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遞過去的東西,大家雖然笑著,但沒有一個人接,有的甚至都不笑,不理他,整理自己的東西躺在**。
那是周西寧第一次感受到大城市人的冷漠。
顧不得在宿舍裏休息,周西寧頂著熬紅的眼睛先去了許教授家裏。
兜兜轉轉,又轉了兩趟地鐵。
路人,宿舍同學,包括宿管和保安看他的眼神,非常奇怪。
這讓周西寧感到自己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是的,他能來到大學報道,都要感謝許教授對他的經濟上的支援。
從高中開始,他的學費基本上都是許教授讚助。
硬著頭皮站在許教授家門口,周西寧局促的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姑娘的臉。
她和別人不一樣,她看他時,並沒有從頭到腳的打量他,而是隻看著他的臉。
她問他,是不是找他的爸爸。
周西寧報上了許教授的名字,她打了電話,熱情的邀請他進屋,還幫他一起搬了點東西。
他忙說不用,緊張下竟然碰到了小姑娘白嫩的手。
他趕緊縮回來,但小姑娘不為所動,繼續幫他搬東西。
她把她請進了屋子裏,還給他泡茶,切了水果。
西瓜很甜,和那個夏天一樣甜。
看出她也和別人不一樣,周西寧便自然而然的有了些親切感。
“這些都是老家的一些特產,你看你有沒有想吃的。”
“哇……”
小姑娘看了一眼麻袋裏的東西,“這是什麽呀?”
“牛肉幹。”
“那這個呢?”
“奶糕子。”
“好吃嗎?”
周西寧點頭。
這些東西都是他平時自己也舍不得吃的,父母那麽節約的人,更是別提了。
家裏的牛都賣了,換來了他來海城求學的路費和這些東西。
周西寧怕許梓欣嫌棄,不敢太過熱情的招待她,許梓欣拿起一個拆開了,嚐了嚐,“真的好好吃哎!”
她的眼裏全是光,閃著大眼睛一臉激動,“嗯嗯嗯,好吃好吃。”
他從下火車後的緊張與不安,在這一刻劃上了句點。
情不自禁的,他甚至想要抬頭摸摸她的腦袋,但他並未這麽做,隻是淡定的點頭,“好吃就多吃點。”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周西寧。”
“西寧哥。”
“哎。”
她的一聲西寧哥,喊紅了他的臉。
“你老家哪裏的?”
“在西北。”
“西北有什麽?”
“有沙漠,有山,有水,有牛羊,有……”
周西寧剛來到海城,竟然就莫名的想家了,他內心深處始終惦記著自己那片故土。
小姑娘追著他問了許多,他也說得很認真。
不一會兒,小姑娘又給他削了一個黃黃的東西。
周西寧不知道是什麽,問她:“這是……”
“芒果。”
周西寧一口下去,有些愕然。
小姑娘一臉認真:“這是芒果,隻能吃肉,裏麵的核是不能吃的哦。”
周西寧望著她點點頭。
後來在學校,他經常因為見過的世麵太少而顯得孤陋寡聞。
每每如此,便有人指著他笑他土鱉。
漸漸地周西寧也習慣了,隻是回想起初來海城時見到的那個溫柔可愛的小姑娘,心中時常感到一股暖意。
在日新月異的海城,她在第一天的時候,就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告訴他,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
許梓欣將門打開,發現家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小姨安鳳正抱著孩子來到門口,小聲對她說道:“程洋來了。”
許家遠和安敏剛下班,就看到了蹲在家門口的程洋。
安鳳知道因為離婚的事許梓欣和程洋鬧得很不愉快,怕他是來找麻煩的,索性門都沒開。
程洋一直在外頭鬧,直到許家遠和安敏到家。
他闖進了許家,朝著許家遠就是一頓吼,“許家遠,你到底什麽意思,說好的我不要錢你就保全我的工作,現在我工作出問題了,劉董要開除我,我就問你這個事情怎麽算?”
許家遠莫名其妙:“你工作出問題不是應該反省自己,你來找我做什麽?”
“你敢說不是你在背後動手腳嗎,我跟許梓欣剛離婚你就開始搞這些小動作了,你還大學教授,你簡直就是個屁!”
安敏冷笑,“你才是個屁,別說不是我們幹的,就算事情是我們做的,那又如何,你把猩猩欺負成這樣,我們已經對你很仁慈了,你媽來我們家打探消息,抓準猩猩的喜好,再讓你來巴結猩猩,婚後你們全家合夥欺負我女兒一個,你來在外頭找小三!”
安敏用力的戳了戳程洋的胳膊,程洋往後退,“你幹什麽?”
安敏:“我倒要問問你想幹什麽?不要臉的人是你,你還好意思罵我們家不要臉,我明告訴你,是我們做的也是人之常情,你把我女兒欺負得這麽慘,我……”
程洋咬牙切齒,直接推了安敏一把,將安敏推倒在沙發上。
許梓欣打開門看到這一幕,有些沒緩過神來。
隻見許家遠一拳朝著程洋揍了過去。
程洋擦了擦嘴角的血:“你敢打我,許家遠,你個老不死的,你敢打我!”
安鳳急的團團轉,抱著孩子隻能躲遠一點。
許梓欣大腦空白了幾秒,接著去了廚房,扛起了菜刀,拿著菜刀的刀背對著程洋,“你再動一下試試,放開我爸爸!”
許家遠畢竟老了,動起真格來不是程洋的對手,程洋壓在許家遠身上,安敏拿著一個遙控器準備砸程洋。
看到許梓欣拎著菜刀出來,當即腿軟,“不要,不要啊猩猩!”
程洋朝著許梓欣看去,一個哆嗦。
就在這時,許家遠掐著程洋的脖子,將程洋摁在了地上。
許梓欣也往後退了一步,許家遠說道,“猩猩你讓開,這個事情交給我,你不要插手,看我怎麽收拾他!”
不一會兒,程洋被打得鼻青臉腫,頻頻慘叫。
前有安敏手拿遙控器,後有許梓欣手拿菜刀,程洋有機會扳回一局也不敢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