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衣和柳有升叔侄二人進了院落,便跟著管家指引前行。
路上柳紅衣本來還饒有興致地欣賞風景,結果跟隨的婆子,目光如同一把尺子,總在她身上來回測量著,讓她很不舒服。
終於捱到了正廳,一進門,那婆子便緊搗了幾步,貼著屋子牆壁,繞到了正在堂前端坐的一個中年婦人身前。
一隻手擋著嘴巴,對著端坐的主子,嘀嘀咕咕說了什麽。
那婦人聽了後,隻是點了點頭,臉色依舊沉靜如水。
柳紅衣不知著富貴人家的禮數,跟著柳有升,立在堂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就是柳紅衣?”
顧夫人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尖銳。
“模樣還湊合,就是這氣韻有些小家子氣,禮數看著也不大懂……”
顧夫人挑剔了一番,最後又歎了一口氣。
“好在還是會生養的,也罷,那這親事就……”
“且慢,顧夫人。”
柳紅衣本來還克製著,說她些缺點倒也無所謂,好生養?把她當生育工具嗎!
“不知道顧夫人是否清楚,我之前的故事?”
顧夫人被柳紅衣突然打斷,臉色有些難看,冷冷道,“不就是抱錯了,有什麽特別的。”
“原來顧夫人知道,我在京城生活十多年的呀。”
柳紅衣不由得歎息了一聲,而後又豎起大拇指讚歎起來,“之前禮部侍郎去養父家,還誇讚我端莊大氣,知書達理,沒想到咱們顧府的規矩,竟然比京城高官的還要多些,到底是顧夫人治家有方呢。”
“什麽,你的養父和禮部侍郎有私交?”
柳紅衣點點頭,轉過頭看了一眼柳有升,“怎麽,二叔,你沒和顧夫人說這些嗎?”
柳有升一愣,“我,我沒有聽你說過呀。”
“哎呦,這事也怪我,養父養母素來教育我,行事要低調,畢竟京城的官,隨便一個都壓死一個知府,不好隨便宣揚。”
顧夫人坐在堂前,臉色發青,“柳有升,你這是想要害我顧府不成!”
柳有升嚇得腿有些軟,急忙深躬一禮,“顧夫人,小人確實是剛剛知道,並非有意欺瞞。”
“再者,她現在已經換回柳家了,已經和京城那邊斷了關係,不會……”
“二叔,你這話說的,前幾日春風姐姐,不是還回來看我來著,難道你忘了?”柳紅衣又給柳有升上了一次眼藥。
“你是說,京城那個,和你還有來往?”顧夫人目光冷冷地盯著柳紅衣。
柳紅衣點點頭,“這件事,柳家村的人,都可以作證的呀。”
柳有升知道李春風回了一次柳家村,但她們二人見麵的事,他並不知情。
但凡他對自己侄女關心一下,也知道此時柳紅衣在扯謊。
“顧夫人,那個春風隻是回柳家村看看,已經走了。”柳有升慌忙解釋道,“顧夫人,我可以確認,春風以後不會再來柳家村了。”
柳紅衣心裏咯噔一聲,柳有升竟然做出這樣的承諾,看來,他和李春風,一定有所關聯。
“好,我信你最後一次,若是出什麽岔子,哼,你就別想在濟州府混下去了!”顧夫人惡狠狠道。
柳有升嚇得不敢抬頭,低首擦了擦汗,轉頭對柳紅衣低聲訓斥道,“大丫,可別在亂說話了。”
柳紅衣白了一眼柳有升,這時顧夫人給一旁的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立即領會,端著茶水送到柳紅衣近前。
“姑娘請喝茶。”
柳紅衣抬手去接時,結果婆子哎喲一聲,直接將托盤和茶水,直接扣在了柳紅衣身上。
“哎喲,老奴手抖的毛病犯了,真是罪過。”婆子扯出帕子,一邊給柳紅衣慌亂擦著,一邊道歉。
“蘇嬸,你怎麽辦事的,還不帶柳姑娘,去偏屋換一下衣服?”
“是,奴婢這就帶姑娘換衣服。”
說著,姓蘇的婆子,便上前拉著柳紅衣,要將她請出去。
柳紅衣正要拒絕,結果自己的好二叔,也上前推了一把。
“去吧,換身幹爽的,二叔在這裏等你。”
柳紅衣心裏冷笑,心說,二叔啊二叔,你最好在這裏等著,不然,可就不要怪我送份大禮給你。
古裝劇裏害人的常用戲碼,柳紅衣不得不小心提防著。
“蘇嬸嬸,我這出來的急,也沒帶什麽衣裳,這……”
“姑娘這個放心,姑娘在偏房一等,府上有丫鬟的衣裳,我取來一身,給姑娘應急。”
蘇嬸將柳紅衣引進一間屋子,“姑娘稍等,老奴這就取衣服去。”
說完,也不顧柳紅衣回應,便隨手插上了門,美其名曰地附帶了一句,“放心,這樣就沒人進來了。”
柳紅衣快被這顧府的人給蠢笑了,真要防著外麵進來人,那不應該從屋子裏插上?
這明顯是怕自己逃出去呢,所以,這個屋子裏一定不安全。
柳紅衣急忙跑進空間裏,四處尋找防身工具。
不得不說,溫情果然想得周到,自己不過提議要一個防狼電擊器,結果她買了一堆不說,還附帶著弄了一堆工具:
鋼刀匕首、防狼噴霧、防毒麵具……
甚至還有一個工具箱,裏麵裝著錘子、扳手什麽的,就差沒搞來槍支炸彈了。
到底還是閨蜜最關心她,不過眼下,笸籮還在馬車上,她不便拿那麽多,便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防狼電擊器,藏在袖子裏。
柳紅衣環視著這個屋子,發現裏麵陳設雖然簡單,但是價值不菲。
心裏那個悔呀,真應該藏著笸籮和紅布來。
過了有三四分鍾,屋裏屋外,依舊一片寂靜。
柳紅衣看了看窗欞,也沒人穿竹管吹煙兒。
“咦,這顧府是在搞什麽飛機?”
正在柳紅衣胡思亂猜之際,突然屏風後麵傳來吱吱扭扭的聲響。
隻見貼牆的書櫃,竟然一下子被人推開了。
柳紅衣瞪大了眼睛,心頭一陣激動:原來是密室大逃脫呀,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