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靖帝的授意下,劉啟明搖身一變,成了吏部侍郎,暫代吏部尚書之職。
這一消息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朝堂的深潭,泛起層層漣漪。
劉啟明本來就想著差不多就行,沒想當這麽大官,可實在是架不住昭靖帝太熱情了,勉強接受。
心中暗爽的劉啟明樂嗬的走出皇宮,官位越大,越容易讓朝堂局勢朝著有利於安寧王的方向發展。
劉啟明精心挑選了一個時機,輕車簡從來到了清流派首領、吏部侍郎徐謙的府邸。
在林源被付清歡斬首後,清流派中,官位最高的就是這位吏部侍郎了。
他自然而然成為了清流派的新首領。
徐謙為人不貪財不好色,唯一的弱點就是官癮極大卻能力欠佳。
劉啟明登門拜訪,就是要徐謙這裏入手,讓表麵與八股派合作的清流派再次對其開始攻訐。
劉啟明被引入書房後,徐謙略帶疑惑地看著他,說道:“劉大人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劉啟明一臉笑意:“以後咱們就是同僚了,啟明自是應該拜訪前輩。”
同僚二次,劉啟明咬的極重,意思就是告訴徐謙,你我雖然都是吏部侍郎,但我劉啟明暫代吏部尚書,很快就能轉正,你把態度放端正些。
官癮極大的徐謙自然是知道這些,在劉啟明剛剛被任命的一刻,他就在糾結要不要去拜訪一下這位同僚兼領導了。
去吧,怕清流派眾人誤會,自己這個清流派首領的位置坐的本就不牢靠,被誤會後,怕是後果很嚴重。
可是不去吧,劉啟明是板上釘釘的自己下一任頂頭上司,不去於禮和理都不合。
讓他想不到的是,自己還在糾結去不去,劉啟明就幫他解決問題了,自己登門了。
“劉大人言重了,本應是下官攜禮拜訪,實在是賤內病重,才久久不能拜訪,是下官失了禮數。”
徐謙一口一個下官,分明已經是把劉啟明當做吏部尚書了。
聽到這,劉啟明也就不再嚇唬徐謙,關心了關心徐謙的妻子,又寒暄了幾句廢話,慢慢的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劉啟明一臉凝重,緩緩說道:“徐大人,實不相瞞,近日我在整理吏部事務時,發現了一些令人震驚的事情,關乎我大秦朝堂的清正廉明,所以特來請教大人。”
徐謙眉頭微皺,警覺地問道:“哦?何事如此嚴重?隻是請教不敢當,劉大人隻管吩咐。”
劉啟明湊近,壓低聲音說道:“每年科舉,八股派中的某些人,借著科舉選拔之機,大肆收受賄賂,為一些商賈子弟大開方便之門,致使許多真正有才華的寒門學子被拒之門外。
如此行徑,實在是有違我大秦選拔人才的初衷,也讓朝堂風氣愈發汙濁。”
徐謙臉色一沉,一樣壓低聲音道:“大人有所不知啊,八股派一向把持科舉,為他們擴充實力。
多年經營,隱約有壓過我們一頭的意思。
然後安寧王憑空出世,攪的朝堂不得安寧,這才讓他們八股派元氣大傷。
要不然啊,我這出身,是不可能當上這吏部侍郎的。
要是劉大人有意,且有證據,下官願意出麵。”
劉啟明背叛秦丘,投誠昭靖帝,滿城皆知,徐謙自然也知道了,所以想把劉啟明爭取到清流派。
劉啟明微微搖頭,麵露難色道:“證據目前還在搜集當中,但我已有所耳聞,聽聞八股派的張侍郎和李郎中與京城幾家大商賈來往密切,科舉舞弊之事,恐怕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徐大人,您在朝堂德高望重,此事還自然是需您出麵,好好查一查,方能還大秦一個公正的科舉環境。”
徐謙沉思片刻,點頭道:“付大人所言極是,此事我定會密切關注。
若真如付大人所說,我徐謙定不會坐視不管。”
付清歡心中暗喜,又說道:“徐大人,您也知道,如今朝堂局勢複雜,我們若不行動,恐怕這股歪風邪氣會愈演愈烈,到時候,受損的還是我大秦的根基啊。”
一個我們,讓徐謙誤會了,自認為是劉啟明主動投靠。
所以拍胸脯保證,此事定讓八股派吃一個大虧。
幾日後。
劉啟明大張旗鼓的前往八股派首領禮部侍郎楊淩府上。
見到楊淩後,付清歡滿臉憂慮,沒有任何寒暄,直接說道:“樣大人,我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商,此事關乎我們一派的安危啊。”
楊淩一臉懵逼,你劉啟明什麽時候成我們一派了?
不過還是很快神色一凜,問道:“劉大人,何事如此慌張?”
付清歡長歎一聲,說道:“楊大人,我剛得到消息,清流派似乎在暗中搜集我們控製科舉的罪證,想要對我們下手了。”
楊淩冷笑一聲,道:“哼,他們能有什麽證據?不過是想無事生非,打壓我們罷了。”
付清歡卻一臉嚴肅地說:“楊大人,這次恐怕沒那麽簡單。
我聽說他們四處散播謠言,說我們八股派在科舉中營私舞弊,收受賄賂。
而且,他們好像還拉攏了一些朝中官員,準備在朝堂上彈劾我們。”
楊淩臉色微變,皺眉道:“兩派合作,是那位大人的意思,他們竟敢如此?劉大人,你消息可屬實?”
楊淩隻是早就知道此事,在徐謙一開始查曆年科舉時,就已經有所察覺,隻是沒有確定。
如今劉啟明大張旗鼓登門訴說此事,自然是證明了此事的真實性,
劉啟明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楊大人,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依我看,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找出他們的把柄,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楊淩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說道:“劉大人所言有理。哼,清流派一直自恃清高,處處與我們作對,這次若不教訓他們一下,他們還真以為我們怕了他們。”
劉啟明心中竊喜,繼續煽風點火道:“王大人,事不宜遲,我們得盡快行動。一旦讓他們占了先機,我們恐怕在朝堂上就難以立足了。”
從王崇府邸出來,劉啟明望著夜空,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在兩派之間埋下了猜疑與爭鬥的種子。
接下來,隻需靜靜等待,看著這顆種子生根發芽,讓兩派陷入無休止的爭鬥之中,而他則可在這場混亂中,為昭靖帝再添一大亂,同時也為安寧王謀取更大的利益。
等朝堂上一亂,就看溫清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