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柳清風後,柳紅衣帶著海棠回家。
“這個柳清風還真是古怪,收了幾個馬鈴薯,就不打算回家了。”
柳紅衣對柳清風突然決定留在村裏過年的想法,表示十分的不解。
海棠未做言語,心裏卻明鏡一般,他這是為了保護柳紅衣。
柳紅衣嘟噥著進了家門,結果門一開,便看到穿著新衣的柳小秋,捧著一大碗長壽麵站在她麵前。
“姐,生辰快樂!”
柳紅衣一愣,“我生日?”
“娘不會記錯的,今天正是你十七歲的生辰。”
王大花和柳有才笑臉盈盈上前,將柳紅衣引入內堂。
隻見屋子裏已經支好了桌子,上麵擺滿了好吃的。
至於味道如何,從周玉安和顧言深嘴角的口水印就可以探出一二來。
“大丫,快來,和奶坐一塊來。”
坐在正位的柳老太,一臉歡喜地招呼自己的寶貝孫女,“哎喲,沒想到我柳老太有一天,也能過上這神仙日子。”
“奶,這才哪兒到哪兒,以後啊,我和紅衣會讓你過得更舒坦呢。”周玉安舔著臉,一頓賣乖。
另一旁的顧言深不甘示弱,急忙插嘴附和起來,“正是,有我在,奶奶,二爺,還有柳叔,大花嬸,小秋,一定會幸福安康。”
顧言深把所有人都點了一遍,分明就是要壓周玉安一頭。
一個皇子,一個世子,明晃晃地在自家麵前,為自己的寶貝孫女爭風吃醋,柳老太頓時心花怒放。
這可比那州府名族強多了,好在自己開竅了,沒再搭理那個白眼狼,勢利眼。
柳紅衣有些感動,這農家雖然富裕了些,但能夠舍得給她置辦這生辰宴,還是不容易。
“奶,二爺。”柳紅衣動情地望著家人,“爹和娘,有你們在,真好。”
“還有我呢。”柳小秋將長壽麵送到柳紅衣麵前,“姐,快嚐嚐麵吧,再不吃,就坨了。”
柳紅衣點點頭,“好,我吃。”
柳紅衣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隻是一口,便吐了。
“姐,你咋浪費糧食啊。”柳小秋惱怒道,“這可是我親自煮的。”
“啥,你做的?”柳紅衣這才明白,“難怪這麵,這麽難吃。”
“小秋非要親自下廚,盡做妹妹的孝心,結果……”王大花重新端了一碗過來,“你還是吃娘做的這一碗吧。”
柳紅衣重新吃了一口王大花做的,這才幸福的點點頭。
“我就說嘛,我娘的手藝,怎麽會這麽差。”
“大丫,聽說你在京都都奪魁了,想必你這廚藝,應該十分了得吧。”
柳二爺在一旁歡喜道,“眼下就入冬,等著過年了,我提議,這年夜飯啊,不如就讓大丫操辦吧。”
柳紅衣口裏的麵條,頓時沒了味道。
“二爺,你真心疼我。”
“二叔,我看還是我來吧。”王大花握著女兒的手,疼惜道,“紅衣還小,讓她多幸福幾年吧。”
“娘……”柳紅衣感動的,又要流出幸福的淚水來。
“娘,你就疼姐姐。”柳小秋不滿道,“難道你不顧肚子裏的小弟弟了嗎?”
“柳二丫,管好你的嘴!”柳老太厲色起來,“前三個月不能說的,你知不知道。”
“都知道的事,有啥不能說的。”
柳小秋左手拉著周玉安,右手扯著顧言深,一臉傲嬌。
從前她姐姐不在,她怕奶奶。
現在姐姐回來了,還帶了兩個姐夫備選人,還都身份尊貴,她還怕個茄子。
“娘,你,你有了?”
柳紅衣拉著王大花的手,王大花臉一紅,默許地點點頭。
柳紅衣抬頭又看看自己的爹爹,隻見柳有才也害羞地別過頭。
“好事,好事啊!娘,年夜飯的事交給我了,你好好養胎哈。”
“對,我也可以幫著打下手的大花嬸。”
周玉安見縫插話,一旁的顧言深也不甘示弱。
“以後家裏砍柴劈柴、打水燒鍋,都交給我吧。”
“那怎麽行呢。”王大花老實巴交道,“兩位殿下,這樣,不合適。”
“有啥不合適的,他們幹不慣,走就是咯。”柳紅衣嗔怪道,“我可沒非拉著你們哈。”
“大丫,不能這麽說話。”柳老太嗔怪了一嘴。
柳二爺也看不下去了,“大丫,這次我站你奶,你呀,不能寒了兩位殿下的心。”
“二爺,你真好。”
周玉安感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端起酒來,“二爺,玉安敬您一杯,連書,快給二爺倒酒!”
柳紅衣:周玉安,你還能裝得再狠點不?
周玉安:我這是真情流露好不好,你呀,就是不知足,到哪裏找我這麽好的人。
柳紅衣剛喝了一口熱茶,被他這一頓油管輸出,嗆得不住咳嗽。
顧言深見狀,急忙站起身子,拉過柳紅衣的手腕,簡單地按了按。
“怎麽樣,好些了嗎?”
柳紅衣點點頭,“謝謝啊。”
顧言深淡然一笑,“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撒開撒開!”周玉安一把打掉顧言深的手,“不許對我的心上人動手動腳!”
“周玉安,你有病吧,紅衣與我有婚約在先,啥時候輪到你了。”顧言深氣急懟道。
“嘿,與你有婚約的李春風已經噶了,別想在這裏找替身。”
周玉安才不慣著他呢,“柳紅衣就是我的心上人,我和她心意相通。”
“除了這個你還會別的不,就你這一潑涼水就小命減半的模樣,禍害別人去吧!”
“你個愣頭青,你個黑鬼!”
“你說誰黑呢,你長得白,跟吊死鬼一樣。”
“你丫是欠收拾了。”
“來啊,不服,咱們單練啊!”
說著說著,兩人就擼起袖子,跑了出去。
“大丫,要不你去勸勸?”柳有才擔憂道,“他們不會出事吧。”
“爹,不用管他們,他們知道輕重的。”柳紅衣回過頭,對海棠吩咐道,“把門關上。”
“二爺,奶,來,咱們繼續吃。”
顧言深和周玉安在外麵打了半天,見柳紅衣依舊沒有出來相勸,不由心裏有些怨懟。
“還打嗎?”周玉安問道,“感覺這招不行啊。”
顧言深歎息道,“算了,紅衣那麽聰明,估計早就看出來了,進屋吧。”
兩人收了招式,有些喪氣地邁步往回走。
“殿下留步。”
顧言深和周玉安同時轉頭,隻見呂魚披著白色狐皮大氅,微皺著煙雨眉走了過來。
“殿下,你的衣袖,破了。”
顧言深低首一看,發現自己的袖子確實撕開了一個口子。
“多謝呂姑娘提醒,呂姑娘也是來給紅衣過生辰的?”
呂魚點點頭,“昨日義母說起此事,我就想著一早趕來,送個賀禮。”
呂魚朝一旁的周玉安也淺行一禮,周玉安眯著眼,笑著點點頭,心裏突然蹦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