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被婆婆欺負的小媳婦!”
李彩霞說這話時,陳援朝看了看楊金山和王貴,這二人都似乎都知道這事。
劉少波的問話也證實了陳援朝的狂想:“怎麽,你婆婆又給你氣受了?”
李彩霞輕輕抽泣:“她嫌我生的是女孩,不想幫我帶孩子,我可可怎麽辦?總不能把孩子帶到這裏來吧!”
劉少波皺著眉頭:“要不,我以宣傳隊的名義去嚇唬她,就說她不積極支持我們宣傳隊的工作,拉出去批鬥?”
李彩霞連忙阻攔:“你不能去,站長!你要是去了,她就知道是我告她狀了,她會虐待我孩子的!”
陳援朝問楊金山:“彩霞姐的家庭是怎麽回事?”
楊金山介紹,李彩霞前年嫁給了小王莊的王進寶。李家沒有男孩,王家卻兄弟眾多,於是,李彩霞的婆婆就欺負這個兒媳。再加上李彩霞生了個女孩,在婆家更沒有地位。
一聽又是大門大戶欺負小門小戶,陳援朝頓時聯想到自身。
這時,楊金山來了一句:“站長,讓我去!”
劉少波問道:“你去能起什麽作用?”
楊金山傲然一笑:“我去把彩霞姐婆家的男人都摔成肉餅,她婆婆就知道怕了!”
“胡鬧!”劉少波瞪了他一眼,“我們是宣傳隊,不是武工隊!”
見站長不支持,楊金山笑了笑,不再吭聲。
其實,陳援朝反倒覺得楊金山這個法子好。
要知道,李彩霞的婆婆就是個潑婦,這種女人不能跟她講理,什麽革命工作,在潑婦麵前,就是個屁。
至於說批鬥,村裏人都是她丈夫的本家,誰敢對她動手?
弄不好,她往地上一躺,能賴你一輩子。
如果楊金山以李彩霞娘家人的身份出麵,把王家的男人痛打一頓,就能讓這個潑婦心生忌憚,日後就不敢欺負兒媳了。
想到這裏,陳援朝向楊金山使了個眼色,楊金山明白他的意思,會心一笑。
劉少波一走,楊金山立即說道:“彩霞姐,過幾天你帶我們去你家,就說我們是你的表弟,我們替你教訓王家人!”
李彩霞猶豫著:“這樣行嗎?俺對象光是本家兄弟就有幾十個,你打不過他們的!”
楊金山把那個特製沙袋抱起來,往地上一摔:“你婆家人再厲害,能有這個沙袋厲害嗎?”
陳援朝走上去,使出全身的力量,才把倒在地上的沙袋給扶起來。
他這才知道,這一袋沙子,起碼二百多斤。
他驚呼:“師兄,好大的力氣!你比李元霸都牛!”
李彩霞也知道楊金山力氣大,又有陳援朝這麽一吹捧,她這才勉強答應:“過幾天,你們跟我回家一趟!”
晚飯是豬肉豆角,白麵饅頭。
陳援朝看到,李彩霞、王貴和盛英文都把他們碗裏的肉片夾出來,用油紙包好。
“你們這是幹什麽?”陳援朝問道。
王貴一臉的苦澀:“帶回去,給家裏的女人和孩子們嚐嚐!這年頭,指望我們自己花錢買肉,誰舍得?”
“你們這樣做,站長不管嗎?高師傅不是說,緊吃不緊拿嗎?”
“站長和老高也有媳婦和孩子,有好東西,誰不往自己家裏送?”王貴苦笑道。
陳援朝問楊金山:“你怎麽不給家裏送肉?”
楊金山笑道:“我爹在食品站殺豬,還用我送嗎?再說,我還沒結婚,也沒有媳婦和孩子,沒人需要我惦記!”
陳援朝想了想:“我要不要給柳柳姐和胡大哥他們送點肉過去?”
轉念一想:“我是新來的,還是第一天報到,這樣的事就別做了!”
他見碗裏的肉還有幾片,就夾到李彩霞的碗裏。
楊金山一把按住他的筷子:“你要多吃點!睡覺之前,我帶你訓練。如果沒吃飽,累死你活該!”
吃過晚飯,劉少波、廚子老高、李彩霞、王貴和盛英文他們都回家去了,隻有陳援朝和楊金山留守。
“師弟,訓練去!”楊金山笑道,“你現在可以放心大膽地叫我一聲‘師兄’了!”
他們鎖上文化站的門,繞著野外的麥田跑一圈。
陳援朝估算了一下,這一圈大概五公裏。
“就這點運動量,也不算太大嘛!大汗淋漓的跑回來,再洗個澡,能美美地睡上一覺!”
事實證明,他想得太簡單了。
回到文化站,楊金山指著他白天訓練用的沙袋:“師弟,你把他扶起來再推倒,連做一百次!”
陳援朝前世在搏擊館裏,看到有人練習推輪胎,就是把直徑跟普通成年人一般高的輪胎扶起來再推倒,連著練上幾十次。
可是,這個沙袋可不比輪胎,輪胎硬邦邦的,沙袋軟塌塌的,像個醉漢。
你把一個二百多斤的醉漢扶起來,讓他站直試試!
白天,陳援朝試過把沙袋扶起來,隻一次,就使出全身的力氣。
好吧,師兄讓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
陳援朝隻做了二十多個,就開始告饒:“師兄,我不行了!”
“少廢話,快點,別停!一百次,少一次都不行!”
陳援朝無奈,隻好繼續做。
他咬緊牙關,堅持著做到一百次,直接癱倒在地。
那一刻,他就想睡在地上不起來。
“快起來!”楊金山大聲說道,“洗個澡,上床睡!”
院子的一角,有楊金山白天打的兩大盆水,經過太陽曬一天,現在還溫溫的。
陳援朝幾乎是爬著過去的,他強撐著把自己脫個精光,直接坐進大木盆裏。
洗過澡,他才略有恢複,然後光著屁股走回宿舍。
反正文化站裏也沒有別人。
楊金山見他進來,笑著問道:“感覺怎麽樣?”
陳援朝有氣無力:“差點累死了!”
然後,他指著自己的上鋪:“我今天肯定爬不上去了!”
楊金山不屑地說:“這算什麽?當年我爹訓練我,比這還累,我不也是挺過來了!”
說著,他拿出兩個饅頭:“要不要加點營養?”
陳援朝晚飯吃的四個饅頭,早就消化完了。
“謝謝師兄!”他接過饅頭大嚼。
雖然沒有什麽菜,他卻吃得十分香甜。
兩個饅頭下肚,陳援朝恢複了一些力氣,這才爬上床。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五點多,楊金山又拉他出去跑步。
跑完五公裏,他們洗澡、洗衣服。
從這天開始,陳援朝白天跟著大家練習業務,晚上跟著楊金山練習摔跤的基本功。
不到一個星期,陳援朝就習慣了楊金山的訓練強度。
晚上,看到陳援朝輕而易舉地爬到上鋪,楊金山十分滿意:“師弟,就你現在的狀況,已經可以跟我去給彩霞姐撐腰了!”
陳援朝笑著問道:“師兄,你跟彩霞姐又不是真的親戚,何必太把她放在心上?”
楊金山反問道:“你覺得彩霞姐這個人怎麽樣?”
陳援朝想了想:“挺好啊!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條有身條,性格也溫順,哪個男人娶到她,都是福氣!”
說到這裏,他質疑道:“師兄,人家已經是有夫之婦,你沒有機會了!”
楊金山猥瑣一笑:“師弟,你不懂!有夫之婦才好玩啊!我如果給她撐腰,比她丈夫更像個男人,那我是不是可以……嘿嘿!”
陳援朝問道:“師兄,你看過《三國》嗎?”
楊金山有點懵:“你怎麽突然扯到《三國》了?”
“你跟《三國》裏的某人很像!”
“誰?”
“你看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