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妹聽見江映雪的話,直接被震驚到不行,指著秦川懷中的小豆子。
“不可能,你們哪來這麽大的兒子,我怎麽不知道?”
江映雪目光在周圍掠過,不少人目光落在這邊。
她沒有說話,隻是看向秦川。
“你來解釋一下吧。”
秦川愣了下,沒想到江映雪會直接讓自己來解釋,眉頭緊鎖成一團。
他要怎麽解釋?
難道要說這個孩子是他們的幹兒子,還是承認其他的?
他唇瓣動了下,轉頭看向江映雪,不知該如何開口。
江映雪瞧見秦川這般,語氣沉了幾分。
“一點用都沒有,這些小事都說不清楚嗎?簡直廢物。”
她這話如同利劍紮進秦川的心口,嘴中同樣泛起苦澀。
自己的確是個廢物,什麽用都沒有。
緊接著,江映雪便冷冷開口解釋。
“這個孩子是我的幹兒子,那就相當於我江映雪的孩子,不知有問題嗎?”
她立在細碎光影下,整個人仿佛都在散發著光芒。
秦川抱著小豆子緊盯江映雪,眉宇之間悄無聲息攀上一些笑意。
這人對外如此解釋,難道是因為自己?
畢竟小豆子是自己帶回來的,要是她在意小豆子的話,那不就是在意他的?
他抿了下唇,方才的苦澀消散,化作一絲絲甜蜜湧向喉頭。
江小妹聽聞江映雪這話,頓時撇了下嘴,小聲嘀咕。
“也不知秦川從哪抱來的野種,居然就這樣騙過姐姐了。”
“不行,我可不能坐以待斃,看著姐姐被騙。”
秦川目光全部落在江映雪身上,渾然沒有注意到其他。
宴席很快開始,江映雪瞧見秦川坐在角落,皺眉拉著他來到主桌。
“你是我江映雪的丈夫,怎麽能坐在角落,那不是丟我的臉?”
秦川溫順點頭,坐在江映雪身側時,都能聞見她身上濃鬱的香氣,一如她這個人似的,極具攻擊力。
但他就是喜歡聞。
這裏是江家村,沒有顧長澤的存在,更沒有任何其他人的指責與厭惡。
秦川感到歡喜,甚至有些害怕離開。
因為他知道,一旦離開這裏,又將會回到那眾叛親離的結局。
因為小豆子已經吃飽,一側江家村婦女提議抱一會,秦川便任由去了。
隨後,他端給江映雪一小碟魚肉,刺都已經挑幹淨,視線盯著她。
江映雪眉頭一皺,語氣略冷。
“不喜歡吃,端走!”
秦川語氣就像哄小孩子似的,“魚刺都已經挑幹淨了,你放心吃。”
聞言,江映雪盯著他良久,這才夾起魚肉吃了起來。
秦川瞧見這樣一幕,心中滿是歡喜。
她吃了。
那一刻,秦川隻覺得他們之間還跟當初剛結婚一樣。
她不愛吃有魚刺的,那他便細心挑出來。
可歡喜沒多久,秦川忽然就聽見江小妹歡喜的聲音。
“長澤哥,你怎麽來了?姐姐在那,我帶你過去。”
秦川愣了下,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村民一個個笑意盈盈起身跟顧長澤打招呼。
“喲,長澤來了啊,真是好久不見,當初多謝你給小婷輔導作業呢。”
“長澤來了,快坐下吃飯,我們可是做了你最愛吃的排骨。”
而顧長澤手中牽著小屁孩,溫潤親和回應。
“江二嬸,好久不見,不知道小婷考上高中沒有?”
“那我可得多吃幾碗了。”
江映雪見狀,起身朝顧長澤走去,無比熟稔牽過小屁孩的手笑問。
“你怎麽來了,吃飯了嗎?”
江小妹和其他村民圍著兩人說話。
“說起來真是可惜,長澤要是和映雪在一起了,那我們江家村和隔壁的顧家村,就算是一家了啊。”
“是啊,還真是可惜,要不你們倆現場結個婚,正好大夥都在呢。”
周圍有人發出讚同歡快的笑。
而顧長澤眼眸亮晶晶看向江映雪,眼神中滿是期盼,但還是主動替江映雪說話。
“大家就別開玩笑了,這次我們回來是為了參加葬禮,就不說其他的了。”
有人開口調侃:“哎呦,我們隻是說幾句,這就護上了啊。”
“就是,就是,那我們不說了,免得長澤不好意思。”
其餘人臉上紛紛展露笑容,氛圍溫馨和睦,就像是——女婿回村一樣。
秦川獨自一人坐在那,陽光明媚可卻照不到他身上。
顧長澤隻要一出現,他就像是自動被所有人忽略一樣,他們會自然而然讓江映雪跟顧長澤湊在一起。
因為在所有人眼中,江映雪和顧長澤才是天生一對,理應永遠在一起的。
可自己明明才是名正言順的丈夫。
他拽緊筷子,指關節微微泛白,咬著唇瓣,腥甜味道在口腔擴散。
秦川餘光忽然看見那隻吃了一口的魚肉,端過來便自己吃起來。
左右顧長澤出現,江映雪也不會在意自己的。
魚肉明明是鮮甜的,可吃入嘴中,味同嚼蠟一般。
很快,秦川便埋頭吃完一碗飯,起身去找小豆子。
可他突然發現,小豆子居然不見了?!
剛才抱著小豆子的婦女正圍著顧長澤問東問西,手中全然沒有小豆子的蹤跡。
他心裏咯噔一下,原地轉圈尋找,周圍一切仿佛都在天旋地轉。
但周圍依舊沒有小豆子的蹤影,那些人注意力都落在江映雪和顧長澤身上。
他手都在抖,深呼吸一口氣後便在宴席上四處尋找。
“小豆子!”
他一邊喊一邊找,無比期望下一秒推開門時,就看見小豆子躺在那安安靜靜睡覺。
可就是沒有。
秦川想死的心都有了,小豆子還生著病,自己居然將他交給其他人照顧。
原本想著就在視野中,壓根不會出事,可還是出事了。
秦川忽然看見剛才抱小豆子的婦女,一把抓住她問:“你剛才不是抱著小豆子嗎?”
婦女皺眉甩開秦川,“你這人真是搞笑,不是你叫人把小豆子抱走了嗎?”
秦川直接愣在原地,顫抖著聲音回答。
“我沒有叫人抱走……”
他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甩手離開,壓根不理會秦川。
秦川扶著柱子慢慢滑落,手腳都在發軟,眼前一切熱鬧都仿佛與他無關。
他的痛苦無人知曉,更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那一瞬間,秦川心如死灰,眼眶早就泛起紅色,隨即又立馬爬起來,起身要去找小豆子。
江家村就那麽大,壓根不可能被抱遠的。
他看見前方來人,腳步忽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