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额头青筋爆出,眼睛布满血丝,揭着白林的衣领怒斥道:“贱人!就凭你也想威胁我!
你在相府就只剩下一个聋子丫鬟可以使唤!你只能把那东西藏在她身上!我让巧儿去拿便是!”
冷风吹过,吹起白林额前的碎发扬起,她冷眼蔑视地看着徐嬷嬷,“巧儿觊觎燕王的那点儿心思真当陈妙妙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盯得死死的。
现在陈妙妙为了哄着你帮她做事,放任不管。倘若她知道了这册子,头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母女俩!”
徐嬷嬷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把白林扇倒在地,冲过去用手抓她的脸。
白林捂着头蜷缩在地上,大喊道:“救命啊!”她听到了一群脚步声靠近,严璟墨是时候派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群公公走了进来,走前面的钱公公捂着口鼻,一脸厌恶地问道。
徐嬷嬷冷静了下来,“钱公公,您怎么来了?这奴婢拿恭桶砸死了刘嬷嬷,老奴正在教训她!”
“求公公明鉴,刘嬷嬷是自己撞倒恭桶被砸死的,不关奴婢的事。”白林假装柔弱地为自己辩解道。
“贱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还敢狡辩!”徐嬷嬷凶狠地看着宫女们,让她们指控白林。
钱公公冷眼看向众宫女,语气低沉了下来,“你们说,怎么回事?”
宫女们怕徐嬷嬷等下狠狠罚她们,便指着白林说道,“是,是她杀死刘嬷嬷的!”
钱公公看了一眼,差点没呕出来,指着众嬷嬷说道,“你们,把她处理干净后自己送去巡检司!白姑娘,走吧。”
徐嬷嬷反应过来,拦着钱公公,“公公,咱们这事没必要闹到巡检司去吧?”
钱公公斜眼,睨视着徐嬷嬷,“都出人命了,那不得好好审?难道徐嬷嬷有什么高见?”
钱公公心里嘀咕着,这嬷子死得也太巧了,正好巡检司那边传白林去问话。审出什么他可管不着,他只管把人带过去。
他拂了下尘拂,转身走出了东司。两个公公扶着白林跟在后面。
众嬷嬷气得肺都快炸了,白林这贱人故意的,是她杀的刘嬷嬷,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进巡检司!
白林这贱人去了巡检司就脱离了她们的控制……
徐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等这贱人回去,让巧儿给她下毒!
白林必须死!
巡检司内,白林被带进了审讯室。
一进门,她便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眼角的余光看韦公公晕着,身体被铁链穿过肩胛骨吊在一旁,惨烈无比。
白林被侍卫一把推了进去,侍卫在严璟墨耳边说了两句。
严璟墨摆了下手,侍卫看了白林一眼便离开屋子。
白林摔在地上,挣扎得想站起身。
严璟墨走到她面前,弯腰伸手擒住她的下巴,目光幽暗深邃,语气压迫冰冷地逼问道:“缺的那一页在哪里?”
她直视着严璟墨的眼睛,面色淡然地道:“缺的内容记在我的脑中,我可以写下来,但是您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严璟墨沉着脸,冷声道,“你杀了东司的嬷嬷,杀人偿命。留你个全尸已经算本官格外开恩!”
白林扯了一下嘴角,明媚的脸上挂着无畏的浅笑,“公公说话要讲证据!你要拿刘嬷嬷的死胁迫我,那奴婢对您刚才说的事一个字都不会吐露!”
严璟墨手上一用力把她的头往韦公公的方向撇,“本官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她冷笑一声,“他若是招了,您也不必差人把我叫过来了,不是吗?”
严璟墨沉下眸子,细细打量着白林,然后幽幽开口道:“什么条件?”
“赦我无罪,并且让我父亲来巡检司接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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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内。
白相爷在前厅打开手中的信,皇城司使都公公的亲笔手谕,他惊得手抖了一下。再细看了一下内容惊得背后冒了层虚汗……
白林怎么跟那件案子扯上了关系?
这案子陛下派皇城司在调查,但凡扯上一丁点关系,闹不好要弄得个抄家灭族之祸!
这巡检司他得亲自去一趟!
“跟夫人说一声,我去巡检司了。”他嘱咐完下人,往外走去。
白夫人听着桂妈妈禀报的话后,痛苦地捂着胸口,“什么?林儿被扣在巡检司?”
桂妈妈赶紧给白夫人倒了杯茶,“夫人别急,二姑娘一向有主意,定是能逢凶化吉。”
听完桂妈妈的话白夫人更忧心了,招着手对白树说道,“树儿,今日是接你妹妹回家的日子。你去巡检司看看,别让你妹妹被人冤了。”
白树摆手,“不去,今日我要陪妙妙去赏菊。”
陈妙妙步履款款地走进屋子,对着白夫人福下身,“母亲,女儿愿意去接姐姐回家。”
她才不是为了白林那贱人才去巡检司,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想确定白林进巡检司是不是东司嬷嬷们的手笔。
这事万一牵扯到她……得及时去撇清自己的关系!
白夫人看着陈妙妙如此懂事,满眼怜爱,拉着陈妙妙的手轻抚道,“多叫几个婆子、家丁陪着你一起去,树儿,小心点照顾着你妹妹。”
陈妙妙一副体贴的模样,“哥哥,没事,我自己去就成了。”
白树甩着手走出屋子,“真扫兴。走吧,去接她!”
小时候,他是宠白林的,但随着年龄长大,白林和大伯母越来越像,总管着他读书习字,烦得很。
还是亲妹妹陈妙妙好,体贴他,懂他。
兄妹俩上了马车。
陈妙妙戴着帷帽,也不装着一副慈眉善目的神态了。垮着脸,眼神里算是算计,“哥哥,你可在父亲那边听到,姐姐是因何事进得巡检司吗?”
白树憋着一肚子气,闭着眼抱着胳膊靠在马车内,“不知道。”
“公子,前面是老爷的马车。瞧着跟我们是一路的。”小厮的声音传进马车内。
白树掀开马车窗帘朝外望了一眼,“还真是父亲的马车,这点小事怎么惊动了父亲亲自跑一趟?”
陈妙妙低着头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白林这贱人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