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跑貨棧找自己,柳紅衣有些奇怪,待出來一看,竟然是相識的。
“張老板,你怎麽來了?”
麵攤的張老板見到柳紅衣,臉上帶著怒氣便走過來了。
“紅衣姑娘,咱們不能這麽做事吧,當初咱們可是說好的,你要給我……”張老板看了一眼柳紅衣身邊的呂魚,生生地又把話咽了下去。
“紅衣姑娘,咱們得說話算話。”
柳紅衣這才恍然大悟,這事兒確實怪自己。
“對不住啊張老板,最近事情一多,我給疏忽了,這樣,我一會兒就去麵攤,把東西給你,咋樣?”柳紅衣沒有明說,張老板心裏感激了一番。
“好,我這就在麵攤等你哈,可不能再晚了。”
“放心吧,不會有下次了。”
張老板離開,呂魚在一旁好奇道,“這張老板,不會是要羅篩吧?”
柳紅衣知道瞞不住呂魚,尤其他言辭閃爍的模樣,稍微一猜,便知曉其中道道了。
“對,這事是在咱們合作之前,我便答應送他的羅篩。”柳紅衣強調自己沒有違約,又補了一句,“且隻送一隻,所以你放心,影響不了麗珍商行生意的。”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呂魚嗔笑道,“虧得我還以為,咱們是知己呢,即便你如今答應送他,我也不介意的,他用羅篩,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麵攤,還有比賽罷了。”
“比賽?”柳紅衣一頭霧水,“什麽比賽,和羅篩有關?”
呂魚點點頭,“今年有民間美食擢選大賽,朝廷意在評比各地特色美食,增補宮中禦廚。”
“上次張老板一碗玉麵引得滿堂彩,想必他是打算以此參賽,即便入不了宮,也可揚名。”
柳紅衣睜大了眼睛,“一碗麵,就能參賽?”
“本來是不可能的,但今年不知為何,朝廷提倡化繁為簡,重點為果腹的吃食。”呂魚歎息道,“所以你也應該明白,為何我當初,急於篩選精白麵粉了吧。”
柳紅衣苦笑,“對不住啊,我運氣太好了。那個小魚,要不你賒我一隻羅篩,我下次還你?”
柳紅衣從呂魚那裏賒來羅篩,送到張老板手裏。
“張老板,那個大賽好像延期了,得麥收以後了,你知道不?”
張老板臉一紅。
“原來紅衣姑娘都知道啊,我隻是想提前打出點名堂來,照著麗珍商行這麽賣下去,早晚這白麵粉,就沒那麽稀奇了。”
柳紅衣沒想到,這張老板竟然還挺有盤算的。
“張老板,這美食大賽,真的這麽重要?”
“那是自然。”說起美食大賽,張老板又來了精神,“這可是大周一年一度的盛事啊,縣裏選拔,州府入圍,京都大賽,每一步都有獎勵不說,可都是榮耀啊。”各州各縣都可參與
張老板兩眼放光,繪聲繪色道,“往年都是大菜,太過精致,成本也高,咱們小老百姓沒得機會,難得今年新皇體恤,民間主食和小吃比拚,實在難得啊。”
“可這製作民間吃食的太多,別說酒樓攤販了,就是各家的廚娘也有廚藝好的,若想冒頭,實在太難。”
柳紅衣終於明白,為何張老板會這麽著急了。
不過她心裏突然又冒出一個想法來。
“那個張老板,你從業這麽久,可聽聞涼皮這個食物?”
看張老板一臉疑惑,柳紅衣又補充道,“就是涼涼的,拌著吃的,半透明的寬麵。”
“你說的是冷淘麵嗎?”張老板疑惑,“但半透明狀,這個怎麽做得出來?”
得到這個答案,柳紅衣可以確定,這個朝代還沒有涼皮。
心裏瞬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也想參賽。
趁還有時間,柳紅衣來到瓷器坊,準備再采購一些瓷器。
這一次,她下了血本,從空間裏取了銀器,直接奔著官窯采購。
她得多賺點,這樣溫情那邊才有資本幫自己。
“這對梅瓶可價值不菲呢,一百兩銀子,姑娘你確定要?”
瓷器坊夥計見柳紅衣裝束一般,麵露一絲鄙夷。
柳紅衣也不惱,“放心吧,不過幾個瓶子,我還買得起。”
柳紅衣從空間又取出幾個金條,將其擺在櫃台上,小夥計見狀,原本不耐煩的臉,立即堆著笑,恭維著湊過來。
“好好,我這就給姑娘裝好!”
說著話,小夥計兩隻手就去拿金條,突然,一隻合著的折扇,點在了他的手背上。
隨之,一個清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
“慢,這對梅瓶,我要了!”
柳紅衣沒想到半道會有人截胡,轉頭正欲理論,結果……
“是你?”
“是你!”
兩人皆是一片驚訝。
是濟州府顧家遇到的那個叫玉安的人。
“沒想到在蔚縣會遇上公子,公子有恩與我,既然公子喜歡,這對梅瓶就讓給公子了。”
柳紅衣抽了金條,準備離開時,卻被男子喚住。
“紅衣姑娘留步,其實我並不喜歡這對梅瓶,隻是我不忍見姑娘當冤大頭。”
一旁的夥計聽了,有些不樂意,“這位公子怎麽說話的,這是官窯,一百兩哪裏宰人了。”
“官窯又如何,若是真的是上品,早就被宮裏留下了,怎麽會放到你這店裏售賣?”
柳紅衣不懂瓷器,但很明顯,這個叫玉安的男子,是懂行的。
“這對梅瓶,頂多值三十兩。”
“三十兩!”小夥計瞪圓了眼睛,“走走走,別在這裏搗亂,別說三十兩了,一百兩我們都不賣了!”
見小夥計開始轟人,男子竟然慌了。
“嘿,你這夥計,急什麽,你再還還價呀,四十兩行不?”
柳紅衣立在一旁,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搞了半天,這個叫玉安的,是個花架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