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大廳之中。
古寧街上,十八位商賈以一種忐忑的心情,被請到了陳家。
是單純的請人,沒有脅迫的那種。
就在剛才,鄭家留著自家經營的鋪麵,被陳家之人,以鋪麵已經不歸屬鄭家為由,被清出鋪麵。
而鄭家之人,並未因此有太大的異議,而府衙的人也默認了這一切。
這等於在明示,鄭家在古寧街的鋪麵,已經歸陳家所有。
而他們這些租著鄭家鋪麵的商賈,則收到前往陳家議事的邀請。
一時間,眾商賈以一種忐忑的心情,火速趕往了陳家。
等眾人來到陳家的時候,不免交頭接耳一番。
“諸位,今日陳家請我們過來,該不會是想漲租金吧?”
聽到這個,現場頓時一陣嘩然。
“鄭家要的租金已經夠多了,我們這些做生意也隻是能賺些蠅頭小利,如果再漲租金,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陳家向來宅心仁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說不得還會被我們降一些租金呢。”
聽到這人的話,立馬傳來一片譏諷之聲。
“降租金?想什麽呢?”
其中一名叫葛尼,膀大腰圓的商賈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著不屑。
“現在古寧城位置最好的鋪子,八成落在了陳家的手上,他肯定以此來抬高租金。”
說到這裏,那葛尼語氣陰陽的說道。
“畢竟,誰會嫌賺的錢太多了呢?”
聽到葛尼的話,眾人的臉上紛紛露出憂慮之色。
旋即,眾人頓時低頭小聲議論起來。
這些人在這葛尼的煽動之下,立馬覺得此次陳家請他們過來,就是一場鴻門宴。
看著自己煽動的結果,葛尼滿意的露出一抹笑容。
他這次過來,是帶著目的過來的,就是要煽動這些不明真相的商賈,來攪亂陳家與眾商賈議價之事。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陳祁帶著衛閆從門外走了進來。
當眾人抬頭看到陳祁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以為是活見鬼了。
見狀,陳祁趕忙解釋道:“各位別驚訝,之前我隻是詐死,不是白日見鬼。”
聽到陳祁的解釋,眾人說著場麵話,氣氛變得活躍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陳祁,今日邀我們前來議事,陳家主難道不準備出麵,讓你這個小輩來與我等談事嗎?”
開口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葛尼。
聽著葛尼的話,陳祁雙眼眯了眯,知道了此人來者不善。
“家父重傷未愈,由晚輩來與諸位商議商鋪續租之事,還請各位海涵。”
聽到陳祁的話,那葛尼冷哼一聲:“這麽重要的事情,陳家主居然不出席,反而讓你一個乳臭未幹的晚輩出麵,實在有些過於失禮了吧?”
聽到葛尼的話,陳祁臉上表情不變,反問道:“那你依你所說,這應該如何?”
葛尼仰了仰頭,一臉倨傲的樣子。
“既然陳家主傷勢未愈,那商議商鋪之事應當改日再議。”
聽到葛尼的話,其餘人也跟著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
陳祁輕笑一聲:“你要是覺得與我商議這件事情不妥,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正好你也有充分的時間,去收拾你鋪子裏的物品,省得我讓人去清理。”
陳祁的話也很直接,你覺得沒必要和自己這個晚輩談,大可以不談。
“你……”
葛尼被陳祁的話,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剛一抬頭,葛尼就對上了陳祁冷峻的目光。
不知為什麽,看著陳祁的目光葛尼忍不住心悸了一瞬,最後隻好默默坐回椅子上。
看到葛尼服軟,陳祁的臉上露出一抹平易近人的笑容。
“諸位,既然這鋪子現在已經轉手我們陳家,那這鋪子的租金也要重新商議了。”
說到正事,其中一個有些幹瘦的老頭站起身來,對著陳祁拱了拱手。
“陳少爺,我這鋪子本就是小本買賣,租金漲的太過的話,恐怕無法經營下去了。”
陳祁看了一眼此人,心中頓時有所明悟。
此人是古寧街糧鋪的老板周恒,與其他的隻知逐利的商賈不同,周恒做事還是比較有良心的。
對於窮苦人家前來買糧食,也會象征性的多給一些。
也不會因為天災人禍,特意抬高糧價,確實算是小本生意。
聽到周恒的話後,其他商賈也跟著附和著,表示自己也是小本生意,賺不到什麽錢。
聽到這些人在自己麵前哭窮,陳祁心中一時無語。
這些人中,有的在城中買了兩三進的大宅子,家裏更是妻妾成群,結果跑到陳祁麵前哭窮。
聽著眾人哭窮,陳祁壓了壓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
眼看眾人快被安撫下去,葛尼自知找到機會,立馬跳了出來,開口叫囂。
“陳少爺,這些鋪子雖然現在歸陳家。”
“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們也不是任你們隨意宰割的牛羊。”
“我們在古寧街苦心經營多年,在城中早已有口皆碑,即便搬離古寧街,老顧客也會追隨我們而去。”
說到這裏,葛尼稍一停頓,嘿嘿笑了一聲。
“別到時候壞了陳家的名聲,還讓古寧街變得門可羅雀,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聽完葛尼的長篇大論,陳祁右手摸著下巴,忍不住點了點頭。
“葛掌櫃說得在理,晚輩受教了。”
聽到陳祁的話,葛尼臉上立馬露出一臉倨傲的表情。
在葛尼看來,眼前陳家的大少爺已經失去武道修為。
眼看武道無望,陳應天就想著培養對方從商,來接管陳家家業。
可從商這種事情,哪有那麽簡單,自己不過略費口舌,就讓陳祁不得不退讓。
而就在葛尼誌得意滿之際,陳祁卻突然開口。
“既然葛掌櫃如此自信,你那鋪子我就收回了吧。”
說著,陳祁給一旁的衛閆使了個眼色。
“衛閆,送客。”
“帶上家中武者一起,幫葛掌櫃從鋪子裏搬出來,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