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殃倒是生了幾分好奇。
當初柳雲姝嫁給裴頌安的緣由是什麽?
他們二人關係不好,宋殃看得清楚。
隻是緣由宋殃猜不透。
宋殃想到了藝館內那人,嘴角微微勾起,卻又佯裝無辜看著裴頌安,“二公子,藝館那人與裴書卿長得很像。”
“什麽?”這次,裴頌安因為驚愕,連看向宋殃的雙眼都帶著幾分憤怒。
他不知在氣宋殃。
而是有些事情浮上來,讓他惱火。
裴頌安伸手緊抓著柳雲姝,磨著牙道:“柳雲姝,你找他又是為何?”
“怎麽?你是想與我爭執嗎?裴頌安我告訴你,你要是想娶宋殃,沒有我這個正妻的答應,即便是皇帝給你賜婚也不行。”吃痛的胳膊,柳雲姝全然不在乎。
禮儀便是如此。
皇帝賜婚,也要過問正妻,才能娶側室或妾室。
否則宋殃即便與宋殃成親,也隻是一外室,上不了台麵。
“夫人,我可未曾得罪你,而且上次你與那男子聯合差點讓我失身,我都未曾怪罪你。”宋殃見形式有些不妙,開口拱火。
嫁給裴頌安?
她可不要。
如今的宋殃,隻想讓柳雲姝不痛快。
裴頌安自是明白,上次宋殃差點失身他急死,如今聽到居然是憶京,更加惱怒。
他把柳雲姝整個人往院子內扯去,一邊說著,“柳雲姝,你當真是心思歹毒,你當真以為奶奶為你做主你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裴頌安你要幹什麽?我警告你,你但凡對我做了什麽,我不會繞過你!”柳雲姝掙紮著,想要逃離。
以往裴頌安最多也隻是跟她發發脾氣。
動手是極少的。
也足以見得裴頌安多麽喜歡宋殃。
“他很惱怒,因為你。”裴書卿盯著裴頌安的身影,開口。
宋殃腳步一頓,那雙不可思議目光看向裴書卿,“長公子你是不怕出人命了?居然有心思想這些。”
她當然要是要裝。
裝作擔心柳雲姝會出事。
“此事不是你要查,如今又在擔心什麽?”裴書卿說著,也朝著裴頌安那邊去。
不是擔心。
是想看戲。
宋殃想知曉裴書卿會如何對付柳雲姝。
不過,裴頌安帶柳雲姝去往的是祠堂。
裴府的祠堂很大,上麵擺放著的是裴府列祖列宗的牌位,光線很暗,周圍的燭光搖曳著,似乎還有冷風不斷灌進來。
“在這裏懺悔三日,不準吃任何東西。”裴頌安讓柳雲姝跪在祠堂內。
柳雲姝走進去時,除開聽到這,還聽到房梁傳來聲音。
砰!
一塊瓦從上麵砸下來。
宋殃還未反應過來,裴書卿把她抓住躲避,那塊瓦在她眼前砸下去。
若不是裴書卿,她都被砸到了。
“殃殃,你沒事吧?”看到宋殃差點被砸到,裴頌安立即上前。
“我無礙。”
宋殃搖了搖頭,隨後看向裴書卿,“多謝長公子。”
“屋頂有鳥。”裴書卿放開她的手,輕啟唇。
裴頌安並未想太多,而是朝著宋殃說著,“祠堂的屋頂有不少鳥,它們亂動時瓦會砸下來,不過也會有人修補。”
“那萬一砸在夫人身上呢?”宋殃擔憂地看向柳雲姝。
其實也無妨。
最讓人畏懼的,應當是屋頂的動靜會讓人時時提心吊膽,且在這裏罰跪,有人盯著,也不能隨意動,那可是對祖祖輩輩的不敬。
“宋殃,你收起你那虛偽的臉!”
柳雲姝從地上起身,兩三步到裴頌安跟前,“你以為跪祠堂我就怕了嗎?”
“隻是給你個教訓,讓你莫要覺著你能在府內為所欲為!”至少目前裴頌安還是要給宋殃撐撐腰。
等他走後,他甚至無法撐腰。
柳雲姝憤恨的目光瞪著宋殃,“都是你這個賤人!你才應當去死!”
不僅僅讓裴頌安喜歡她。
還讓裴書卿有動容。
那柳雲姝這麽多年的努力又算什麽?
“夫人何出此言?我什麽都沒做。”宋殃顫抖著小身子,腳步往後退躲避著。
柳雲姝卻瞧見宋殃嘴角的得意。
賤蹄子!
果真是不安好心。
她手朝著宋殃伸過來,想要抓爛宋殃的臉。
可她的胳膊被人拽住,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臉上。
“柳雲姝,你當真我以為不打你是不是?”裴頌安怒吼聲。
想給她一個教訓,柳雲姝卻變本加厲,還想對宋殃動手。
那他自然是忍不了。
柳雲姝被打得腦袋發懵,捂著臉眼尾猩紅看著裴頌安,“裴頌安,你居然敢打我?”
“你想對殃殃動手,我自然會打你,你若是日後再對她動手,我也絕不會饒過你!”裴頌安站在宋殃跟前,字字威脅。
他的身後還有裴書卿。
宋殃的小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到裴書卿身後。
即便不看,柳雲姝也知曉宋殃有多得意。
這兩人都護著她。
更讓柳雲姝惱火。
“裴頌安,既然如此,那你便別想娶宋殃當你的妾,我是不會答應的。”柳雲姝磨著牙,惡狠狠目光盯著他。
“你是不怕你去藝館的事被人知曉?”裴頌安冷嘲。
“你——”
此事傳出去,柳雲姝便沒了名聲。
柳家也無法抬起頭。
下一刻,柳雲姝淚水滾落而下,啞著嗓子控訴著裴頌安,“裴頌安,你當真以為我想嫁給你!若不是為了裴書卿,我覺著我真的會瞧上你?”
為裴書卿?
宋殃抓住這個字眼,眼底有些震驚。
為何是為裴書卿?
裴頌安臉色更為陰沉,“你利用我,你好意思說。”
“那你呢?你又當真是喜歡宋殃嗎?”柳雲姝眼前被眼淚浸濕變得模糊,但她還是咬牙說著,“若是那次失身,你心中清楚,你是不會娶宋殃的。”
“……”
裴頌安有一瞬怔然,隨後是沉默。
他沒有回答。
柳雲姝卻趁此機會推開裴頌安的身子,大步離開祠堂。
既然這樣,那就都別好過。
宋殃見狀立即上前扶起裴頌安的身子,淡淡開口:“二公子,我都明白的。”
“殃殃,我——”
“如果我失了清白,我也活不下去的。”世道便是如此,宋殃對裴頌安無意,隻是還是得裝著安慰安慰罷了。
她嗓音很輕,語氣變得痛苦又心酸。
裴頌安心中多了幾分愧疚。
他目光堅定看向宋殃,“殃殃,即便你失身,我也會娶你。”
“好。”
站在他們身後裴書卿卻微微眯眼,緊盯著眼前那嬌小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