,你快去,别再耽误了!”
不管怎么说,杨金龙还在公安系统,在宣武分局说不定也有熟人,也能给他求个情。
否则,就他一个外地来的愣头青,进一趟别人家的派出所,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素秋不敢耽误,骑上自行车就走。
陈援朝也被两个公安牵着,上了警用摩托车。
坐进车里时,陈援朝还回头向紫涵说道:“师妹,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你拿一把菜刀在身上,如果有人敢对你无礼,直接剁了他!”
他是担心,大家都走了,高红卫会侵犯紫涵。
高红卫那家伙还在地上躺着,但是陈援朝刚才并没有下死手。谁知道他爬起来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陈援朝这么说,一个公安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小子,都被我们抓住了,还这么嚣张!你这是唆使别人行凶,待会儿进了局子,这也是罪证!”
陈援朝挨了一巴掌,这才闭嘴。
两个公安正要发动摩托车,一个壮汉从前面的4号院走出来,恰好走在摩托车前。
陈援朝立即大叫道:“胡大哥,救我!”
没错,这个壮汉正是叶添派来调查情况的小胡。
此时的小胡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正低头在上面写字,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
“援朝同志,你怎么被戴上手铐了?”小胡认出陈援朝,十分惊讶。
陈援朝正要把事情说给小胡听,两个公安却恼了,他们指着小胡:“你是干什么的?这是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小胡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本工作证,丢了过去。
两个公安看了一眼工作证,却仍然不给面子,又把工作证丢给小胡。
陈援朝也瞟了一眼,原来小胡是崇文区革委会的工作人员。
还是管不到这两个宣武区的公安。
就这样,陈援朝被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派出所。
“先关进学习室,等着高主任来,让高主任亲自给这小子上课!”一个副所长模样的人给那两个公安下命令。
所谓的“学习室”,是一个漆黑简陋的房间。房间的四个墙壁上焊着两米多高的钢管。
一个公安走进来,打开陈援朝的左手铐,把这个手铐套在钢管上。
如此一来,陈援朝就不得不高举右臂。不一会儿,他的右臂就开始酥软。
他还自嘲:“幸亏我的个头高,要不然还得踮着脚!”
他又暗骂:“哪个狗日的发明这样刑罚?缺德到家了,我祝愿他生儿子没屁眼!”
就在这时,“学习室”的铁门被人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副所长的陪同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