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大笑。
“哥哥這話說得真好笑。若按規矩，妹妹被太子殿下奪了身子那日就該被拉去浸豬籠。”
“為何女子要三從四德，男子就不需要？”
林常棣聽著妹妹叛逆之言，揚起手狠狠扇了下去。
啪——
巨大的巴掌聲響起。
門外端著白粥的桃花嚇了一跳，連忙衝進房中。
看到林清婉捂著臉趴在**，連忙將半碗白粥端到桌上放著，衝到床邊擋著小姐。
“公子，您別生這麽大氣。小姐馬上就要出嫁，若是看到小姐身上有傷，殿主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站在床榻邊的林常棣單手握拳，將扇了林清婉的手藏在背後。
“剛才的話不要再說第二次。若你做不到，我便一碗啞藥將你毒啞，再送你出嫁。”
林清婉被桃花攙扶著起身，擦了下唇角的血跡，默不作聲。
“聽到了嗎？啞巴了？”
林常棣不知妹妹怎會突然變得如此叛逆，若是這些話惹惱了殿主，他想保她都難。
“聽到了。”
林清婉吸了吸鼻子，死死摳著床下的錦被。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不會有什麽自由、平等，都是哄騙幼童的話，她居然也會信……
“待嫁這幾天就在家中把女德女訓每日抄十遍。”
林常棣說完便轉身離去。
桃紅抿了抿唇，“小姐，你別和公子置氣。再過幾天就要嫁人了，開心點。”
“我沒事。”
待嫁的日子過得極快，除了每日練練字，其他的沒有任何變化。
最開始時還會因看不見將字寫到紙外，但寫著寫著便愈發順手，默寫的女德女訓與能看見時寫得一樣工整。
桃紅一臉崇拜地看著林清婉的字，“小姐的字寫得真好。”
林清婉輕笑。
轉瞬便到了大婚之日。
天還未亮，林清婉便被一群人叫醒，為她梳妝，穿好婚服。
母親也走到身後將手放在她的肩上，看著銅鏡中的女兒感歎，“我們家婉兒真美，定會與夫君恩愛一生。”
恩愛？
林清婉自嘲地笑著。
不見得，能活著便好。
喜婆一邊走著流程，一邊說著吉祥話。
雖是新婚，也是兩世以來的第一次大婚，林清婉卻開心不起來。
“哥哥背你。”
“不用了。哥哥前些日子受過傷，地上鋪塊紅布，妹妹走過去便好。”
林常棣靜默片刻，點頭。
“按你說的。”
母親雖有疑惑，但兒子都同意的事，也就當作該是如此。
院中楚臨淵看著林清婉從屋中出走，走到女人麵前，一把將人抱起，“那些虛禮便免了，本尊這就帶你回殿。”
院外，東邊是來迎親的墨淩軒，身著正紅色婚服，騎著高頭大馬，麵色得意。
一路上跟著隊伍的丫鬟們不停地給周邊圍著看熱鬧的百姓們撒銅板和喜糖。
臨到府門，卻見本該打開的大門被緊緊關著，像是不歡迎來人般。
墨淩軒眉頭緊鎖。
“叫門。”
今日的林府除了門口掛了兩個紅燈籠外沒有任何裝飾。
墨家的小廝忍不住撇嘴，“這林家是怎麽回事？若是沒錢裝點門麵怎麽也不和主家說，搞得這麽窮酸。”
一旁的丫鬟瞪了他一眼，“少廢話。”
叫門的小廝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開門，看戲的百姓更是議論紛紛。
“這女方該不是要悔婚吧。這裏哪家嫁女兒不是恨不得天未亮就將門大開著，等著姑爺上門接人？”
“要我說墨小將軍現在就該掉頭就走，還從未見過這麽下男方麵子的。”
“小將軍，你看看這個是我女兒，要是他們林家不嫁，你要不把我女兒帶走，帶回去做個妾也行。”
被母親推著的女孩撇了眼棗紅馬上風神俊朗的男人，頓時羞紅了臉。
害羞地道：“母親~”
但眼睛卻是時不時地打量著馬上的男人，希望他能如母親所言，將她接回去做個妾也好。
墨淩軒從馬上翻身而下，直接一腳踹開房門。
門一開便見到林清婉和一戴著麵具的男子穿著同係婚服，女人跪在地上對著母親拜別。
“林清婉！”
對母親磕完三個響頭後，聽到墨淩軒的聲音，林清婉起身，楞在原地。
林常棣心下一驚，沒想到墨淩軒竟來得如此之早。
本想著早些讓殿下帶走清婉，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墨淩軒就算來了也晚了。
可如今……
林常棣走到墨淩軒麵前拱手。
“墨小將軍，經過我和母親的深思熟慮，決定還是將舍妹嫁給羅刹殿殿主。既然今日來了，不如喝杯喜酒再走？”
墨淩軒聽著林常棣的話，冷哼一聲，嘴裏吐出二字，“宣旨。”
聖旨一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除了立在林清婉身側的羅刹殿殿主。
化身為羅刹殿殿主的楚臨淵，死死盯著墨淩軒和宣旨的小太監。
小太監感覺一股殺意襲來，看了眼站著的楚臨淵，挺起胸膛，“爾等何人？為何不跪？”
林清婉從喜帕的縫隙中看到站著筆直的羅嶼，伸手拽了下男人的褲角，輕聲道：“跪啊。”
楚臨淵抿了抿唇，隨後單膝跪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林家有女端莊秀麗、品貌出眾、德才兼備，今賜婚於墨家嫡子墨淩軒為正妻。欽此。”
小太監宣完旨後，走到一旁。
墨淩軒走到林清婉麵前，俯身，將手伸到女人麵前，“我帶你走。”
林清婉抬頭，隔著喜帕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緩緩將手伸向墨淩軒，卻被一旁的男人拉住。
“墨小將軍是在和本尊搶人？這女人可是本尊在花雨樓花了十一萬兩黃金拍下的。那夜可不知纏綿了多少次。”
林清婉臉色慘白，身子瑟瑟發抖，指甲死死摳著掌心。
墨淩軒抓著林清婉的手腕，“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本將軍定不輕饒。”
此話一出，將軍府的隨從立刻拔劍相向，對麵的羅刹殿的殺手們手都懶得抬。
他們一般不出手，出手便會一擊致命，哪裏會和常人擺架勢。
林常棣也覺得極為棘手，聖旨一出，就算是他想讓殿下帶走清婉都不可能了，沒有人可以挑戰皇權，哪怕殿下是未來的帝王。
“哦？那墨小將軍是準備如何不輕饒？要殺了本尊嗎？”
說著便想要將林清婉拉入懷中。
被兩個人拽著，林清婉覺得自己像是要裂開，痛得輕哼出聲，雖然聲音極小，墨淩軒還是聽到，率先鬆開了手。
從隨從腰側抽出佩劍，架在楚臨淵的脖頸上，“把清婉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