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橘派了人去请白相爷过来,刚要关上院子门,看到陈妙妙快步走了过来。
“三姑娘……”
“由橘姐姐,我有要事同母亲说。”陈妙妙推开由橘直接往白夫人的寝室走。
由橘有些奇怪,二姑娘刚来西厢房休息,让人叫老爷过来。现下三姑娘又急匆匆地跑来找夫人,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妙妙脚下生风,白林那贱人安顿好奸夫后,定会赶过来母亲这,她要先下手为强!
许妈妈是白夫人近身伺候的人,看到陈妙妙没到请安的时辰就过来了,拦着她,“姑娘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是的。她小声地在许妈妈耳边说了两句,许妈妈脸色铁青。
“姑娘跟我来。”
白夫人睡眼浅,听到脚步声进屋子就醒了过来。
陈妙妙走近,在她床踏边上坐下,通红着眼眶,“母亲,晚上孟妈妈和晓红、巧儿去姐姐院里送东西没回来,做粗使的丫鬟去寻时,看到了有陌生男子进了姐姐的院子。”
白夫人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抚着胸口,颤声道:“妙妙,这事可不能乱说……”
陈妙妙扶着白夫人坐起身,“女儿也觉得丫鬟是胡说,刚才去紫竹院一看,下人们在救火。其中一个粗使婆子递给了女儿一个荷包,说是在火场里捡到的。”
陈妙妙把一个腾云纹墨色荷包递到白夫人面前。
白夫人拍着胸口用力地咳了两声,接过荷包打开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
她捂住胸口大喘气道,“快,扶我起来。许妈妈,你去把老爷和二姑娘请到院子里前厅来。”
“是。”
月华阁前厅。
白相爷一脸不悦地走进厅里,盯着白林,“府里进贼人了,你又是去哪里搞成这副鬼样子?”
白林低下眉眼,府里进贼人这事本是她杜撰要用来诓陈妙妙的,也是她刚才要跟父亲禀报的话。
现下父亲竟然提前知道了?
由橘脸上有一丝惊慌,“怪不得府卫在各院到处搜查,那贼人还在院里吗?可别吓着夫人了。”
白相爷撇向由橘道:“月华阁就别让他们进来搜了,去,你们自己把院子里上下查一遍。”
“是。”
白林眼里划过一丝了然,跟桂妈妈对视了一眼。
两人心中都明白,陈妙妙动手了。
白林低头呐呐道:“原来真的进贼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白相爷走过她身边坐到椅子上。
桂妈妈接话道:“回禀老爷,老奴深夜去给姑娘送汤药,紫竹院起火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白相爷审视的眼神看着白林。
白林摇头,一脸忧愁,“女儿不知。”
小果朝着白相爷跪下,“回禀老爷,姑娘吃完晚饭就昏睡不醒。半夜时孟妈妈带人进了姑娘的屋子,然后就走水了。”
桂妈妈接着说道,“老爷,老奴去的时候姑娘屋子已经烧了起来,老奴带着人进去把二姑娘主仆俩和孟妈妈救了出来。”
白相爷眉头拎成了一个结,脸色暗沉,沉声问道:“三更半夜的,三姑娘屋里的孟妈妈去紫竹院做什么?”
小果和桂妈妈摇头。
“去,把孟婆子弄醒。”白相爷叫着身边随从大东。
“是。”大东抬手,两人婆子把孟妈妈拖了出去。
白林似是想起什么,瘸着脚转身往外走,“我跟燕王殿下的订婚书还在院子里。”
“二姑娘,您才醒,不知道那火有多大!要不是老婆子我去给您送药,您怕是已经烧死在里面了。”桂妈妈拦住她。
白林抓着桂妈妈问道,“火扑灭了吗?我得去看看!”
由橘也走了进来,赶紧扶着白林,“姑娘不能去,那边火太大了。
白相爷眉头紧锁,“你们带姑娘去收拾一下,别在这惹笑话。”
白林挣扎,反抗道,“订婚书不能被烧毁!放开我!我要过去把它救出来!”
“姑娘!”
三人紧紧地抱着白林。
白林用力地推开她们,怒吼道:“放开我!”
啪,白林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痛,眼里滚动着泪水看向抬着手的白相爷。
“父亲……”
白相爷甩下袖子,呵斥道:“燕王心中无你!在宫中苦还没吃够吗?”
“父亲,十几年的光阴,女儿不信燕王殿下如此绝情!”说完,白林眼角流下一串泪珠。
白相爷蹙眉。
白林一切都好,若是没有意外,她与燕王的婚事真是天作之合。
可偏偏出了意外。
白林不是白家血脉!
燕王放话,要娶的是白家的血脉。
白林对燕王用情至深,藏着订婚书不交出来。现在订婚书毁了,白林也能死了这条心。
“把姑娘带去西侧院子关起来,没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白林跪在白相爷面前,“父亲!订婚书是燕王殿下亲手交到女儿手里,就算要悔婚,女儿也要亲手还给他!”
“胡闹!婚书毁就毁了,这婚事注定与你无缘!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在这事上想不通?”白相爷起身往外走。
白林哭得泪眼婆娑,抱着白相爷的腿,哭道:“父亲,望您垂怜女儿,女儿与燕王殿下青梅竹马……”
白相爷见她耍起了无赖,气得不行,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你一个大家闺秀,此番做派还要不要脸啊!这事传出去,以后你还能有什么好前程?”
陈妙妙扶着白夫人走到前厅门口,看到白林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满脸泪水地大哭大闹。
陈妙妙眼里满是怨毒,这贱人来得真快。
白夫人走过来,看到白林一副不成体统的样子,捂着胸口呵斥道,“林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起来,别惹你父亲生气!”
白林爬到白夫人脚下抱着她哭喊道:“母亲来了,母亲!女儿在东司若不是心里挂念着璟玄哥哥,根本就活不下去……”
白相爷气得手指发抖,“你云英未婚,怎么说得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
白夫人听着白林说这话,脸上臊得慌,眉头拧成一个结,“林儿,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你现下与燕王殿下出身不匹配,很该有自知之明。怎么还能痴心妄想,再缠着他?”
白林眼里满是绝望地看向白夫人,哽咽道:“母亲曾说过,女儿若想配得上燕王殿下需才情绝世,名动京城。如今女儿做到了!连陛下都夸女儿绝世无双!
只因血脉,女儿怎么就成了痴心妄想?那女儿与璟玄哥哥这十几年的情意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