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看著劉建的時候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眼神裏還帶著警告,隨後他又看向沈餘,輕輕吐出一句,“我和你一起去。”
沈餘沒想到裴硯會主動跟著一起去,畢竟裴硯一般都是被霍晴要求的時候,才會跟著她。
探究的眼神朝著裴硯看過去,可裴硯並不覺得自己跟著去有什麽問題,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任由沈餘將他從頭看到尾。
確定裴硯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打算和他一起去,沈餘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隻是過去住兩天,沈餘沒有帶太多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囑咐了梵悅悅幾句,他們便往外走,劉建主動幫沈餘拉開車門。
“沈餘。”在沈餘抬腳要上車的時候,裴硯喊住了她。
沈餘不明所以地看向裴硯,他拉開車門,對著沈餘道,“坐我的。”
看了劉建一眼,沈餘走向了裴硯,上了裴硯的車。
裴硯開車跟在劉建的後麵,知道沈餘暈車,他把車窗打開了一些,這樣的小舉動被沈餘注意到,她眸子微微往下彎了彎。
在車上,沈餘也知道了裴硯要跟著過來的原因。
裴硯一邊開著車,一邊將這劉建的事跡講給沈餘聽。
這劉建,從上學的時候就霸淩同學,之後更是強奸少女、威脅恐嚇、聚眾鬥毆,各種壞事沒少幹。
可偏偏這劉家家大業大,事情又處理得好,硬是沒能留下什麽證據,否則這一樁樁一件件,怎麽也能判他個幾十年。
沈餘抿緊了唇,花朝爬到沈餘手心,她聽到花朝用小奶音抱怨著。
“怪不得主人解了他的蠱,我不僅沒能積累福報,還覺得悶悶得渾身不舒服。”
說完,花朝又在沈餘手心裏拱起腰打了個滾。
聽著花朝抱怨,沈餘才知道,原來不是隻要解蠱就能積累福報,如果那人做了太多壞事的話,幫對方解蠱會讓花朝不舒服。
沈餘伸出手指,揉了揉花朝的頭,心裏做了決定。
以後解蠱之前,要了解一下情況再幫忙解蠱,不能像這次一樣隨隨便便就出手了。
車駛入劉家的大門,沈餘跟裴硯從車上下來。
劉建吩咐傭人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兩人就這樣住了下來。
沈餘坐在房間裏。眼睛望向窗外,她感覺這劉家,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從一進門,她就感覺有些壓抑,如果隻是自己有這樣的感覺,或許是她感覺錯了,可偏偏花朝也感覺不舒服。
看來,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劉家了。
半夜,沈餘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沒想到裴硯這個時候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沈餘抓住了裴硯的胳膊,問他去做什麽。
“這劉建做過不少惡事,我既然來了劉家,當然要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好吧。”沈餘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裴硯的解釋。
兩人在黑暗中摸進了劉家的書房,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之前夜探溫家的經驗,裴硯這次沒有像那次一樣那般不自在。
沈餘在書房裏翻找著,她能感覺那個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東西就藏在這裏。
身後這時傳來腳步聲,沈餘扭頭看過去。
又是廢棄工廠的那個男人……
沈餘將裴硯拉到自己身後,看向梵陌的眸子裏滿是警覺,這劉家和眼前的男人必然存在恩怨,隻是沈餘不知道劉家到底是哪裏惹到了梵陌。
看到沈餘,梵陌眸子眯了眯,他上次的傷還沒好,並沒有和沈餘交鋒的心思,對著沈餘比了個挑釁的手勢,就隱在了夜色裏。
梵陌走後,沈餘抿緊了唇瓣,下顎都蹦了起來。
她確定梵陌來這肯定有他的目的,隻是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但一定和劉建有關。
劉建!沈餘拽住了身後裴硯的袖子。
“去看看劉建。”
裴硯點點頭,兩人一起來到劉建的房門前,沈餘手輕輕放在門把手上,一隻小蟲子爬進鎖眼,輕輕擰動門把手,門開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走了進去。
躺在**的劉建明顯睡得不安穩,身體一直在發抖,手抓被子抓得很緊,臉色看起來有些痛苦,嘴裏一直在念叨著夢話。
“鬼,鬼啊……”
“不要,我不是故意的,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救命,救命……”
聽著**的呼救聲,沈餘眸色深深,她記得劉建和她說過,覺得家裏有不幹淨的東西,劉建嘴裏那不幹淨的東西,大概率就是他夢裏的東西。
走過去,沈餘掏出一個巫娃娃,放在了劉建枕邊,手一揮,巫娃娃就消失了。
看向裴硯,沈餘眼神瞟了瞟門的方向,裴硯裏麵明白了沈餘的意思,退出了門外。
“回去睡覺吧。”沈餘湊到裴硯耳邊,聲音壓得極低,熱氣撲灑在裴硯耳邊。
他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和沈餘之間的距離,表麵上沒什麽反應的裴少爺,耳朵已經比血還紅,隻是隱在黑暗中沒人能看出來。
對著沈餘點了點頭,裴硯回了房間。
沈餘躺在**,閉上了眼睛,隨後……她看到了劉建夢裏的畫麵。
在劉建的夢裏,他躺在**,窗戶被吹開,他從**起身,將窗戶關上,可剛轉過身,窗戶就又被吹開。
劉建一臉警惕,再走過去關窗戶時腿都有些抖。
窗戶再次被關上,劉建這次轉身,窗戶沒有再被吹開,他才摸著自己的胸口鬆了一口氣。轉身,劉建躺回自己的**,閉上眼睛。
感覺一陣涼風吹過,他又猛然睜開眼,床頭正坐著一個女人。
他想喊,卻根本喊不出聲,女人的手掐上他的脖子,一點點收緊。
他終於喊了出來。
“別來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救命……救命……”
窒息、絕望朝著劉建裹挾而來……
沈餘猛然睜開雙眼,回想著夢裏女人的臉。
第二天一大早,沈餘向傭人要來了一張紙,將那人的樣貌畫了出來。
抬起手,沈餘正要敲門,裴硯就從裏麵將門打開了。
他穿著一身運動裝,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肌肉,似乎沒想到沈餘會一大早就找過來,眉頭輕挑了一下。
“你要去哪?”沈餘敲門的手還沒收回來,對著裴硯問道。
裴硯有些無奈,他覺得沈餘有時候腦袋真的和缺根筋一樣,他都換上運動裝了,當然是要去晨跑了。
不怪沈餘不知道,她也是第一次見裴硯穿運動裝,不知道這是運動時穿的衣服。
“晨跑。”裴硯神色淡淡。
“哦”了一聲,沈餘伸出手,用力一推,就把正要出門的裴硯又推回了房間。
門被沈餘反鎖,沈餘將自己手裏的畫遞給裴硯,他不知道是什麽,卻還是接了過來。
裴硯將手上的畫展開,看著畫裏的女人,眉宇間帶上一抹疑惑,不知道沈餘突然給他一幅女人的畫是什麽意思。
“你幫我查查這個女人。”沈餘看著裴硯的眼睛,“尤其是查她和劉建的關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