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和萧望川哪儿来的彼此有意?
孟疏棠匪夷所思地问道:“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萧蔓茹对女儿眨眨眼:“秋水阁走水那晚,娘都看出来了。你爹爹还在那儿奇怪呢,说景王与你素不相识,怎么会给你写信。你这才告诉我们,说你和景王曾有过一面之缘,仲春时节你外出赏花,路遇惊马,是景王救了你。娘当即明白,你们俩就是因为那次英雄救美,一见钟情。你还瞒着娘,还说什么今天你要出去搬个救兵,那救兵不就是景王吗?肯定是你们俩商量好的,今儿来个釜底抽薪,让皇后和太子无计可施⋯⋯”
这⋯⋯哪儿跟哪儿啊,花朝节路遇惊马,景王英雄救美,原本就是孟疏棠胡乱编造的,现在倒被萧蔓茹演绎成一见钟情了。
孟疏棠啼笑皆非地说:“娘,你都可以去写话本了!”
萧蔓茹一脸得意地反问:“娘是不是很厉害?一眼就看穿你们了!”
孟疏棠正色道:“娘,我和景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没等孟疏棠说完,萧蔓茹就打断她:“无需多言,娘懂,娘都懂!”
孟疏棠无可奈何地望着萧蔓茹,娘变得真快,来的时候还忧心忡忡的,这会儿却是笑逐颜开,真有点儿“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了。
看得出来,娘对自己的亲事特别满意,她一门心思认定女儿与景王两情相悦,认定皇上赐婚是女儿得偿所愿的大喜事。
孟疏棠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像娘这样幸福的女子,世间少有。虽然身为侯府主母,但后宅安宁,爹爹对她一心一意,知冷知热,无需她劳神费力,所以活到这个年纪,还能保持着简单纯良的心性。
回到侯府,早已过了午时,孟清辞听说娘和姐姐从宫里回来,赶过来问东问西的,又听说皇上给姐姐赐婚,更是震惊,追着孟疏棠问:“姐,你就要嫁人了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姐夫吧?”“那你以后要住在景王府了?”“我是不是不能经常见你了?”
八岁的清辞,这个冬天长高了许多,有了小小少年的模样。爹爹亲自教他习武,又专门给他请了师傅教他诗书,小家伙最近过得很忙碌,也挺有长进。
孟疏棠被弟弟的这些问题,弄得心里沉甸甸的。
重生归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陪伴亲人,保护亲人。
可是一旦成婚,她就必须嫁进王府,离开这个家,与爹娘还有弟弟告别。
萧蔓茹倒是想得开,她抚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笑道:“姐姐又不是嫁到宫里,景王府可没那么多规矩,姐姐还能回家省亲,我们也能去看她。”
临近黄昏,让孟疏棠和萧蔓茹都没想到的是,孟鸿文回来了。
萧蔓茹喜出望外,命令侍女端来热水,伺候丈夫洁面净手,又吩咐厨房加菜,一番忙碌之后,才顾上发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孟鸿文回答:“皇上给棠儿和景王赐婚,我既得到消息,自然要回京,进宫向皇上谢恩。”
萧蔓茹又道:“这么说,你是刚从宫里回来的?”
孟鸿文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塞到萧蔓茹的手里:“回来的时候在夜市上买的,虽然玉的成色一般,但簪头是你最喜欢的石榴花。”
萧蔓茹打量着,面露喜色,连连夸赞:“真好看,瞧这石榴花,跟真的似的,还是夫君最了解我的喜好⋯⋯”
一旁的孟疏棠和孟清辞,只当没看见没听到。这么多年,爹爹只要出门,哪怕是捡块石头,也得给娘带回来,所以他俩早已习以为常。
把玉簪在发间比试了一番,萧蔓茹才又接着说道:“棠儿的这门亲事,让我很是舒心。景王为人正派,不像有些世家公子,还未娶亲,便弄上一堆通房丫鬟和侍妾。听说景王府除了家丁护卫,便只有上了年纪的嬷嬷。棠儿嫁过去,不会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而且,景王长得英武俊朗,和咱们棠儿,也算得上金童玉女。”
此刻的萧蔓茹,已经有几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架势了。
一旁的孟疏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说着,萧蔓茹突然想到什么,对孟鸿文道:“听皇后说,景王的生母丽妃娘娘最近旧疾复发,似乎还挺严重的?”
孟疏棠心一惊,忙问萧蔓茹:“娘,好端端的,皇后怎么会无端提起丽妃娘娘的病?”
萧蔓茹不屑道:“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告诉我丽妃娘娘身子不好,还说皇上不是真心实意赐婚,景王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娶你,无非是想赶紧订一门亲事,为病重的丽妃娘娘冲喜⋯⋯明摆着挑拨离间,我根本就没信!”
孟鸿文的脸色却是凝重起来,他低沉地说:“皇后说的都是真的,入冬之后,丽妃娘娘咳疾复发,很快卧床不起。就在刚刚,我从明德殿谢恩出来,刚好遇到丽妃娘娘那儿的宫女前来禀告皇上,说是丽妃娘娘今日午后病情突然加重,眼下已经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