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金殿之上,氣氛凝重得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大臣們神色各異,交頭接耳。
因為久不上朝的安寧王今日竟然上朝了,紛紛打賭今日朝堂上將要發生些什麽。
秦丘身著蟒袍,昂首闊步,率先出列,手中高舉著一份奏折,聲音洪亮:“聖上!永河叛亂,匪軍來勢洶洶,百姓生靈塗炭,此乃國之危難,臣懇請聖上即刻撥兵,平定叛亂,保我大秦安寧!”
昭靖帝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陰沉如水,他狠狠地瞪了秦丘一眼,怒聲喝道:“安寧王,不知你認為,派哪支部隊去合適?”
“五萬皇城司兵馬足矣。”秦丘毫不猶豫的回答。
畢竟黑禁衛已經被趙襄策反,而帶刀舍人向來沒有出宮征戰一說,而且人數遠遠不夠,所以自然就是皇城司兵馬了。
昭靖帝瞬間就明白了秦丘的心思,眼神犀利的看著秦丘:“五萬人馬是不是少了些?朕覺得十萬虎嘯軍更合適。”
秦丘卻毫不畏懼,向前一步,據理力爭:“聖上此言差矣!十萬虎嘯軍遠征北倭、高麗,傷亡慘重,且留下大部分鎮守,目前在京城等候調派的已不足萬人,實在是不夠啊。
所以還請聖上派出皇城司兵馬,為民平亂!”
這時,一位大臣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聖上,安寧王所言極是。
永河叛亂十萬火急,若不盡快派兵鎮壓,恐危及京城。
皇城司實力強勁,在英格蘭兵臨城下之際,立下了汗馬功勞,確實是平亂的不二之選,還望聖上三思啊!”
昭靖帝還未開口,另一位大臣也馬上站出來:“劉大人所言極是!永河叛亂來勢洶洶,先不說危及京城,對於百姓已經是異常災難。
聖上遲出兵一天,就有不知道多少聖上的子民被叛軍絞殺啊!”
朝堂之上,支持秦丘的大臣們一個接一個站出來,氣的昭靖帝滿臉通紅,青筋暴起。
“夠了!”昭靖帝用力一拍龍案,瞬間便安靜了下來,隻是卻沒有人跪下。
看到這種場景,昭靖帝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拒絕了,隻是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先令地方官員全力平亂,隨後朕自會派兵平亂。”
眾人自然知道這是昭靖帝拖延時間的話,剛想繼續出言逼昭靖帝就範,隻見秦丘出列,眾人就閉上了嘴。
秦丘高聲道:“聖上,還有一事。
近日,盛鐵峰大人的《諫昭靖疏》在民間和朝堂廣為流傳,其中所言,雖有過激之處,但也反映出當下朝堂的諸多問題。
臣以為,聖上應重視此事,整頓吏治,以平民憤。”
昭靖帝聽到這話,頓時暴跳如雷,猛地一拍龍椅扶手,怒吼道:“秦丘,你是何居心?盛鐵峰公然詆毀朕,汙蔑朝堂,此乃大逆不道之罪!你不僅不替朕分憂,還在這裏煽風點火,你到底想幹什麽?”
秦丘挺直脊梁,毫無懼色:“聖上,臣一片赤誠,隻為大秦江山社稷。《諫昭靖疏》雖言辭激烈,但其中所指的朝堂腐敗、民生疾苦,皆是事實。若聖上能借此機會整頓朝堂,定能重得民心,穩固大秦根基。”
“住口!”昭靖帝氣得渾身發抖,“你這是在指責朕治國無方嗎?秦丘,你目無君上,罪不可恕!”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又有幾位支持秦丘的大臣站出來,紛紛進言:“聖上,秦大人所言,不無道理。如今民心浮動,若不加以安撫,恐生大亂啊。”
“是啊,聖上,整頓吏治,刻不容緩。”
昭靖帝看著這些支持秦丘的大臣,心中又氣又急,他知道,秦丘在朝堂上的勢力已經完全超過了自己這個皇帝。
“都給朕閉嘴!”昭靖帝怒喝一聲,“今日朝堂議事,竟成了你們爭吵的鬧劇,成何體統!退朝!”說罷,他拂袖而起,轉身便走。
大臣們麵麵相覷,無奈之下,隻得紛紛退朝。這場早朝,最終以不歡而散收場。
秦丘望著昭靖帝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與昭靖帝的這場較量,天平已經完全傾斜。
而此時,王府內,聞落寒正焦急地等待著秦丘的歸來,她的心中,既有對師父獨孤折劍的疑惑與失望,又有對秦丘安危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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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詭譎地晃動。
昭靖帝滿臉怒容,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焚燒殆盡。
“尊上!”昭靖帝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朝堂被秦丘攪得混亂不堪,如今又出了永河叛亂、《諫昭靖疏》這等事,你卻一直袖手旁觀!”
獨孤折劍一襲黑袍,身形隱匿在陰影之中,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閃爍著冷光。
他不緊不慢地踱步而出,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秦壑,你以為自己是這天下之主,實則不過是個被權力迷了心智的可憐蟲。”
昭靖帝聞言,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你說什麽?你別忘了,是你輔佐朕登上皇位,如今卻這般羞辱朕!”
獨孤折劍冷笑一聲,笑聲在密室中回**,充滿了不屑:“輔佐?不過是將你當作一顆棋子罷了。
這些年,你坐擁皇位,卻毫無作為,任由朝堂腐敗,民生困苦。秦丘攪亂朝堂,又何嚐不是你自己的無能所致?”
昭靖帝怒極反笑,向前一步,手指顫抖地指著獨孤折劍:“好,好一個獨孤折劍!朕一直敬你、信你,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狼子野心!”
獨孤折劍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狼子野心?若不是我,你以為你能在這皇位上坐這麽久?如今朝堂亂局,不過是我布局的一部分,隻有混亂,才能徹底洗牌,重塑這大秦江山。”
昭靖帝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狠狠地瞪著獨孤折劍,卻又深感無力。
獨孤折劍不再理會昭靖帝,轉身大步走出密室,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離開皇宮後,獨孤折劍徑直前往安寧王府。
此時的王府,戒備森嚴,侍衛們如臨大敵。
獨孤折劍沒有用輕功,而是一步一步的直接向安寧王府內走去,其強大的氣場令侍衛們根本沒有動手的想法,隻敢握著長槍,一步一步隨著獨孤折劍的步伐後退。
當得知獨孤折劍登門時,秦丘微微一怔,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整了整衣服發型,端坐在書房,等待獨孤折劍的到來。
片刻後,獨孤折劍踏入秦丘的書房。秦丘起身相迎,臉上掛著看似恭敬的笑容:“不知師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獨孤折劍打量著秦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秦丘,你倒是有些手段,把朝堂攪得風生水起。”
秦丘謙遜地笑了笑:“不過是順應時勢罷了。倒是師爺,隱藏得夠深,連我都被蒙在鼓裏。”
獨孤折劍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你和昭靖帝的爭鬥,不過是小兒科。我布局多年,這大秦的天下,很快就會迎來新的主人。”
秦丘心中一凜,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哦?不知師爺心中的新主人是誰?”
獨孤折劍放下茶杯,目光直直地盯著秦丘:“你覺得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