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刹殿要納林清婉為貴妾,墨淩軒並未有過多反應。
沒有人會放著將軍府的正妻不做,去給一個江湖上的殺手當貴妾。
羅刹殿再有名氣,說得再好,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清婉,我為你定了金陵雲錦做嫁衣。十日後,穿著它嫁我可好?”
墨淩軒走到林清婉麵前,想將人擁在懷中,卻被林常棣打斷。
“未嫁之女待嫁期間不得見客。清婉,回去。”
林清婉點頭,任由桃花扶著她離開。
她給不了墨淩軒任何承諾,這世上人情債最為難償,她欠的債太多,根本還不起。
盯著心愛之人離開,墨淩軒看向林常棣,“兄長能否與我單獨談一下?”
林常棣點頭。
墨淩軒一擺手,身後跟著的家丁們放下聘禮,退了出去,媒婆見狀也跟著離開。
整個院子隻剩下林常棣和墨淩軒。
“我能知道兄長為何不喜清婉嫁我嗎?無論從何來看,難道我不是一個合適的妹夫?”
這句話他想了許久,還是決定當麵問一下。
“若是因那日我聽到清婉在寺廟而沒有立刻去接,我可以向兄長道歉,此事是我做得不對。”
林常棣本不想理墨淩軒,但見他如此坦誠,也不免動容。
“你是不是知曉清婉與太子殿下有……私情?”
既然他能直言不諱,他也不想藏著掖著,開誠布公將事情攤開,讓他主動放棄也是條不錯的路。
墨淩軒深吸一口氣,沒有否認。
“不是她想的。太子殿下待她也並不好。”
林常棣站得太久,身子有些撐不住,腿也發軟,“扶我去屋中,我坐下來好好給你講。”
“多謝兄長。”
墨淩軒扶著林常棣走到正廳,兩人坐在一側。
林常棣歇了片刻,緩緩開口,“將軍可知君臣有別?”
“自然知曉。”
墨淩軒答得極快。
不知道兄長問這個與他娶不娶清婉有什麽關係?
“將軍那日為何要從地牢將清婉救走?”
林常棣將手臂搭在坐椅上,想著今日定要說服墨淩軒放棄清婉。
“因為太子殿下將清婉關在地牢,還命人用刑!你不知道她那時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若我不帶走她,她必死無疑。”
想到那日,墨淩軒便忍不住紅了眼眶,但又不想被人發現,隻得咬緊牙關強撐。
“我代表林家所有人,感謝墨小將軍救了清婉。但……還請小將軍放過清婉,不要再與她往來。”
墨淩軒懷疑自己聽錯了,但他還沒到那耳聾眼花的年紀,怎麽可能聽錯?
“兄長若是根本不在意清婉的死活,便將人交給我。我自會敬她、愛她、護她一世。”
若眼前人不是清婉的兄長且胸口受傷,他定是要揮拳直上,打得他滿地找牙。
“借用兄長的話,請兄長放過清婉,不要再幹涉她的自由。”
林常棣長呼一口氣,閉著眸子,用手指輕點椅子扶手。
“墨小將軍可知,你這一行為若是激怒太子殿下。殿下一時半會兒動不了墨家,但是遲早有一日,殿下會繼位。屆時——”
林常棣沒有說下去,但是後半句的話也幾近點明。
隻希望墨淩軒能夠清醒些。
墨淩軒看向林常棣,“當今陛下皇子眾多,最後繼位的,不一定是太子殿下。”
“即便真的是太子殿下繼位,他也不能將我墨家如何。”
這一點墨淩軒十分確定,墨家三代從戎,戰死無數親族,如今嫡係小輩隻剩他一人。
雖然他領兵才能不下於任何人,但爺爺與叔伯們卻怕了,總是讓他在後方坐鎮。
“我有意讓清婉進東宮服侍太子殿下。”
林常棣懶得再解釋那麽多,直接告訴墨淩軒他的最終想法。
在不能確定羅刹殿殿主身份之前,她的妹妹隻能屬於太子殿下。
想到林常棣即將參加殿試,墨淩軒恨得牙癢癢。
“兄長這是拿清婉在為你自己的前程鋪路?獻妹求榮?”
“還未進仕途便開始如此諂媚,墨還真是從未見過如兄長這般厚顏無恥之徒!”
墨淩軒感覺自己要被氣炸,怎麽會有人置自己的妹妹的生死不顧,拿妹妹為自己的前程鋪路?
不。
很多人都會如此。
隻是他沒想到他心愛的女人,居然也會有這種兄長。
“既然談不攏,便不談了。十日後我會來迎娶清婉,兄長隻需要知道此事便可。”
“冥頑不靈!”
林常棣看到甩手而去的墨淩軒臉色鐵青,已經分不清心口處的痛是因傷還是因為被他氣得。
*
林清婉被桃花扶著回到房中,推開門桃花便鬆開林清婉的手,垂頭退了出去。
“怎麽了?”
她不知道桃花為什麽突然離開,難道是有什麽急事?
摸索著想要去找他,卻被屋中的男人一把拉了進去。
“林清婉,本尊送的聘禮喜歡嗎?”
楚臨淵輕撫女人的臉頰,想到這女人十日後就要嫁給自己,唇角微勾。
將女人擁入懷中,拿起散在女人胸前的發絲,繞在指尖纏著。
“殿主。清婉看不見。不知道殿主送了什麽。”
“是嗎?”
察覺到男人並未生氣,林清婉的膽子稍微大了些。
“殿主可否收回聘禮?清婉……不想為妾。”
楚臨淵拉著女人的頭發。
林清婉痛的“嘶——”了一聲。
“你如今的小命都握在本尊的手裏,還有什麽可挑的?能做本尊的妾,是你的榮幸。”
“那殿主可有與我兄長說過此事?”
她不知道兄長有沒有答應什麽,她現在也不知道正廳那邊是什麽情況。
“不急。他必會答應。你隻需要知道十日後嫁給本尊即可。”
聽到男人口中說的“嫁”字,林清婉忍不住糾正。
“殿主說錯了,正妻方能用嫁娶二字,若為妾,可當不得這個說辭。”
楚臨淵輕笑,邁步帶著林清婉坐到椅子上,將人擁在懷中,讓女人坐在他的腿上。
“清婉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本尊隻會有你一人,妻或是妾又有何關係?”
林清婉被男人的話氣笑。
妻或是妾沒關係?
隻有她一人,那她為何不能是妻?說到底,還是拿她當個玩物。
“殿主與其在清婉這裏耽誤時間,不如去找我兄長商議。清婉說過了,婚事由兄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