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悅悅看向裴硯的眼睛好像都在發光,就像是狼看到了肉一樣,裴硯眉頭越皺越深。
直到沈餘再次開口,梵悅悅才終於把視線放在沈餘身上。
“不是說要會會我麽,我已經來了。”
梵悅悅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解了她蠱的是一個這麽小的小姑娘,而且還這麽快就能找到她。
本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才帶著溫天易躲到這裏,對方是用什麽辦法才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找到他們的?
“你就是沈餘?”
再看向沈餘身上的衣服,梵悅悅越發覺得奇怪,她為什麽總感覺沈餘穿的衣服,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可在哪裏見過?她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
“你怎麽找到我們的?”看向沈餘,梵悅悅把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沈餘右手翻轉,一隻小蟲從溫天易身上飛出,徑直落在沈餘食指指尖。
“迷蹤!”不敢置信地揉著自己的眼睛,她直勾勾地盯著落在沈餘指尖的小蟲。
梵悅悅沒想到在有生之年,她還能見到迷蹤,這種蠱很難煉製的,她隻在書上看到過。
她其實有嚐試去煉製迷蹤,隻是每次都失敗。
沈餘手裏的迷蹤收起來,雙臂交叉置於身前,對著梵悅悅道:“金蠱王,是你自己交給我,還是我自己搶過來?”
一聽到沈餘要金蠱王,梵悅悅臉一下子板起,看著沈餘的眼神裏滿是警惕,她怎麽也沒想到沈餘想要她的本命蠱!
沈餘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會自己交出來,索性自己來取。
她突然出手,動作快的不可思議,梵悅悅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金色的小蟲子已經被捏在沈餘手裏。
“你完了,你竟然徒手抓金蠶王,誰給你的膽子!”
梵悅悅忍不住嗤笑一聲,她承認沈餘身手不錯,反應也很快,甚至蠱術也要比她厲害,可她沒想到沈餘竟然腦子這麽不靈光,竟然徒手抓金蠶王,不怕金蠶王吐絲把她關在蟲繭裏麽?
梵悅悅話音剛落,沈餘手上的金蠶王就開始吐絲,絲線順著沈餘開始纏繞,梵悅悅笑起來。
可很快,梵悅悅就笑不出來了。
看著沈餘被絲線一點點纏繞,裴硯下意識走向沈餘,想要過去幫忙,卻被她出聲製止。
“別過來!”沈餘知道裴硯應該是想要幫忙,可他不懂巫蠱之術,過來也大概率是幫倒忙。
沈餘嘴角勾起,手抓住圍在身上的絲,然後當著梵悅悅的麵將絲一把扯下來。
“怎麽可能?”梵悅悅大驚失色,這可是金蠶王吐的絲,沈餘怎麽可能隨手就把它扯下來?
她眼睛揉了再揉,可眼前沈餘確實徒手把絲拽了下來。
絲被拽下來,在沈餘手上發出淡淡的紫光,沈餘利索的把拽下得絲纏住了金蠱王,一起發出光芒的,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漂浮在半空中的蟲繭。
溫天易的眼睛也瞪得像燈籠一樣大,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人好像快傻了一樣。裴硯對眼前一幕沒有任何表情,畢竟已經見過一次了。
半空中的蟲繭從中間一點點裂開,花朝扭著身子從裏麵鑽出來,嗖的一下竄向沈餘的手心,即便速度很快,梵悅悅還是看到了。
她突然想起沈餘的衣服,她在哪裏見過了……
再看向沈餘時,梵悅悅臉上多了一絲敬意。
這可是她們的老祖,雖然不知道老祖是怎麽出現的,但這和書冊上一模一樣的衣服和完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本命蠱,她不可能會認錯!
“主人,主人!”花朝腦袋不停地在沈餘指腹上蹭著,訴說著對沈餘的想念,和沈餘保證以後後不會再貪吃。
天知道它被困在蟲繭裏的時候有多麽度日如年,它不僅不能吃東西,還渾身使不上勁,更是看不到它最親愛的主人,這樣的日子它再也不想再來一遍。
梵悅悅直勾勾地看著沈餘的手掌心,眼裏已經多了一絲晶瑩,忍不住撲過去,她死死抱住沈餘的胳膊。
“老祖!你竟然活著!”
眼看著鼻涕眼淚就要蹭到沈餘身上,沈餘快速將自己的胳膊收回來,一連後退好幾步,沈餘此時看著這個突然哭起來的人,眼神像看一個神經病。
溫天易看著梵悅悅恨不得貼沈餘身上,終於忍不住開口。
“不是,你是哪邊的人?”
“我當然是老祖的人!”梵悅悅說的理所當然,她又想往沈餘身邊湊,卻突然發現她動不了了……
梵悅悅欲哭無淚,皺巴著小臉可憐巴巴道:“老祖,我是自己人啊!”
沈餘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隻覺得怪異,她示意梵悅悅安靜些。
“現在,我問你,你答。”沈餘看向梵悅悅,心理的疑問越來越大。
她問了梵悅悅一個又一個問題,梵悅悅都一一回答,知道梵悅悅叫她老祖是因為看到了花朝。
“它長得和書上記載的一模一樣,你就是老祖!我不可能認錯。”
沈餘看向手心的花朝,花朝睜著眼睛,茫然無措,開始不停搖頭。
“花朝不知道,花朝什麽都不知道。”
沈餘把花朝收起來,又問她為什麽要幫溫天易害人,她滿是不解,她什麽時候害人了?
“那蠱不是你給他的?”沈餘指向溫天易。
“是我給的。”梵悅悅點點頭。
看到沈餘板起臉,她有些心虛地解釋說對方給了自己一大筆錢,從她手上買的蠱,她不知道他買蠱做什麽。
沈餘有些震驚,不知道對方用蠱做什麽,就直接把蠱賣給對方?她不知道蠱不能亂下?
巫蠱之術詭異莫測,蠱師卻極其容易被反噬,稍有不慎就會導致反噬,輕則折損一定壽命,重則遭到因反噬當場斃命,因反噬而死亡的蠱師不計其數。
梵悅悅是怎麽想的,竟然用自己製的蠱拿去賣?
“你不知道隨便下蠱很容易會被反噬的?”沈餘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反噬?書上沒說呀!”
沈餘看梵悅悅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拉過梵悅悅的手,沈餘雙手將她的手包裹住。她的手太小巧,兩隻手隻能堪堪將梵悅悅的手包在裏麵。
梵悅悅還沒搞懂老祖這是在做什麽,沈餘就已經開了口。
“最多再活十年。”
十年!什麽十年?梵悅悅沒理解沈餘的意思,愣愣地看向沈餘,臉上寫著不解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