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柳雲姝帶著宋殃往林子深處走。
有果子的樹倒是沒瞧見。
宋殃倒是也不著急,隻是慢悠悠說著,“二夫人,若是我們再不回去,皇後跟公主都要先走一步了。”
“我有孕在身。”
柳雲姝坐在旁邊石頭上,朝著某個方向指了指,“我瞧見那裏有果子,你去摘下來我們邊吃邊回去。”
不遠處,一棵樹上的確掛著不少果子。
宋殃微微低身,眼底是一閃而過的笑意,“那二夫人稍等,我馬上回來。”
“去吧。”
宋殃轉身去摘果子,柳雲姝見狀,立即從石頭上起身,朝著另外一邊過去。
那人瞧見柳雲姝,稍稍皺眉,“柳夫人有些慢了。”
“迷了路。”柳雲姝麵色有幾分尷尬,但隨即看著不遠處宋殃身上,“人我已經帶來了,你們趕緊準備好。”
“好。”
“……”
宋殃並未管身後柳雲姝已經離開,她走到樹下,摘了幾個果子下來。
這果子無毒,宋殃咬了一口,汁水瞬間充斥在嘴中,也讓宋殃恢複了些許力氣,轉身準備去找柳雲姝。
可是轉頭一瞧,不遠處一隻凶狠的野獸就在不遠處。
更準確來說,這是一頭野狼。
從一頭野狼身上看到麵黃肌瘦,可見它也已經被餓了很長時間,四肢微微曲起,蓄勢待發,似乎下一刻就要衝上去咬斷宋殃的脖子。
可怖駭人。
宋殃的目光卻在野狼身後。
那裏,有一閃而過的幾道身影。
這便是柳雲姝的真目的。
他們躲在樹後,想要看到野狼把柳雲姝生吞活剝的場麵。
野狼已經朝著宋殃衝過來,宋殃隻是退後幾步,身子抵在樹枝上。
沒有發出尖銳叫聲,她的手緊緊抓住樹枝。
就在野狼要靠近他的瞬間,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劍出鞘,快速地劃破野狼脖子,隨後朝著它狠狠踹了一腳。
砰!
野狼倒在地上,抽搐著身子,脖子上的血液滴落在地,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宋姑娘,沒事吧?”時烈轉身收刀,看向宋殃。
宋殃微微點頭,“沒事。”
從到淩雲寺腳下時,宋殃就發現時烈。
時烈是裴書卿派來護著她的,她便知曉她不會被野狼吃掉。
隻是不遠處,有人卻憤怒的踢了旁邊的樹。
“時烈是從何處來的?”柳雲姝手攥緊,指尖狠狠陷入肉裏,微微的疼痛感都被她忽視。
“不知道。”
若不是時烈的出現,宋殃都已經被吃了。
就算是死了,柳雲姝到時候搪塞個理由,就說宋殃自己掉下山屍骨無存,也不會如何。
可她又活下去了。
“二夫人,公主那邊等很久了,我們快些回去吧。”有人提醒了句。
“走吧。”
柳雲姝憤恨的雙眸從宋殃身上挪開,一甩手大步離去。
而宋殃也感受到哪幾乎想要殺死她的目光,眼底閃過一抹笑,隨後看向時烈,“幸好你來得及時,我才沒有事。”
“無事,我本就是奉命來護著你的,隻是最近我家主子在宮內有事,要跟陛下商議城東之事。”時烈口吻帶著幾分無奈。
城東的情況越發嚴重。
作為丞相,自然是要為民解憂,便要去宮中跟皇帝商議此事。
“那便多謝長公子了,隻是我馬上要回去了,你要一並嗎?”宋殃微微低身,那雙明媚的眸子就這般看向時烈。
時烈眸光沉了沉,隨後咳嗽兩聲,“我就在一旁跟著你們,無需管我。”
“好。”
話音剛落下,時烈消失。
宋殃轉身按著原路返回,為了填飽肚子還吃了那些果子。
不遠處的時烈一直跟著她。
也不能怪裴書卿對宋殃有所動容,宋殃那雙清亮的眸子,不摻雜任何利益與雜質,世間極其難有。
……
宋殃回去時,那些人還未離去。
見到她回來,皇後兩三步上前,眼底帶著幾分擔憂,“雲姝說跟你走失散了,本宮想著派人去找你。”
“沒事的娘娘,讓您擔憂了。”宋殃鼻尖帶著一抹紅,像是被林中冷風吹的。
皇後眼底的擔憂消失,語氣沉沉,“可要吃點再上路?”
“我尋了點吃的,不用耽擱。”宋殃應聲。
“那好。”
皇後主動上前關心,清苓跟柳雲姝都看著十分不爽。
“沒想到裴書卿還是派人來護著宋殃。”清苓也知曉方才的事,瞧著宋殃那安然無恙的樣子更是來氣。
先前的仇,清苓可記著。
隻是那毒把清苓折磨的夠嗆,她在宮內修養許久才好些。
柳雲姝歎口氣看向清苓,“公主,咱們這次一定不能放過宋殃。”
她在向清苓拋枝。
清苓卻冷冷看了她一眼,語氣滿是嘲諷,“你在府內都對付不了宋殃這個女人,還想跟本公主合作?”
“……”
心高氣傲。
清苓若是真有本事,會一次次落空?
真當是個公主便不得了。
若不是沒有皇帝,她什麽都不是。
柳雲姝臉上卻帶著幾分討好,“是是,所以我才想跟公主一起,裏應外合,兩人至少比一人要好不是?”
“本公主考慮考慮。”
清苓的態度與神情,讓柳雲姝頗為不爽。
但卻又不得不捏著鼻子,去往淩雲寺。
——
當太陽落下,天邊的雲翻滾成紅色,帶著一縷冷風打向幾人時,他們終於到了淩雲寺。
門口有主持迎接他們,帶著他們去往寺廟內。
“今日天色不早,各位先行回院內休息,我也已經讓人準備好飯菜。”主持帶著他們進去後,便讓各個小和尚帶著其他人去往院子內。
主持帶著皇後去往的是最大最好的院子,宮女嬤嬤以及太監們也都在其中。
公主其次,柳雲姝的屋子也不錯。
隻是宋殃去往的院內,是寺廟內稍稍偏僻的地方,走進去便帶著一股陰冷的風。
“這便是宋姑娘的屋子,飯菜已經在桌子上,請慢用。”那小和尚說完後,便轉身疾步離開此處。
破破爛爛的院子,旁邊的樹已經枯死,一地的灰土與落葉,好似很久沒有打掃。
甚至桌子上那份飯菜都是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