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无疆

第27章 考察新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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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领导在接到江楠提交的辞呈之后,立刻亲自找到江楠,与她面谈,极力挽留她,并且给出了丰厚的待遇,可江楠去意已决。最终还是离职了。

江楠正式加入大江的那天,晚餐特意加了两道菜,四喜丸子和红烧牛肉。秦奋还特意备了酒,席间江楠接连喝五六瓶啤酒,说话依旧口齿伶俐,思维清晰,讲述她在推销时遇到的一些趣事。

有一次她在出差,遇到一个小偷把她的包偷了,江楠一路狂追,到底追上了那个小偷,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将小偷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趴在地上叫她姑奶奶。

此时江楠脸色粉红,看似桃花,加上她的豪气,让韩楚强看得有些心动,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什么标准,动心就是最好的标准。

“江楠,这杯酒我替你喝了,女孩子在外面还是少喝酒。”说着韩楚强把江楠面前的酒拿过去,喝掉。

“我是搞营销的,在外面喝酒是家常便饭,但我不会喝多,喝酒误事,今天觉得高兴才多喝了一点。”江楠解释道。

“我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我从来不让我妹妹喝酒。”

“你妹妹多大?”

“我妹妹今年二十。”

“她比我小五岁,在上大学吗?”

“读上海财经,一直嚷嚷着要过来玩。”

“那好哇,放假时就让她过来,我带她出去玩,我来这里好几个月了,有些地方都挺熟的。”

陆文涛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有些着急,举着酒杯对江楠说:“江楠,你真是女中豪杰,我陆文涛欢迎你加入我们队伍,我敬你。”

韩楚强看不下去,说道:“陆文涛,这杯酒我替她喝了,江楠喝了不少的酒,别让她再喝了。”

陆文涛虽然满心不悦,可又无话可说,心里却嫌韩楚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江楠有点喝多了,回到宿舍,韩楚强又给江楠冲了一杯糖水,特意去楼下的商店买的白糖,说糖水可以解酒。

秦奋的三姨给秦奋打来电话,问秦奋,他们公司是否生产航模零部件,秦奋回答他们公司只生产整架无人机零部件,还没有尝试量产某种航模或者无人机部件。

周晓云说,经常有人到她店里来买航模的零部件,如果他生产航模的零部件,她想进一些货来卖。说现在五金生意不好做,经营品种多一些,还能增加点收入。

周晓云的电话,给了秦奋一个提醒,可以尝试一下量产航模的零部件,让江楠做市场调查。

江楠经过大量市场调研,觉得可行,建议秦奋先采取化整为零的战略,销售无人机和航模配件,这样可以打开销路,改变公司目前一直处于亏损的状况。

在公司的讨论会上,秦奋把这个方案提了出来。大家也都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为了扩大生产,秦奋又购进了一台热压罐,提高零部件的产量。

江楠在做大量的市场调研后,发现航模爱好者在网上有一个论坛,叫模友论坛。江楠也加入了这个论坛。他们会在论坛里讨论无人机技术、产品等话题。江楠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渠道,让航模还有无人机爱好者知道大江,她还把大江无人机最先进的产品分享给大家,以及最新的无人机部件。

她还让其他的几位同事都加入这个论坛,为发烧友提供专业的技术支持,他们网名都冠上大江,让发烧友更了解大江。

江楠的这一举措很快就受到众多航模爱好者的追捧,开始购买大江的无人机部件。

在公司的讨论会上,江楠还提出创立大江论坛,积累人气,首先让公司的所有人都加入论坛,江楠的建议得到秦奋的认可。

但这八个人的论坛一直保持得很稳定,有时江楠会在里面说几句话,韩楚强都能在下面附和几句。

曹哲给秦奋打电话,让他立刻到他的办公室,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谈,秦奋知道事情肯定很重要,就立刻骑自行车去了曹哲的办公室。

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到了曹哲的办公室,他累得气喘吁吁,问道:“曹哲,什么重要的事情?”

曹哲拿出一份内部的文件递到他的面前,说道:“市动迁办下了拟定文件,拆迁的日期已经定了,明年三月份。但正式文件还没下来,这是我从动迁办的朋友那里得到的,我想提前通知你,做好准备。”

秦奋听后感觉像挨了一记闷棍,公司可算有了一点起色,又要动迁,之前也看了不少厂房,都不太理想,就算现在,秦奋心里也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

曹哲说道:“我给你一个建议,直接迁入南山工业园区,政府对于像你们这种科创型企业,在用地上有政策上的扶持。”

秦奋此时一点都没有底气,越是心虚,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曹哲!你是真不知道我的难处啊!就算政府扶持,也不能白送我一块土地吧!我现在公司账面就有九万块,你告诉我九万能批下哪块地,我立刻就去批哪块!”

曹哲笑了,安抚道:“别急吗,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的处境。你可以考虑直接租用工业园区里现成的厂房,等到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积累一定资金之后再考虑买土地建厂房,这也是权宜之计。”

“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也就是租了。”

曹哲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递到秦奋的面前,说:“我这有一张名片,之前去参加工业园区活动时,一位出租厂房的老板送我的名片,你可以跟他谈一谈价格,好做到未雨绸缪。”

秦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问道:“我要跟他提你,租金会不会少收一点?”

曹哲笑着说:“如果你要跟他提我,他未必能想起我是谁,因为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他是求我帮他的忙。”

秦奋也尴尬地一笑,说:“幸好政府里还有你这么一个老同学,还能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真要冷手抓热馒头。”

“我听江楠说,你们公司卖出一架无人机了,现在零部件销售得还挺好。”

“公司可算有了一点起色,这又要把我的老巢给拆了,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留。”

曹哲说道:“拆了你的老巢,可以建新巢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到了新厂区重打鼓另开张,你不能总窝在那间小仓库里,能有多大发展,政府这是逼着你往前走,推着你前行,坏事也会变成好事。”

秦奋说:“也是这个道理,我先回去,去南山工业园区看看,找个合适的厂房过度一下。曹哲,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你再告诉我。”

“好,那我就不送了。”

秦奋火急火燎地走出政府大楼,感觉鼻孔向往外喷火,肝火旺盛,自己都能闻到自己的口气。本来没黑没白地搞研发,已经让他殚精竭虑,现在又火上浇油,搞什么拆迁。如果自己有资金,就是另外一回事,可难就难在自己没有资金。

当了家才知柴米贵,公司里每分钱都要算计着花,已经是锱铢必较,到政府要骑很长一段路,都舍不得打车,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狂奔,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狂人。

秦奋打算去工业园区踩盘子,要做到未雨绸缪,其实是已经逼到悬崖边上,不得不另谋出路。

回到公司,刚坐下,就一阵咳嗽,蒋斌问道:“怎么了?咳嗽得这么厉害?”

“没事的,我去政府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蒋斌问道:“什么消息?是跟拆迁有关吗?”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吗?”秦奋很惊讶地问。

蒋斌笑了笑,很体谅地说:“我们都知道,姜阿姨说完那天,我们就都知道了,只是假装不知道,怕你上火,那我们要往哪里搬?”

“我还没考察好,吃过午饭,我准备去南山工业园区考察一下,看看是否有现成的厂房出租。”

吃午饭时,姜姨做了牛肉丸,还有青椒炒肉。秦奋特意叮嘱过姜姨,伙食标准定在每人每顿十五元,工资已经很低了,工作还很辛苦,一定要保证他们吃好,才有体力工作。

吃过饭,秦奋和蒋斌一起去了南山工业园区。

两人骑着自行车,秦奋为了大伙出行方便,又买了两辆二手自行车。别的公司给员工配的是四轮小轿车,大江给员工配的却是两轮自行车,杨凡还开着玩笑说,两轮的要比四轮的更健康,更环保,更经济,好处多多。

秦奋骑着自行车,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性,拆迁就是逼着咱们要再往前迈一步。要租新厂房,招员工,扩大产能,拓宽销售渠道,对我们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蒋斌骑着自行车跟在秦奋的身后,打量着骑在自己前面的秦奋。蒋斌能体会到他的不容易,短短几个月,又多了不少的白头发,也消瘦不少,虽然干劲十足,但也疲惫不堪。

蒋斌快蹬几脚,追上秦奋说道:“你往哪儿走,我们就跟着你走,你说往东我们不能往西,你说往西我们不能往东,一切听你指挥!”

“创业真是一条贼船,上来了就别想下去!”

蒋斌笑着说:“创业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事,这才多长时间,你又多了不少白头发,挺折磨人的。”

“要是全白了,能创业成功也值得!一切美好都是奋斗出来的,我还年轻,年轻就是用来奋斗的,就有奋斗的资本!”秦奋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他要给自己打气,再打气,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就是不能泄气。

骑到工业园区后,两人又下来推着走。

工业园区为了增加土地容积率,基本上建的都是四层以上的楼房,政府会给建厂房的开发商一定的补贴。

路过一家印刷厂,秦奋向里看了一眼,说:“在2000年前后,深圳最赚钱的企业就是印刷厂,真的是机器一响,黄金万两。现在印刷厂已经没有原来那么赚钱了,也不像从前那么风光。”

“以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看现在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社会发展太快,竞争太激烈,企业淘汰得也快。”蒋斌不禁感慨道。

“特别是科技产业,一定要走在最前面,谁在技术上领先,谁就是这个领域的王者!”

又路过电子元件厂、模具厂、制药厂,都已经如火如荼地在生产,厂区里有货车往来,有工人忙碌的身影。

秦奋从口袋里掏出曹哲送他的那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手机号码,通了之后,秦奋问他,他的厂房的具体位置。

王经理告诉他,他的厂房在B区,4号。

园区里已经开始搞绿化,在各家厂房前也都修了花坛,栽种了各色小花,开得五彩缤纷。移植了不少的大叶榕树,木棉树已经花团锦簇,园区里的环境已经很怡人。

走了一段路,路面上出现大量塘泥,因为有的地方路还没有修好,来往车辆带出大量塘泥。

到了B区4号,看到王经理已经早早地等候在厂房门口,见到秦奋还有蒋斌,推着两辆自行车,二十多岁,看上去并不像什么老总,穿着普通,完全没有老总的样子。

王经理问道:“刚才是你们打的电话,说来看厂房,是你们吗?”

秦奋把自行车放在一旁,答道:“是的,王经理,刚才是我打的电话,想看看你的厂房。”

王经理又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没有人,问道:“你们经理怎么没跟过来?”

蒋斌指着秦奋,反问道:“怎么,他不像经理吗?”

王经理赶紧陪笑道:“不是,我就从来没看过骑自行车来谈业务的总经理,所以觉得奇怪。”

秦奋说:“我是大江的经理,我叫秦奋,是曹哲介绍我来的。”

果然像曹哲预料的一样,“曹哲?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能提醒我一下吗?”

“他在政府工作,负责工业那一块,特别爱干净,衣服一直穿得很笔挺,看上去很年轻,浓眉大眼的,想起来了吗?”

王经理终于想起来了:“噢,我想起来了。他来过我这里,我还让他帮我往外推荐厂房,对,就是他!”

王经理立刻恭维道:“像你们能骑自行车的总经理,那都不是一般人,不是大佬就是大神!一般的总经理都没有你这样的格局。”

秦奋对于王经理突然转变的态度感觉有些滑稽。现在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变得**裸,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都是价值的交换,人性使然,趋利避害。

“你们想看多大面积的厂房,有什么要求?”

“根据我们公司目前发展的状况,我打算租两百平的厂房。”

王经理看了一眼秦奋,摇了摇头,说道:“两百平的小厂房能有多大产量,我第一眼看到你们,就知道你们是干大事的。直接就租个四百平的,厂房有多大,你的产能才有多大,现在小打小闹赚不了大钱!”

“那你带我们去看一下你的厂房。”秦奋说。

王经理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一层,介绍道:“这一层呢是两百平,里面水、电都有,这边可以作为生产车间,你们跟我过来。”

“你们看,这两间呢,可以作为车间的办公室,电话线,网线都接现成的,真是拎包入住。你再看我这窗户,都是双层玻璃,密封性绝对好,你看完我这里的厂房,你都不想再看第二家。”

王经理又说:“你还可以根据自己公司的情况,这些格局都可以改,看你公司的需要。”

“你这一层租金要多少?”

“在整个南山工业园区,我的租金应该是最低的。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位置多少有点偏,加上路还没修好,这一层呢,一年我就要八万,租两层就少要五千,十五万五。你在整片园区里都找不到第二家像我这么便宜的厂房!”